今日元宵,齐齐部落没有过元宵节的习俗,因此,幸韵星跟随阿云去了朔城。
招财这段时间总是神出鬼没,还有一天受了伤,被师父医治后,当天晚上又跑得没影了。
今日也是,她在帐篷外唤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招财回来,若是在平时,她只需唤上一声,招财便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她。
阿云说,招财是去找同伴了。
“师弟离开朔城已有半月,怎还不见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幸韵星担忧问道,毕竟让师弟从商是她的主意。
“想来不会,公子衍行事缜密,应该是有事情耽搁了。”
“师弟要是听到你这么夸他,不知又会得意成什么样子。”幸韵星笑着说道,师娘倒是送了她一匹漂亮的白马,不过阿云担心她一人骑马不安全,让她先养上一段时间,等与马儿熟络后再骑。
可往后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就算她有心骑马,奈何身体也不允许。
“公子衍倒不是个坏人。”
“这些话,等师弟回来后,我定要说给他听。”幸韵星笑吟吟的说道,她回朔城的次数不多,但采薇几人时常来看望她,听她们说,将军府正在翻修扩建中,大批的上等木材皆来自玉女峰。
师娘的大恩大德她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机会,她定当报之。
“皇上以元宵宫宴为由,召本王回京,被本王拒绝了。”
“宫宴,我看是鸿门宴还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母后现在如何。”
“你可别小瞧了母后,皇兄在位时尚且不敢违抗母后的旨意,新帝就更不必说了,宣平侯、武平侯、易候,可都是父皇封的侯,还有本王的那些舅舅们,也都身居要职。”
幸韵星自然是全都听得懂,但母后心中的那份孤寂,恐怕只有瑾年姑姑能懂了。
慈明宫,瑾年送来一碗黑芝麻馅儿的元宵,碗里一共只有三个。
“太后,吃元宵了。”
瑾年将彩瓷凤纹碗放在八仙桌上后,又走到软塌前扶太后起身。
“这么快就到元宵了。”太后感慨一声,她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慢悠悠的朝着八仙桌走去,她手中的这串佛珠还是云亲王妃在盛京的时候送给她的。
如今睹物思人,悲从中来。
“朔城何等的清贫,可是苦了她了。”
“云亲王南征北战,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瑾年笑着说道。
“哀家说的不是云亲王,是云亲王妃。”太后声音急切的纠正道。
瑾年听完笑得更加明媚,竟开起了太后的玩笑:“太后偏心,自己的儿子也不记挂。”
“阿韵还知道给哀家写信,足足写了一页,皆是报喜不报忧,哀家看了心疼。”
幸韵星写给皇姐与太后的家信在昨日送到盛京,经由皇上验过后,这才送至皇甫沫漓与太后的手中。
“太后也是逼不得已才让云亲王去了朔城,若是继续留在盛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穆王是由哀家抚养长大,哀家自是了解他,穆王知道隐忍,又城府极深,论谋划,云亲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还记得那年的风筝......”
“奴婢记得,云亲王的风筝不知被何人丢进水里,是穆王在池中找到,当时云亲王就跳进池中去捡风筝,还被池中的水草缠住了脚。”
“不错,自那以后,哀家便再将二人分开,再后来,云亲王便跟着朱将军去了军营。”
当年之事,细想起来,不禁觉得穆王的心思是何其的阴暗。
“诗诗姑娘尚未婚嫁,可把朱将军给急白了头。”
“他是上了岁数才白的头。”
论理,太后该叫朱将军一声“姐夫”,不过将军夫人已故,朱将军不仅续了弦,还纳了妾,这层沾亲带故的关系便淡了下来。
“这些年过去了,奴婢以为太后已经放下了。”
“不说他了,给阿韵的回信写好了吗?”
阿韵在信里再三提到,让自己一定要回信,哪怕是回个物件也行。
“写好了,要给皇上过目吗?”
信上的内容皆是太后口述,她来代笔写下的。
“你且拿去,看皇帝是否敢看哀家的信。”太后轻慢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威严,“去易府,将沫漓的信一同送往朔城。”
“是,太后。”
碗中的元宵太后只吃了一个,便放下汤勺不打算再吃了。
“今日元宵节,也不见人来慈明宫请安。”
瑾年扶起太后在殿内走了走,在这些皇子皇孙中,当属云亲王妃最为孝顺。
“不来也好,清净。”
皇上驾崩后,新帝便以守灵为由,将皇后送去了皇陵,后宫的嫔妃也都送去了朝露寺削发为尼。
穆王妃魏婵儿顺理成章的做了皇后,楚子衿因怀有身孕而被封为静妃,新晋的秀女中,又册封了两位贵人和一位才人。
太后话音刚落,只听殿外的宫女禀报道:“启禀太后,皇上、皇后来给太后请安。”
“让他们进来吧。”
瑾年将太后扶坐在软塌上,又为太后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给太后请安。”
皇上行完礼后,皇后这才行礼道:“给太后请安。”
“皇上来得正好,哀家写给云亲王妃的回信,皇上是否需要过目?”太后用充满慈爱的语气,问出霸气的话来。
“太后有所不知,云亲王不仅占领了无象山,还在谷口设置了拒马,此乃谋反之举。”
“皇上说的这些,与哀家的信有何关系?”太后话说得轻慢,但难掩威严之气。
“自然是不看。”皇上和颜悦色道,虽有不满,但皇甫熠都极力的压了下去,太后又还能活几年?
“皇上,听闻函关有恒王的军队出现?”太后不动声色的接着说道,“函关县令原是朱将军的部下,是皇上查,还是让朱将军去查?”
“既是朱将军的旧部,朕以为让朱将军去查较为合适。”
茂时进这颗棋子是用不上了,得先将他除掉才行。
“就按皇上的意思去办。”
离开慈明宫后,皇甫熠瞬间沉脸问向吴义:“近日都有哪些人来过慈明宫?”
太后深居后宫,却对宫外的事情了如指掌,想必是有人说给了太后听。
“宣平侯夫人时常来慈明宫。”
就算知道是何人所为,皇甫熠也拿宣平侯夫人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