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踏进门,正巧与里面想要出来的安蓝碰上。
安蓝一顿,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想要当做没看见退回去,但显然那不太可能了。
“先生!”宁逸看到安蓝的一刻眼底放光,疾步走近。
虽然被面具遮住了整张脸,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但刚刚看到他就往后撤的步子他却没办法忽视。
想要在走近几步,但又似有所顾忌,只好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了下来。
安蓝也不好在装作没看到,出声问道,“有事吗?”
宁逸闻言心中有些苦涩,他清楚地感觉到自从他病好醒来后,他和先生的距离就在无形中拉开了。
拱起手,先是鞠躬,又作揖道,“先生,逸身上的怪病痊愈,多亏了你,心中万分感激,此恩形同再造,以后你便是逸心中最重要的人。”
安蓝看着眼前这个苍白瘦弱,还有些病态虚弱的美少年,终是叹了一口气,伸出来了手,拉住了他的作揖,“不需要这样,你我同出一宗,何况我现在还是你的先生,帮你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感受到安蓝的触碰,和稍放下的闪躲,长长的睫毛忽颤,像是雨蝶般打在脸上。
“先生,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宁逸反手拉住安蓝要抽回的手,抬起头问道。
安蓝扯了扯嘴角,想要回答“自然”,可对上那张清俊雅致的脸时,眼睛不自觉地滑到了那张粉嫩的薄唇上,在淡雅如雾的阳光里,优美如樱花般张合。
立刻闭上眼,深呼吸,心中忍不住唾骂质问自己,难不成自己还真是少女心萌动?不至于两世为人,竞对尚在舞象之年的孩子生出其他想法吧?
想要抽开自己的手,竟一时间没能从这个清瘦的少年手中扯出。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总觉得应该回崖上,让老头给自己卜一卦,这么感觉最近这么风水不顺呢?这一个两个的,都有点像上天的意思呢?
“松手。”安蓝咬牙开口道。
谁知对方不仅没能松手,还一副被抛弃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她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蓝头一晃,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位置的面具,真怕下一个它这个跳动法,会不会下一秒蹦出来。
“宁逸!”安蓝忍不住呵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才会让你这么躲着我,对么!”宁逸看着忽然有些傻掉的安蓝,固执地问道。
然后对上安蓝的眼睛,眼神里充满认真,“我会负责的,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我不在乎那些断袖的说法,如果你在乎的话,我们可以回毒谷,或者找一个没人的世外桃源,我们……”
安蓝从一开始的恼羞震惊,到后来听到“断袖”二字,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只记得做了什么事情,却记不清长相,也就是说,他压根还不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不然也不能觉得他们这样属于断袖,不过不知道也好,男人的身份都想要负责,这要是女子身份知晓,这还不得立刻拜堂了?
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他有些紧张着急的样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计划着,安蓝觉得有些事情还真不能躲。
“宁逸。”
宁逸听到对方开口,眼神稍缓,神色温柔地说道,“你觉得这样好吗?”
“那天的事情只是意外。”安蓝内心呸了一声,这话怎么感觉这么渣。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当时你的神智不清,而我作为你的先生,只是想要救你,这一切就当是做梦吧,别想太多了。”
你说谎!
宁逸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话,他内心的声音也甚至期待他去把握住这次机会,这样他们也许真的可以……
那些之前秘而不宣的隐秘,终究在那天夜里的那一刻变得清晰。
宁逸扯了扯唇,有些艰难的开口道,“那先生可别躲着我了。”
终究是说到这份上,有些事还是没有办法往前继续走。
安蓝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自然自然。”
宁逸抬起来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说不出来的难过和煎熬,看得久到安蓝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时,他又恢复了曾经那副淡然清冷,无欲无求的样子,转身离去。
呼——
看着他的背影,安蓝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好像不一样了,可是还说不出来。
努力地甩了甩头,既然想不明白,还不如出去走了走换换脑子,正巧去问问墨大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
“呜——嗷呜——”
走在路上,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本来是为了图个清净,谁知道从来跑出来的像小狗一样毛茸茸的东西,咬着她的衣摆,拽着她往前走。
“团子?”
这不是她救下来的那只小狼王吗,不过现在一直都是冷寒养着的,倒是很少见到,这现在怎么会忽然跑出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
看着它有些着急呜咽的声音,时不时咬着衣摆,又用小爪子拍打着地面,想了想只好跟着它走去。
随着它到一处基本无人能来的荫蔽处,她依稀看到了有个少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斜躺在那儿,紧闭双眼,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左手更是异常的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俊气的脸庞上一处鲜红格外明显,鲜血从那里留下,触目惊心!一直蜿蜒入锁骨深处,原本的衣裳看不出是红还是……血!
“阿寒!”
安蓝瞪大双眼,她早该想到团子身边的人一定是冷寒才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
再次睁眼,本以为会跟以前一样,躺在哪个阴暗的角落,等到烂命不死自己醒来。
也许走运的话,他还能在附近寻到一些草药,要不然,无非就是发炎溃烂,人嫌鬼恶,等些饿到不行的野兽与之再是一场恶战。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在一张柔软,还带这那股让他安心的香味,来不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味道是?
忍不住低下头,带着一些疑惑和不确定地闻了又闻。
先生!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