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黑暗里木鱼之音一顿,在烛火包围中的大黑突然伸长脖子指向一边,牛芳嬅见状举着门烛照过去,而后,四人便看到一个背对他们的僧人盘膝而坐,手里在敲击木鱼。
闻堪壮着胆子喊:“你是谁?”僧人有了动作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转身,烛光照映,四人看到僧人的模样,年纪颇大,慈眉善目,平易祥和。牛芳嬅冷着脸走过去,淡漠道:“你是多年前为十里塘站念经超度的住持?”
住持颔首微微俯身,平和道:“有人在此留下些东西,让此地生了魔,我用了许多年都没办法化解,几位小友是怎么到此地的?”谭雨念句魔,转头问牛芳嬅:“他是活人还是什么?”牛芳嬅回:“他的意志所化之物。”闻堪松口气,客气问:“住持,这里有什么东西?”住持没有动作。
谭雨见状对住持作礼:“住持,能给我们解惑吗?”住持摇头,手上又敲起木鱼:“黑暗之中有答案。”闻堪嘀咕声迂腐,看看四周道:“这地方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清,这住持也真是的。”牛芳嬅带些讽刺笑下:“让他慢慢超度吧,其他的让我们来。”她说完抬腿踢下大黑,大黑不满地鸣一声,转身走向另一边。
牛芳嬅跟上,谭雨和闻堪也跟上,必喜则是看了住持一会儿。四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许久,直到大黑停下,对着脚下刨土。谭雨几人上去帮忙,在一阵翻找后竟然从地里淘出一把砍骨刀。闻堪惊奇道:“芳嬅姐,又是刀。”谭雨凝眸说:“和赊刀人有关。”牛芳嬅接过刀,上下翻看后道:“我想我们此刻在的地方就是十里塘站地底,这地方被人刻意埋了把刀,这刀在多年中生了魔才会杀人,不过为什么会选中死者尚不清楚。”谭雨沉声:“看来需要查一下死者的过往了。”
闻堪见能走了出声问:“那我们怎么回去?”牛芳嬅看向必喜:“你来带路。”必喜点头操控起手里的设备,在一阵摸索前进后,四人再次看到光亮,那是车厢门中溢出的亮光。大黑率先奔跑过去,可当它到门口时却停下脚步,牛芳嬅疑惑跑过去一看,就见个小男孩正坐在车厢中。
闻堪失声:“山神。”谭雨皱眉:“他怎么出现在这里?”牛芳嬅想了想后把刚刚挖出的刀递给山神,小男孩笑意盈盈接过,然后自顾下车走进黑暗里。
四人正疑惑时黑暗中顿时有凄厉惨叫传来,大黑一声惊鸣,车厢立刻关门启动。闻堪干干道:“刚刚是山神在杀魔吗?”谭雨点头:“估计是的。”
列车在行驶一段时间后再次停站,车门打开后,前面是一条隧道,四人走进去,没一会儿就出现在十里塘站。闻堪看了眼时间:“该走了,地铁要发车了。”
等出了地铁站,谭雨道:“闻堪和必喜你们两个查一下90年时这附近有没有关于赊刀人的事情,我和芳嬅去走访一下死者家属。”回酒店休息到下午,四人分头行动,牛芳嬅和谭雨一起来到盛园小区拜访死者家属。
家里只有个大肚子孕妇在,她是死者未过门的妻子杜晗晗,她脸上有着悲伤,请了两人进屋。牛芳嬅看家里有些乱问:“就你一个人住吗?”杜晗晗苦笑下:“我老家在沿海,父母都忙,现在肚子里怀着魏良的孩子,虽然说我们还没结婚,可毕竟有了孩子,他爸妈也想留个血脉,就算不喜欢我也是把我安养在这里,平时就我一个人在,他爸妈偶尔会过来看下。”
牛芳嬅安抚句都会好的,她转而问:“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想问下你。”杜晗晗道:“你们说,我要知道都不会隐瞒。”谭雨道:“你对魏良父母了解多不多?”
杜晗晗摇头:“我家庭条件不好,他爸妈不喜欢我,大多数时都是碍于情面上会敷衍我几句。”谭雨斟酌着词道:“那你有听魏良说过些什么关于他父母的事吗?”杜晗晗皱眉想了片刻道:“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他父母信佛,一天到晚总是神叨叨的。我记得魏良还在时有一次他带我回家,那天进门后我隐约听见他们在哭,一个劲说魏良活不了了。”
谭雨眼眸一亮问:“大概是什么时候?”杜晗晗道:“就在魏良失踪前一个月左右。”牛芳嬅看眼谭雨点下头,然后起身道:“打扰你休息了,我们走了,你好好养胎,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杜晗晗豁然笑着:“谢谢你,我能看开的。”
离开杜晗晗家后,谭雨问牛芳嬅:“怎么样?”牛芳嬅道:“事情的起因应该在魏良父母身上,我们先等闻堪消息,不用急着找上门去。”
晚上四人都回到酒店,闻堪说着和必喜查到的资料:“十里塘站在开工前是片居民区,当年的确出现过赊刀人,而且他们留下的预言正是十里塘会建地铁站。”必喜接话道:“本身这种规划已经很明显,不过很多人都打着占便宜的心理拿了刀,我走访的几家人说前几年有人上门来收刀钱,要价不低,不过都给了。”
“但是。”闻堪打转道:“魏良父母不但没有给,还闹了一段时间,说是什么骗子。”谭雨沉思道:“所以会不会是赊刀人的报复。”
牛芳嬅摇头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些,明天我们也能去拜访下魏良父母。”必喜又呆了一会儿告辞离开,等人走后谭雨道:“芳嬅,你有什么想法?”牛芳嬅道:“你看,死者失踪,被我们发现在云昆市,山神给我们指路,它又出现在十里谭站斩魔,我想不止是和赊刀人有关。”
闻堪道:“还有黑暗里敲木鱼的住持,我觉得他也有问题。”谭雨点头:“总之,这件事都围绕着赊刀人转,我们都多留意些。”牛芳嬅取出砍鬼刀,眼神迷离道:“会是什么呢?赊刀人从何而来的。”
另一边,必喜回到实验室把这两天的事汇报一遍。张学清道:“北老,我记得那个住持还是你推荐的吧。”卢北点头:“是我推荐的,当时十里塘站频发伤员,不过住持在那之后就死了。倒是必喜带回来的信息,意志所化,这点是一个研究方向。”
张学清应着,忽然叹口气:“我们两个一辈子都在钻研科技,到头来倒是信了这些东西。”卢北笑下:“不常说科技的尽头是神学吗?世上多的是没法解释的事。”
张学清认同,他转头道:“必喜,好好跟着牛芳嬅,她有需要尽可能帮她。”
必喜:“收到。”
卢北这时有些惆怅道:“清老头,你说这女娃会是什么身份?”张学清不敢断言,只是推测:“马舒男在玄学之上的能力简直能叫句活神仙,她能抚养牛芳嬅估计有目的。”卢北点头:“只能让必喜小心些,这辈子我们的心血都在必喜身上,就盼他能带来些好消息。”
张学清笑呵呵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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