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文嬿整理着花束,秋日天气晴朗,气候适宜,太医令嘱咐皇后多走动。
“娘娘,先前还不知道您还有个妹妹呢?如今满大街都是夸赞永元翁主的事迹。”玉容在一旁伺候着,皇后月份渐渐足月,孙妈妈和玉容等人更是极其小心。
“是啊,此次永元牺牲极大,为了匈奴和北周做出了贡献。自小是听阿母说过有个妹妹在乡下,如今却未曾见过面,就已嫁至草原,此生恐难见面了。”
“翁主吉人天相,去了草原也定能平安顺遂。”
“伊稚单于如今归附北周,确实永元不会受什么委屈,但是草原毕竟是异乡,很难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想家。”文嬿说着说着自己也哀思了起来。
“娘娘你听说了吗,前几日奴婢听说伊稚单于为表示归附诚意,愿意派匈奴贵族来长安为质,永保两族交好。”
“哦,真有此事,难怪陛下几日一直在忙。”
玉容见娘娘情绪低落,与文嬿闲聊起来:“此次匈奴归附,听说小王大人也是立了大功呢,如今擢升镇北将军,可见陛下对小王大人的重视呢。”
文嬿若有所思:“这些日子,王靖估计也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那些也是他该得的,他自小就想卫戍边疆,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起风了,枯叶恋恋不舍的飘啊荡啊,终是落了地。“你看,虽是晴朗的天气,终是挽留不了这枯叶,漫天飞舞,叶落归根。”
“是的,几年小王大人就能回来了。”玉容安慰到,小王大人玉树临风,潇洒恣意,是多少宫人的偶像。
陛下这几日忙着政务,一旁小平子心神不宁,陛下这身子骨可不能再操劳了。
林致近来越来越嗜睡,得知中山王正在部署,预计在“腊日”动手,铲除文誉。林致思索着,端起茶杯喝水。
“小平子~”
小平子没有反应,陛下纳闷了再唤一声:“小平子,水~”
“哦,哦,奴婢该死,这就给陛下沏上。”
“你一个内官,心神不宁的,怎么了,受欺负了?”
“没有~有陛下在,谁敢欺负奴婢呀。”小平子将话一转:“倒是陛下可不能再操劳了,太医令的嘱咐可不能忘了。”
“行行行,去给朕送点点心,朕有点饿了。”
“好,陛下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
“芙蓉糕,朕想吃点甜食。”整日的吃药,嘴巴都苦腻了。
小平子转身前去庖厨,林致提笔将“腊日”计划写在了锦帛上,转身放至内殿画作后面,下午时分羽林将中会有人将其送至中山王手中。
小平子在西城区的哥哥被大司马带走,大司马以此来要挟小平子及时汇报陛下行踪,小平子自从送进宫后第二年便在陛下身边侍候着,陛下也是对其照顾有佳。小平子虽知道陛下年纪轻轻却睿智聪慧,被大司马作此要挟,小平子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哥哥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小平子端来了芙蓉糕,轻声道:“陛下,糕点来了。”
陛下白日里竟然开始发困,浑身失去了知觉。小平子一着急放下糕点,轻轻摇着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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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叫了几声陛下都无反应,小平子着急了:“来人啊,快……”
突然林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小平子愣住了:“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吓死奴婢了~”
林致在小平子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无事,可能是当初的留下的隐患发作了。”
“那,那,陛下可要召太医令前来请脉看看。”
“不必了,此事不必外传。”林致喝了口水擦了擦嘴角,眼神充满了深远坚定。
“是。”小平子拿了披风给陛下披上,又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晚间大司马明王延身边的副将前来,小平子恭敬揖礼:“见过武副将,陛下今日并无什么异常,只是偶感了风寒身体稍有不适。”小平子显然是有所隐瞒。
武副将谨慎的看向周围:“日后若无重大事情,大司马说了这些小事就不必事无巨细禀告。”
“是。”小平子恭敬送走了武副将,这才回去未央宫。
“陛下,这是刚刚庖厨熬好的雪梨汤,秋天干燥陛下喝点润润嗓子。”
“放着吧。”林致想了想:“给长秋宫也送些去。”
“是。陛下稍后是大司马前来商议匈奴族的事务。”小平子谨慎又忐忑的看着陛下。
“朕记得。”林致好奇的看着小平子:“今日,你怎么话多了些。”
“陛下,奴婢是关心陛下,这天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这雪梨汤还是趁热喝了吧。”
陛下盯着小平子几秒钟,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端起来喝了,又继续看向公文。
小平子这才收拾了碗退下去候着。
稍后大司马来到殿中有陛下商议匈奴族贵族来京为质事宜,随行的还有大鸿胪等人。
揖礼后,大鸿胪先行发言:“陛下这伊稚单于派贵族来京为质,臣安排了京中驿馆别院,此处闹中取静,方便南军看护。”
林致思考片刻:“此事就有劳大鸿胪做妥善安排了。”
“陛下,”大司马回禀:“依老臣之意,既然伊稚单于归附于北周,如今派人来京反而显得多余,唯恐草原来人造成长安为他用。”
“大司马担忧亦无不可能。如今伊稚既然诚心派人为质,北周岂有回绝之礼,既来之则安之,坐好质子看护,防止发生变故,此事还得另派得力人手。”
“是,陛下英明。”大司马向来抵触草原的野蛮,毫无礼仪和文明,此事上也不好过多干涉陛下,林致现在也是有打算有想法。
“另外,下月初是‘腊月’祭祀,大司马还得操心祭祀事宜,此事由太常负责祭祀具体事宜,不可有差池。”
“是。”众人领命后退下。
陛下紧紧握着拳头,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发作了,浑身燥热,感觉五官知觉渐弱,进入昏睡状态似得。
“小平子,扶朕去休息。”
“是。”小平子见陛下脸色如死灰,赶紧扶着陛下躺在内殿龙榻上,盖好了被子,才小心在殿门口候着。
“任何人来不见,让朕先好好休息会。”
“是。”
林致已经察觉自己身体出现了异样,当初中毒后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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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症已经显现出来了,林致虽然昏睡着,脑子还在飞速旋转。睡梦里浑身开始出虚汗,像极了梦魇似得,除了表情稍显难熬,表面平静。
林致看到中山王被削去藩王,封地被收回。而文嬿挺着大肚子,在内殿内,一袭白色的锦帛艰难的扔上树杈,文嬿边流泪边哭泣,决绝的闭上了眼睛……
“不,不要~”林致突然惊醒了,满头大汉。
“陛下,你可醒了,臣妾怎么唤你,你都没反应……”
林致睁眼看到的是文嬿,林致一把紧紧的抱着文嬿,死死不放手。
“陛下,小心臣妾的肚子……”文嬿轻轻拍打着林致的后背。“陛下这是怎么了,睡梦魇了吗?臣妾唤了你好久,你都没有醒,臣妾害怕极了刚才。”
林致看了看小平子,小平子闭嘴直往后退。文嬿用玉容递上来的手帕轻轻的给陛下擦拭额头的汗珠。
“没事,可能是过于累了,梦魇了。”
文嬿突然轻笑着:“陛下是梦到什么了,吓得脸色都变了。”
林致拉着文嬿的手认真起来,文嬿也严肃的看着林致等着林致说那个梦:“梦到嬿儿自由自在的在溪水边玩耍,带着皇儿,任凭朕怎么呼喊,你都不回头,仿若不认识朕。”
“就这?哈哈~”文嬿笑了起来,“陛下这宫里谁人不识,何况臣妾哪里还能去的了那山清水秀的溪水边。”
“朕不管,如果将来有一日,嬿儿可以去追求这宫外自由自在的日子,朕希望你可以开心顺遂的活着,而不是放弃自己的生命自怨自艾。”
“陛下这是怎么了?”文嬿凑近了看陛下是否还是那个林致。
陛下轻轻在文嬿额头弹了一计:“记下了没有?”
“啊哟,记下了,记下了!”文嬿故作嗔怪道。
林致轻轻将文嬿搂在怀里,红了眼眶。文嬿不知陛下今日为何如此多愁善感。一旁的小平子忍者眼泪,偷偷撇过头去。
“差点忘了正事。玉容~”文嬿突然转头对陛下说。玉容呈上来的是一块洁白的大氅,领口部是洁白柔顺的狐皮毛。文嬿走过去将大氅打开给陛下披上,温柔的系上带子。
“陛下觉得暖和吗?这狐领是上次年初王靖从西北归来的时候带给臣妾的,臣妾一直收着不知道作何用,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臣妾用来做了两个大氅,陛下一个,臣妾一个,冬日里有了这个就会暖和很多。”
“王靖带的?那朕不要~”陛下故作吃醋。
“当真不要?”文嬿俏皮的看着陛下耍小性子。
“不要!”
“玉容,把收起来,回头托人给王靖王将军送过去。”
“这……”玉容正为难呢。
“那可不行,这冬日朕批阅公文,这未央宫可冷了。小平子赶紧收起来,不然这大氅可就便宜他人了。”
陛下故意逗文嬿开心,文嬿显然没有注意到陛下的毒素复发,如今文嬿有孕在身,一切以文嬿母子为重,自己的身子还能撑一时。
林致就这样痴痴的看着文嬿浅笑着,当下,真好时光若能定格,希望这一幕时光永远停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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