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他们清一色红白相间的赛车服。

却没有程宴北。

“蒋燃今天比过了程宴北,三天后正式比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中场休息,neptune的申创几人在这里稍作休息,喝喝下午茶。

四点还要训练。

他们也瞧着怀兮望的那个方向,议论纷纷的。

“燃哥今天争气啊!那会儿程宴北可是被他甩在后面好几圈,最后半圈怎么都没赶上去。头一次吧!”

“对对,我在后面跟着看的可清楚了——咱们这么辛苦地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你有个屁效果,是人家燃哥抢了程宴北的冠军,又不是你。”

“是是是。”

“再努把力,下次拍杂志燃哥也带咱们去啊——”

言笑晏晏的。

怀兮却像个局外人。相反的安静。她又将那封邮件浏览了一遍,却还是不知该怎么回复。

看了眼表,已过下午三点半。

蒋燃临时去办了点事回来,就见怀兮坐那儿安安静静的,一会儿看一看手下平板电脑,一会儿望一望窗外。

她侧颜娇妩明媚,今日妆容浓了些,着重了眉眼,唇彩换掉了她常用的色号。

天阴大半,她面朝窗,沉冷光线衬得她面容更是明艳。

蒋燃没直接过去,绕到沙发后。

他手刚洗过,冰冰凉的,倏然贴在她的额头上。

“——”

怀兮正在思绪中,被冰得不禁一颤,魂儿都飞了。

她抬起头,不悦地看他一眼。

“干什么。”

蒋燃一早察觉到她今天情绪不大好,这会儿更像愠怒似的。

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仿佛胸有成竹能哄好她,从一侧绕过来坐她旁边,大喇喇地揽过她纤薄的肩,柔声说了句。

“昨天才感冒,今天怎么就穿这么少。”

怀兮往前坐了坐,去看桌子上的平板。像是想躲他似的。

“我不是很冷。”

“好点了?”

“嗯。”

“脚呢,还疼吗,”蒋燃低头看了看她右脚。昨晚在黎佳音家中,他和黎佳音轮番儿地给她热敷了好久。

看到她又穿着高跟鞋,他不悦,关切道:“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再崴了怎么办。”

“今天早晨要拍摄的。”怀兮朝赛车场那边忙忙碌碌的一堆人点了点下巴,示意《jl》的摄影团队。

不知怎么,她莫名有些心烦。

蒋燃马上又要去训练了,于是她收拾手下的电脑,“我先回去了。”

“嫂子,走什么呀——”

neptune的副队高谦宇见她要走,立刻拉拦,看了看蒋燃,笑道,“燃哥一会儿跟我们还有队内的训练赛呢,你又不常来,留下来过过眼瘾啊。”

“就是啊!一会儿训练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也不着急吧。”

“你走了燃哥再拿了冠军跟谁炫耀啊。”

蒋燃也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儿。力道有点紧。

恰好他电话响起,他眼角挑了挑,目光沉沉的,示意她先别走。

然后接起电话,与那边说了两句。

hunter与neptune平时私下里亲如一家的,都以兄弟相称,上了赛场却是丝毫情分不念的敌人和竞争对手。

最近赛事组在平衡两个车队之间的利益关系。

三天后正式比赛结束,要筛选出去neptune的精兵良将加入hunter重组车队,准备后半年的国际f1锦标赛。

同理,hunter也会被剔除几位,为neptune腾位置。

neptune无法加入hunter的城苑,与hunter被剔除的一样,将被自动视为被mc赛车俱乐部放弃。

以后很难有机会再出现在国际大型比赛中,估计只能在国内或者国际不知名的小型赛事上露露脸。

好比高中时经过一场考试后划分重点班。

如果neptune多争取一个名额,就能挤掉hunter的个。原先都是赛事组定好的,昨天却临时改了主意,要多给neptune1-2个名额。

一支车队最多11人,意味着hunter要多牺牲1-2位现在的队员给neptune腾位置。

程宴北那边自然不同意。

涉及到利益关系,蒋燃这边当然也不让步。

再加上最近大家私下盛传蒋燃与立夏,程宴北与怀兮他们四人的事儿。虽捕风捉影,猜测与八卦的成分居多,但人人都有数,这并非空穴来风。

这两天两边都暗潮汹涌的。

来电的人是任楠。

说是赛事组那边有个新来的经理人要加他的微信跟他谈,让他这边通过一下。

蒋燃摘了手机,随意在屏幕点了两下。

两条好友申请。

一条是新弹出的陌生人。

一条是立夏。

只有微信名,没有备注。微信名就叫做立夏。

清爽简洁。

昨天的消息,他还没有通过。

蒋燃垂着眼,沉思一下。

通过第一条时,拇指一颤,附带着,也把下面那条通过了。

他点得轻快利落且随意。仿佛只是不经意不小心点到了一样。

然后迅速收了手机。放入口袋。

怀兮注意到他的动作,总觉得古怪。

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这时,外面有队员进来喊了一声:“燃哥——训练了!高谦宇邹鸣你们几个也快点儿!”

“来了来了。”

大家都起来,拿起扔在一边的头盔,往外走。

怀兮也收拾好电脑,拎着包从沙发里站起。

蒋燃怕她伤了脚站不稳,起身的同时,还顺带着扶了一把她腰身,扶稳了她。将她向自己怀中揽了揽,继而温和地笑道:

“真要走?不等我训练完一起?”

他的手置于她右侧腰,稍稍地,刻意避开了她后腰的那一处纹身。

从前与她缠缠.绵绵的时候,他就万分着迷,也万分回避她后腰的那株长刺玫瑰。他总隐隐觉得,这纹身的背后或许有故事,可竭尽全力不愿去想,那故事是否与程宴北有关。

直到今天听到了赵行他们几个议论她与程宴北的纹身。

怀兮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

她今日时时心乱,着实不像她自己。

“我有点累了。”

怀兮笑了笑,一抬头,见蒋燃竟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撞上她眸光,才稍稍地回神,笑着重复:“累了吗?”

“嗯。”

彼此都有些各怀鬼胎的。

“也是,你这几天生病受伤,还要工作,太辛苦了,”蒋燃紧了紧她纤腰,用下巴去试她额头的温度,“退烧了,好多了。”

只是这么一个瞬间。

这么一个,用下巴简单地试她额头温度的动作。

怀兮睫毛颤了颤,心跟着跳。不禁阖了下眸。

以为他是另一人。

一抬头,却又不是。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蒋燃笑得如沐春风的,宠溺地对她说,“最好睡一觉,晚点我训练结束你醒了的话,我带你去吃饭,咱们顺便去外滩那边转转。这几天来上海都没机会一去出去走走。”

怀兮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她对上他柔软的视线,想作出个温顺的笑容,却只勾了勾唇,有些公式化似地笑笑:“那我先走了。”

“要我找人送你吗?”

“不用,这附近我还没转过,我自己走走坐地铁回去。”

“好。”蒋燃最后吻了吻她额头,不舍地,“有事给我打电话。”

然后在那边一声一声的催促下,他拎起头盔,匆匆去车场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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