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床单,如深黑色的海洋。
浪头拍打而下激起玫瑰色的浪潮,将他们紧紧环拥。
这一次比早晨与昨晚绵长,比刚在机场卫生间那次还要激烈,她双腿置于他腰身两侧,都快没了知觉。
期间在神志不觉中,还听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跟别人好我没意见,但最好别在我眼皮底下——你知不知道,一想到别的男人会在另一个地方操.你,我就浑身暴躁。”
她闻言便笑了笑,表情很是享受,漫不经心又轻佻地说:“是么,那你就多暴躁一会儿吧。”
他便停了一停,眸色在乱颤之下一点点深沉下去。
好半天,才从刚才到现在的一片混乱中辨识出,刚才那句不经心的话,是她所说。
她也缓缓睁开了眼,许是因为刚才的欢愉,如此目光散漫地瞧着他,见他满面燥怒,好笑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突然停下真的很扫兴。”
他看了她一会儿。
不由地想到了那会儿在机场,她向他投来视线时,满眼满脸的漠然。
他低笑一声,一字一顿克制地从嗓子眼儿磨出,问她。
“你觉得我们在做什么?”
“你说呢。”她也笑。
“就不能跟蒋燃分手?”
“不能。”
“为什么。”
“我跟他分不分手是我的事,不是我们的事。”她平静地说,“与你无关。”
“是么,与我无关。”
他沉声笑了笑,突然不再动作,将她整个人从身前翻过去,自后压住她,贴着她颊,去吻她的后耳廓。
灼灼气息流连一圈儿。撩拨着她。
她周身又一次热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他的脸颊。还想要更多。
接着,他就从一侧顺过来自己的手机。
伸到她眼前。
他抱着她,下巴枕在她肩窝,嗓音徐徐低缓的,温柔地问:“你跟你每一任男朋友,是不是都拍过这种照片?”
“……”
怀兮眯了眯眼,看了清楚。
照片上,身材极好的女人背对镜头。
是短发,脊背光洁纤美,曲线袅娜,腰臀柔媚,后腰一株野蛮妖娆的长刺玫瑰。正与身后的男人翻云覆雨,行鱼水之欢。
和她很像。
那女人显然是有知觉的,还要转过头去看后面拍摄的人。
她头脑轰然一震,还没弄反应过来这照片是怎么回事,下颌就被他从前向后轻轻地带了过去。
他温柔地吻住了她,喃喃着:“你是不是很喜欢?”接着,身下却是粗鲁地又一次挺.进,她痛得一下就咬住了他的手臂。
程宴北吃了痛,却是不恼,吻着她柔软的唇,过渡着痛感,又问她:“我在问你,你是不是跟我之后的每一任,都拍过这种照片?”
她别了下脸,“没有。这不是我。”
他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她指着那照片,慢条斯理地说:“这么模糊,脸都看不清就是我了?我头发没长过肩膀过,再说了,我傻吗?要拍这种照片?我起码也算半个公众人物,爆出去了我还混不混?”
她似乎是怕他不信,不自禁地又咬了下唇,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跟你之后,就没有过了。”
有点不好意思提及似的。她双颊还泛起一抹酡红。
“真的。”
她又补充。
先前他们之间的情.趣癖好的确多,不过基本上是为了每次做的时候更刺激,事后都会删掉,谁也不会留。
后面又分了手,留这种东西也毫无意义。
程宴北淡淡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她正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手臂牵过她腰身,将她半个人按在了床,双腿大开在他腿两侧。一步到位,怀兮痛得眼泪要流出来:“……你轻点啊。”
他却置若罔闻,散漫一笑:“不是你说,让我暴躁一点吗?”
“……”她紧张地咬了下唇。
他覆下来,顺着她身后蝴蝶骨,一路吻到她的耳后,磁性嗓音徐徐落下,认真地提议。
“你这些年好过几任,我们今天就做几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看到大家在评论区讨论的很热烈,谢谢大家的各种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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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痴缠
从医院出来已快傍晚。
天地间,一张铅灰色的雨幕遮盖,雨飘得虚虚渺渺。
蒋燃人在副驾驶靠着,阖目养神。他今天穿一件枪灰色的衬衫,纱布裹住右手,血迹在袖口凝成暗红色。
立夏上了驾驶座,将从药房买来的药放到一边。
塑料袋一声轻响,蒋燃睁开眼睛,转头看了她一眼。
立夏没看他,长发垂在脸一侧。
她兀自发动了车子,打开雨刷器,载他离开这里。
机械臂在玻璃上动作,声响时而沉闷,时而尖锐。蒋燃凝视前方宽敞无垠的大道,目光飘忽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昨晚醉的不轻。”
“嗯。”立夏应他。
蒋燃自嘲地笑了笑,唇滑开弧度,看窗外,整个人显然冷静多了,“发的时候,好像都没什么意识……今天醒来,听说他和她去了机场,才知道自己只是图一时爽快,我这不是会把她越推越远吗?”
“所以你后悔了,是吗,”立夏平视前方,不带情绪地笑笑,“明知他们在一起,也要去?”
蒋燃点点头,沉沉呼吸,“嗯。”
他偏头看车一侧的镜子。天色沉下,倒映出他一张脸气色颓颓,半人半鬼。
“我很怕失去她,真的,”他说,“我怕她一言不发地就坐飞机走了,哪怕我知道她不是因为要走才去的机场,可是她和他在一起,跟走了没什么差别。”
立夏没说话。
“那年他们分手,我终于有机会追她,但我知道她放不下程宴北,于是我一再犹豫,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还没好好介绍一下我叫什么名字,她就离开港城了。”他苦涩地笑起来,被纱布包裹的手拎过那个装药的塑料袋儿,“过了很久,去年在国外遇到她,她头发短了,人也瘦了,漂亮了,感觉跟以前很不一样了,我心想,她也应该忘了程宴北了吧。结果没有。”
“怎么会忘,”立夏接过他的话,叹一口气,唇边笑容缓缓,“他奶奶得了阿兹海默都没忘了怀兮,他妹妹也没忘,连你都没忘,他们怎么会忘掉。”
“是,是我太天真了。”
“不是,是你太固执了。”立夏立刻否认了他,但她终究也没再多说什么,瞥了眼他右手,好笑地问,“你手这样了,明天还比不比赛了?”
知道她有意带偏话题,他也顺从,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有些苦恼了:“是啊,怎么办。”
立夏听他这般语气更觉好笑:“那你还那么冲动。”
他低头一笑,不再多言,过了会儿说:“找个地方停车吧,我想去看个电影。”
“现在?”
“嗯。”
立夏一沉吟。
蒋燃喜欢漫威,前几天他们还说起,复联系列要重映了。
“去看复联么?”
“还没上映啊,”蒋燃无奈一笑,好像在责怪她怎么不关心自己的爱好,可却并无责怪的意思,偏头看她时,眼眸明亮,“去看点别的也可以,我就是好久没看电影,突然想看了。”
他之前对她说过,怀兮对看电影这事儿并不感兴趣,他们从未一起过。
立夏没说话。
“你今晚有空吗?”紧接着,他便问。
她回头笑笑,有点儿狡黠,“没空。”
“这样吗。”蒋燃淡淡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或许他们就是一朝露水情缘,不该有下文的。
“但可以匀给你两个小时,”她又笑着说,“晚上我得回自己的住处,那家酒店住的我很不舒服,床垫太硬。”
“嗯,”蒋燃沉吟着,唇角半弯,很快有了真切的笑容。他又朝她笑,“那介意多带我一个吗?”
立夏转头,瞥了他一眼。
蒋燃没说什么,仿佛自然地跳过话题。
拿出手机,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