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瑜站起身,喊道“师父。”
吴悔与吴素齐齐转头望向周千瑜。
吴素注意到吴悔动作,这是干什么?我徒弟喊我你转头做甚?
吴素指着吴悔瞪眼周千瑜“你最好有个解释。”
“额.......”周千瑜尬住了,右手握拳抵唇干咳两声,周千瑜没理会吴素那朝吴悔道“咳咳,吴叔,你的心意,你的思念,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你不说没人会懂,此时的情况难道还能更糟糕吗?”
吴悔若有所思。
吴素面色不易察觉的缓和了些,但还是给了周千瑜一个警告的眼神。
周千瑜点头哈腰赔笑脸。
心中曾有万般言,再相见,却只能付诸眼间,千言万语如乱絮,不知从何起,吴悔不可避免的曾经暗自想过与吴素的再相逢。
那时的场景,那时的吴素,那时的风花与雪月。
可此时场景与吴素的面若寒霜都与心中所想不同,吴悔不可避免的被自己的想象打击到,想打招呼,怕被冷漠,想嘘寒问暖,怕遭白眼.......
但周千瑜说的对,还有比此时更糟糕的场景吗?
这般面冷的吴素,当真让人如坠冰窟。
“素.......”一字出口,话语又卡在喉间,吴悔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素素,当年我不知自身能否活下,不敢答应你。”
吴素面色不改,但语气缓和“什么意思?”
周千瑜盘膝坐下,哎,这才是他想吃的瓜嘛。
吴悔开始磕磕绊绊说起当年,初时说话调理有些混乱,但慢慢渐入佳境,一旁三人都被带入往事之中。
吴悔,吴素,青梅竹马,吴悔是孤儿,自小被吴登峰收为关门弟子。
说来俗套,但这本该是青梅竹马自生情愫的美好故事。
但,这个故事中,多了个悟生。
当年两人各自芳华.........
“停停停,素素啊,你不能老抓着吴悔欺负呀。”吴家祖宅中,吴登峰将骑在吴悔身上一顿老拳的吴素拉开,苦口婆心劝解着“你看看,小悔这脸,这鼻子,这眼睛。”
吴登峰指着蹒跚起身的吴悔脸上的各处青紫,当指着吴悔那双熊猫眼时,不由哎哟一声。
这伤属实让人看着都疼。
吴素怒视吴悔“你不要多得是人要,你以为我喜欢你?吴悔,你别白日梦了,我只看你可怜。”
扔下这句话,吴素挣脱吴登峰夺门而出。
那微颤的双肩,自小带大吴素的吴登峰知道,这姑娘八成是哭了。
“唉......”
长叹一口气,吴登峰走到吴悔身旁,抬手想拍拍其肩膀,但悬空的手又收了回去。
“小悔,要不为师去吧。”
吴悔转头望向身旁腰身佝偻,头发黑白相杂的吴登峰,用力摇摇头“素素心里,师父比我重要,再说师父你也打不过。”
吴登峰哑然,若当年没受重伤,落下这一身越老越严重的病,也就不需要眼睁睁看着吴悔只身赴死。
咳咳咳.....
吴登峰剧烈咳嗽起来,那越来越重的咳嗽声仿佛是要把心肺咳出来。
吴悔连忙去屋内倒了杯热茶端了出来“师父喝茶。”
吴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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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接过一饮而尽,咽下去的是茶水,再咳出来的却是血沫。
吴悔左手扶着吴登峰,右手单掌抚起后背,渡送气机,为其调节内腑。
半晌后,吴登峰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吴悔肩膀“没事了,刚刚伤感了下,没想到气机就乱了。唉......”
吴登峰拉着吴起坐去了一旁台阶,两人抵肩而坐,吴登峰语重心长道“小悔啊,别怪素素刚才动手,她本就面皮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你求娶,结果被你拒绝.......”
吴悔摇摇头“我不怪她的。”
“你喜欢素素我们这些长辈自小看在眼里,本来觉着挺合适的,我也一直合计着啥时候怂恿你来找我求娶,结果........”
吴登峰面色晦暗,语气低落道“也不知是不是我命格克亲近之人,素素他娘为了救我怀着身孕与妖族动手,结果.......难产死了,如今闺女又被人惦记上,我却保护不了。”
吴登峰握紧双拳,内心被无力感与愤怒充斥。
吴悔抬手犹豫了片刻,拍了拍吴登峰肩膀“师父不必难过自责,当年师父您被两位合道境大妖联手算计,您最终还反杀一只,已经很了不起了。”
吴登峰不住摇头,只觉愧疚难当,父亲保护不了女儿,还让徒弟去送死.......
月明,深夜,山峦被月色映照出一条婀娜曲线。
吴悔单膝跪地,持枪支撑勉强站起身。
身前三丈远,是收回轰出一拳的悟生。
悟生的光头被月光照耀的格外闪耀,此时还是一身佛门黄衣的他不解道“你如何知贫僧来路目的,我所做之事并无第二人知。”
这很条讯息对他很重要,他偷了妖族幼年冥玖后很注意自己的行踪,可今日却被人久候多时。
吴悔吐出嘴中血沫,眼神中并无情绪,只有专注。
专注杀了面前之人。
吴登峰传了他燃烧自身气机气血提升实力之法,此法时间极短暂,他需找到好的时机,还好悟生只是高防,一身怪力并无招式技巧,否则他早就死了。
“小僧双脚走遍南北,发现一件怪事,穷山恶水之地村落,大多无女子,那些男子对女性有种让贫僧都开解不了的渴望与执念。”悟生眯眼盯着吴悔“若施主将告知你贫僧行踪之人,姓名住址样貌告诉贫僧,贫僧就不将吴素女施主带去那些村落赚那份功德。”
吴悔冷静的双眼渐渐弥漫开愤怒。
吴悔嘴角勾起,看来与其想得不错,这面前之人与那吴素有男女之情,若是其他感情,不至于愤怒至此,都点燃气机和血气了。
吴悔身上衣物无风飘摇,头上的马尾也浮了起来,一身皮肤血红,全身青筋根根显露。
一声巨响,吴悔手中不染枪以刺中悟生咽喉,到这时,那被吴悔发力踩出的土坑才泥土飞扬。
不得寸进。
悟生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讥讽之色让吴悔怒上加怒。
悟生腰背腿手发力,发寸劲,但悟生咽喉上的枪尖还是扎不透这散发暗淡金光的脖子。
‘刺穿他,刺穿他,刺穿他.......’
吴悔不断寸劲发力,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燃烧气机气血造成內腑的那股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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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痛被这股执念压过。
眼中再无他物,吴悔盯着枪尖,眼神专注。
‘穿,穿,穿......’
想入悟道就要心无旁骛,这一刻,自小学习枪法的场面一一闪过。
吴悔被点燃的气机气血全向着一处汇去,不染枪。
通体翠绿的不染枪由内而外透出一股红色。
不染枪之上燃起猩红火焰,精铁枪头寸寸崩碎。
这崩碎不是从枪尖,而是从枪杆连接处。
精铁碎裂下,是一根正在生长的枪头。
‘这悟生很符合给主角练级的要求啊,能抗能打话还多。’听完吴悔讲述,周千瑜内心不由得吐槽,你说你没事激怒主角干什么?
想当年,吴素的话不多可是让周千瑜感叹过反派话不多,主角没活路的。
‘不过问题很多啊,按时间算悟生那时应该正是偷走绿瑶之后,绿瑶逃跑之前,他肯定很小心隐藏自己的行踪,师父他老爸是怎么知道悟生的事的?’
‘还有,破千秋的最终奥义难道是将气血气机灌注其中?会冒火的不染枪,想想就帅。’
周千瑜一边想问题,一边看戏。
悟生被吴悔那一招吓跑,之后吴悔便昏迷了。
之后便是很俗套的,被上山伐树的樵夫所救,昏迷了两个月,床上又躺了半年,终于能下床的吴悔先进山猎取了不少野味为樵夫兼猎户的救命恩人存了大半年吃不完的肉,他此行本抱着必死之心,也就没带金银财物,救命之恩一些野味当然报答不了,但吴悔想回一趟吴州再来报恩。
出行去了吴州,站在雪城西门前,吴悔看见的是正被摘下的大红喜字灯笼。
进了城,旁人说的都是前些时日吴家赘婿之事。
天地以拜,洞房花烛以过,他吴悔还能如何?
黯然出城,为那年老无后猎户养老送终。
这期间,吴悔也一直关注着吴州动静,悟生未死,他不放心。
之后师父突死,吴素弑父罪名吴州人尽皆知。
吴悔不得不承认,他当时有种报复的快感。
我赌上一条命救下的人,却又如何对我?
之后,吴素出逃,吴悔再无吴素消息。
吴悔此时却后悔了,他是不是该去救她?
她并不知道我还活着啊!
消沉落寞,以酒度日。
老猎户一切都看在眼中,虽不知这缠着自己要报自己救命之恩的心善小子为何难过,但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却知逃不出一个情字。
一夜银河高挂,老人拉着吴悔就着景色对饮。
老人酒正酣处,大力拍着吴悔手臂“小子,喜欢哪个姑娘就去追,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该说的话没说出口,该挽留的人没去挽留,年轻就是别扭,同好友别扭,同心上人别扭,同这天地别扭,老了老了,才知道没人欠自己,一些人是被自己亲手推开的。”
吴悔当时被老人灌的快断片了,只是这眼神模糊头脑晕乎的他仿佛看见了她。
素手后背,手指拧巴在一起,脸上是难得的扭捏,她红脸望着自己,眼中期待
“吴悔,你娶我好不好?”
吴悔一摔手中酒壶,豪气干云道“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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