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帐内,活、色、生香。
女子一截玉臂伸出帐外,旋即就被抓了回去。
夜风撩动花草,叶儿不禁颤动。
树影或横或斜,映在一方墙壁上,平添几许诗情画意。
床边堆着衣物,有男人的外衫,亦有女子的小衣。两只手,十指相扣。
原本整洁的床褥,在经过一番折腾后,起了不少褶皱。
事毕。
小公主累得一动不动。
她趴在床上,万千青丝披身。
薄被堪堪遮在她下腰处,后背不着一物的肌肤上绽放着朵朵“红梅”,妖媚到了极致。
拨开凌乱的发丝,才能看到她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双唇红润欲滴。
见她还没缓过劲儿。
温瑾昀俯下身子,格外温柔地亲了下她眼角的泪痣。
转而又在她唇边碾转轻吻。
慕辞连忙用手推开他的脸,发出不满的低咛,“唔……你怎么这么讨厌……”
温瑾昀要抱她去沐浴,她便没有挣扎。
一点力气都没了,自然也就没法自己动手擦身换衣。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才重新干干爽爽地回到寝室。
床上的被褥也需要更换。
温瑾昀不想劳烦下人,就只能先把公主放到小榻上。
慕辞却非要他抱,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故作凶狠地命令他。
“不可以放我下去。”
她故意用这种方式惩罚他。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谁让他之前在床榻上那么凶,都把她弄哭了。
面对小公主的刁难,温瑾昀依旧淡然处之。
他像抱孩子那般,单手托着她的腰臀,空出一只手整理床榻。
见他如此轻松,慕辞不满地嘟囔。
“温言之,大骗子。”
温瑾昀手中的动作微顿,淡笑着问。
“公主何出此言?”
慕辞捏了捏他胳膊上的硬肉。
“表面上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其实明明力气就很大,还是个内功深厚的高手……”
“能抱得动公主就好。”温瑾昀继续更换褥子。
他已经把脏了的褥子撤了下来,需要走到柜子前,把干净的褥子拿出来。
抱了慕辞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大喘气。
见此,慕辞纯粹好奇地问。
“太傅哥哥,你平时做再多事都不会累,为什么同我做那种事的时候,就累得气喘吁吁的?”
温瑾昀脸色微敛,手上的动作也略显不自然。
好一会儿才换好了床褥,他便抱着她坐下。
她侧坐在他腿上,美眸清澈懵懂,等待着他的回答。
温瑾昀只得强作淡定地回道。
“臣,没那么累,呼吸急促,并非都是体力不支。”
慕辞见他耳尖都有些泛红,当即就明了。
只因她想到,自己好像也有差点呼吸不上来的时候……
思忖间,小公主担怕温瑾昀又要干什么,立马终止这个危险的话题,不再追问。
……
温瑾昀将她放到床上,起身,拿了瓶药膏回来。
公主的皮肤太娇嫩,若是不上药,身上的痕迹好几天都消不下去。
但她只肯让温瑾昀帮她涂抹脖子和后背,其他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碰。
温瑾昀趁着给她擦背的时机,温和地询问。
“既已成了夫妻,为何还如此见外?”
慕辞乖乖地趴在那儿,听到这话,眨巴着双眸,看上去懵懂又无辜。
“因为很奇怪啊。总觉得像是砧板上的猪肉,任人打量。”
温瑾昀进一步提议,“公主只需将臣当做医者即可。”
慕辞嫣然轻笑,反问。
“太傅哥哥,真正的医者,会像你这样动手动脚吗?”
温瑾昀面不改色地收了药膏,俯身,在她后背轻吻。
“其他地方,公主自己擦么。”
慕辞点点头,“当然。”
他将药膏放在她手边,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若有需要,只管叫臣。”
慕辞再次点头。
然而,温瑾昀又不放心地附耳提醒了句。
听他说完,小公主难为情地红了脸。
她羞赧十足地推开他,“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
温瑾昀退到帐外,等她擦完药,才被允许入内。
他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做。
床边散落的衣裳,都被他一件一件地捡起来。
为了让公主有个好眠,他亲自点上了安神香。
白烟袅袅上升,携着一丝香气。
后半夜,两人相拥而眠,却都没什么困意。
黑暗中,慕辞上半身趴在温瑾昀胸膛上,像只黏人的猫儿,娇娇软软的。
温瑾昀单手搂着她,以为她需要人哄她入睡,就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慕辞亲亲他的下巴,软声软气地问。
“言之哥哥,你喜欢我吗?”
温瑾昀倒是没想到,都已经成婚,她还会有此一问。
不等他回答,小公主又问了句。
“如果有一天,上天只给你一样人或物,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吗?”
温瑾昀下巴微压,同时将她搂得更紧了。
“会。”
“我喜欢言之……”慕辞亲昵用脑袋蹭他的胸膛,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温瑾昀被她扰得越发睡不着,低头轻咬她耳垂。
“很晚了,早些睡吧。”
……
乐安山庄和谐宁静,左府却又是鸡飞狗跳。
慕辞大婚后,左聂就不必再关着慕卿卿。
得到自由,慕卿卿并不安分,竟想着外出做生意。
左家母子无比反对,勒令她不准出去抛头露面。
为此,慕卿卿和左聂整天争执不休。
“娘说得对,你一个女人,还是皇家的公主,真要出去做生意,让外面的人怎么想我们左家?
“难道我们克扣你的吃穿用度了?
“昭阳公主,你这样任意妄为,有没有为我们想过!”
慕卿卿听着这话就来气。
“你娘就是想让我一辈子待在后院,左聂,你如此愚孝,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生活是我们自己的,我是公主,却也想自食其力,不想做你们左家的寄生虫!
“我有什么错!”
她早已受够了这母子俩。
跟他们说话,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左聂同样不想和慕卿卿争吵。
一个大男人,整天和女人吵吵闹闹,实在不像样。
仅仅成亲一年不到,他就想着和离了。
以前都听人说昭阳公主如何如何好,可见,传言不可信。
成天说着什么人人平等,却也没见她抬高府中下人,该使唤的,照样使唤不误。
一个不敬丈夫,整日忤逆婆母的女子,哪怕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他也消受不起。
左聂受了气,就想去找媚儿。
慕卿卿一看他要走,立即拦住他质问。
“你去哪儿!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女人!
“左聂,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我看不上你,你也没资格出轨找狐狸精!
“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受煎熬,你却能逍遥自在地找人发泄!
“你不许去!”
左聂怒火中烧,把披风往地上一甩。
“士可杀不可辱!昭阳公主,你别太过分了!
“媚儿不是狐狸精,她清清白白,身心都只属于我一人,比你干净得多!
“你以为我想娶你吗?你以为我想同你圆房吗!
“你看不上,我还看不上你呢!
“你找你的温太傅,我找我的媚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慕卿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你说什么……看不上我?我嫁给你,那是你们左家人高攀!!”
左聂不接她的话,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我说错了,温太傅不是你昭阳公主的。
“人家和安阳公主新婚缠绵,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是你自作多情地缠着他,觊觎自己的妹夫。
“公主品性‘高洁’,我左聂还真是高攀不起呢!”
往事被挖出来,慕卿卿脸色甚难堪。
可她依旧不认账。
“你知道什么!那是莫离干的,跟我没关系!
“枉你一个饱读圣贤书的,竟也会相信那些谣言!
“我和温太傅只有师生之谊,不要用你那肮脏的心揣测我们的关系!”
左聂面色铁青,紧咬着后槽牙。
如果对方不是公主,他真会被逼得对女人动手。
砰!
他摔门而去,只留下慕卿卿在原地怒吼。
“无耻!渣男!我诅咒你跟那个狐狸精一起去死!”
左聂的所作所为,令慕卿卿无比失望。
一个读书人,怎能如此寡廉鲜耻。
明明知道尚公主后不得有其他女人,还屡教不改!
他是觉得她没有人撑腰,好欺负是吗!
温瑾昀就不会这样。
如果她嫁给了温瑾昀,就不会过得这样糟糕。可惜,他已经是慕辞的了。
一想到他们可能在缠绵亲热,慕卿卿的心就被蚀咬得千疮百孔。
……
翌日。
乐安山庄。
用完早膳,温瑾昀就将慕辞带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