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两个人慌得动弹不得,紧紧抱在一处,一点也不敢动弹。
“哐啷!”
屋门被推了一下,发出一个不大的声响。
但是这细微的声音听在屋里两人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
若是这样被胡谦抓住现行,说不定两人会被逐出府门,那样的话,禄儿便欲哭无泪了。
便在此时,又听外面月娥喊道:“蛇在那,跑那边去了!”
接着门外便没了动静,等了好一会,才有又传来胡谦的声音。
“这东西真的很补吗?”
“是的,娘说做成蛇羹,正好给夫人补补身体。”
声音越来越小,接着便消失不见。
纯子和禄儿听了一会,见人没进来,赶紧穿了衣服。
纯子道:“看来老爷只是来抓蛇的。”
禄儿刚才被吓得不轻,这时只想着赶紧溜出去,所以也不答话,低头只顾穿衣服。
纯子又道:“姐姐,秘诀我告诉你,你听清楚……”
禄儿听了,脸上顿时红了,“喝木瓜倒是可以,只是这揉搓……是真的吗?”
“我也是听我姐姐说的,她说从小喝到大,手部训练也不停的。”
“可是我自己怎么锻炼呢?”
“那就让老爷帮你,或者我帮你也行。”
“老爷……”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她低下头,清楚地看到自己穿的鞋子,又想到阿绣可能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不由叹气道:“老爷有阿绣姨娘,哪里能看上我的。”
“那就让我来帮你吧。”
“你……我想想再说吧。”
“姐姐,你说咱们这修炼为什么不行呢?”
“我早说了,这修炼的关键在老爷身上,他天仙一般的人物,肯定有什么秘法,换别人肯定不行了。”
纯子自然也想到了,只是她这样的身份,又怎么敢和胡谦说要修炼什么的,胡谦肯定不会答应的。
自此之后,她一有机会就躲到琉璃房偷看胡谦和几位姨娘修炼。
看得多了,流程和法决之类的早就烂熟于心,对其中关键也大抵明白了。
正如禄儿所说的一样,这修炼的根本在于胡谦。
没有他的帮助,任凭你法决背得再熟也根本无济于事。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先打洞胡谦,也许才有修炼的机会。
由此之后,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在胡谦面前表现。
胡谦自然看在眼里,只不过他根本不予理会而已。
忽一日,徐丰年忽地找过来,“大人,有阴沉木的消息了,在六林县。”
“具体是什么地方?”
“这个暂时还没查到?”
“嗯?”
“消息是上次来修建琉璃房的泥瓦匠人说的,说是六林县那边有阴沉木,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清楚,也是听别人说的。”
“这么神秘?”
“阴沉木一向贵重,也许是有人想出手,所以放出消息。”
“那好,就去看看。”
“需要我陪大人一起去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因为刚从金陵搬过来,家里有许多事情要忙,胡谦便没让胡九跟着,简单和沈玉珍说了之后,便往六林县去了。
他自上任之后,对东平境内各府州县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六林是是东南靠海的一个小县城。
如果说东平是大乾朝的最东南,那六林县便是东平县的东南。
没带仆从,也没人赶车,他便骑马过去。
一路上小道蜿蜒,有时还有山路,不过也并不着急,所以没有必要走那么快。
说起来自穿越以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骑马出行。
天色近晚时,距离六林还有一半的路程,好在路边不远处有一个庄子,隐有几处零星的灯火。
不过他才往庄子看了一眼,便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地方竟是鬼气森森的。
循着怪异走近,见是一个庄户人家的样子,门旁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只不过寒风凛冽,灯笼被吹得忽明忽灭,看起来很是让人不安。
他敲了敲门,没过一会,里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谁啊?”
胡谦道:“老丈,我是从安湖府来的,要去六林探亲,天黑路过这里,能不能借宿一晚,房钱照市价给,好吗?”
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狐疑地往外看,见胡谦模样周正,衣着不凡,便稍稍放松,又道:“客爷,庄户人家贫苦简陋,倒是还有一间屋子空着,只不过怕客爷住不惯。”
胡谦笑道:“天寒地冻,能避寒就行。”
门随即开了,老头将胡谦迎进院子,又将胡谦的马栓在牛棚里,问道:“客爷贵姓?”
胡谦道:“我姓胡,家里排行老大,叫我胡老大就行。”
“唉,可不敢这么叫,我看客爷说话不凡,还是称呼一声公子比较合适。
小老儿是高老桥,家中还有老妻和一个跛脚的儿子,快三十了,这才刚找到媳妇。”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高老桥便将胡谦领到那房中。
正如高老桥先前所说,屋子很小,里面只有一个土炕,一个靠墙放着的三条腿的桌子。
土炕上铺的是干草,没有被子。
高老桥道:“公子请稍等,我去给你抱床被子来。”
胡谦道:“这么晚了,别打扰了,有个地方就行。”
“那怎么行,这么冷的天,是要冻坏的,放心,贫苦人家没别的东西,一床被子而已,公子放心住,钱就算了。”
胡谦道:“如此就多谢老丈了。”
没过一会,高老桥就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来了。
胡谦一愣,皆因贫苦人家根本没有多余的被子,有的人家甚是一家人只有一床被子。
“老丈,这是……”
“小儿明天大婚,这原本是给他预备的,公子先盖着,不碍事的。”
胡谦道:“那怎么行。”
“公子不要推辞了。”
说着便直接把被子抱到床上,直接开始铺起来。
一边铺,一边道:“其实刚才听到公子说姓胡,我还有一桩心思——听说那位拯救东平的大人也姓胡。
他救了所有东平人,所以我对姓胡的都有好感。”
胡谦笑道:“是吗?那你看我和那位胡大人比,如何?”
“可不敢这么说?”高老桥吓得声音都变低很多,看了看外面,才又说道:“那位胡大人可是神通广大,不仅有千里眼,还有顺风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谁敢把自己和那位大人相比。”
“你见过他吗?”
“当然没见过,不过我听说那位大人身高九尺,方口阔耳,背着一把门板宽的宝剑,像是年画里的天神一样。”
胡谦道:“世上还有这等人物!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公子刚才不是说从安湖府来吗?怎么没见过呢?”
“哦,我做声音的,终日奔波,所以无缘得见。
对了,老丈说明日大婚,我看这庄子前后没有多少人家,不知娶的是哪里的媳妇,该不会是本庄的吧?”
“当然不是。
说起来也是巧,那天小儿铜锁上山砍柴,看到一个被蛇咬伤的年轻妇人,便把她救回来。
这妇人便是小竹,小竹的命惨啊,十岁就没了爹,长到十六岁嫁人,谁知没过几年,她相公又得病死了,婆婆对她打骂,说是她克死了相公。
她忍受不了,逃了出来,谁知到山里又被蛇给咬了,差点没命。
铜锁把她救回来之后,她哀求我们收留,我们见她年轻,长得也好,虽然嫁过人,但铜锁是个跛子,本来就不好讨媳妇,便问她愿不愿意嫁给铜锁,她便答应下来。
前天回娘家去了,说是要和娘说一声,明天晚上就来成亲。”
胡谦听了听外面呼啸的寒风,问道:“真的是被蛇咬的吗?”
“是啊,铜锁说了,好大一条蛇呢。”
胡谦笑道:“既然赶上了,我能不能留下来讨杯喜酒喝,我这几年生意一直不顺,讨杯酒喝,沾沾喜气。”
“那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的时候,胡谦见了铜锁——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除了腿不好之外,其他没有什么毛病。
一家人从白天就开始布置,期间也有邻居过来帮忙。
到了晚上,小竹果然来了。
正如高老桥说的一样,这小竹果然生得年轻貌美,待人也极为妥帖,只可惜是个女鬼。
要是她真的是为报答铜锁而留下,那胡谦只劝劝她就算了,要是有别的企图,那说不得只好超度她了。
等到晚上,吃过喜酒之后,新人便入了洞房。
胡谦和高老桥夫妇说了会话之后,又回到先前的卧房休息。
差不多三更的时候,他忽地听到些细微的咯咯吱吱的声音。
摇了摇头,他立即贴了隐身符,往新房走了过去。
才到窗下,见高老桥夫妇二人竟然也在听着。
他们听到这咯咯吱吱的声响,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身回房去了。
胡谦则是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是床腿晃动的声音,而是铁叶子摩擦一样。
正探头从窗缝往里看时,陡然见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长着獠牙的鬼物正瞪着滴血的眼珠子透过缝隙往外看。
他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现在还贴着隐身符呢。
果然,那鬼物看了一会,便消失不见,然后屋里就传来一个声音道:“相公,爹娘都走了,咱们快些办正事吧。”
胡谦知道不能再等,当即揭开隐身符,悄悄把高老桥叫过来,然后一脚踹开房门。
那鬼物此刻正和铜锁亲吻,见门被踹开,立即缩在被窝里。
铜锁怒道:“胡公子,你这是为何!”
胡谦哈哈一笑,“本官乃是东平按察使胡谦!这小竹乃是鬼物,刚才若不是本官惊到她,她已经把你吃了!”
此话一出,房内房外都是一惊!
小竹道:“相公,咱们乡野小民,又没见过什么胡谦,岂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铜锁还要再说什么,胡谦已经闪了过去,一把扯住那鬼雾的胳膊。
护体神光何等厉害,当即刺得她嗷嗷惨叫,那声音恐怖至极,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
铜锁和高老桥本来还有些怀疑,此刻一听,立即吓得连连后退。
胡谦将鬼物扯到院中,扔在那里,喝道:“点起灯火,好好看看这鬼物的样子!”
高老桥虽然害怕,但潜意识里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一会便点了两盏灯笼。
然而去看时,地上分明又是小竹,根本没有女鬼。
几人被这怪事弄得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这时庄子里的人都被惨叫声惊醒,纷纷敲门过来。
一时间院子里灯笼聚集,将整个小院都照亮了。
小竹哭道:“既然诸位邻里都到了,便请诸位评评理,妾身本来为报救命之恩,嫁给铜锁,谁知这位公子说自己是什么胡谦,又说妾身是女鬼,将妾身扯到这院子里,还请诸位给妾身做主啊。”
胡谦笑道:“想来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段,要不然也不会再在这里聒噪。
我劝你你还是自己现行,免得我动手。”
小竹只是哭。
胡谦不再废话,抬手打出金符。
符纸既中,原本貌美的小竹忽地变了模样,竟陡然变成一个一丈多高的厉鬼,那模样恐怖至极,吓得院子里众人纷纷往外逃。
胡谦道:“大家不要惊慌,有本官在,这怪物翻不起风浪。”
众人见胡谦稳稳站在那里,又见那怪物只是站在原地哀嚎挣扎,就都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
胡谦这时望向铜锁,“怎么样?现在还要和你的娘子洞房吗?”
铜锁早就吓得没了魂一样,惊恐地躲在高老桥两人身后,一想到刚才和这怪物亲热,他更是又害怕又恶心。
高老桥道:“真的是胡大人吗?请大人赶紧除了这怪物吧。”
其实根本不等胡谦再出手,那怪物就被金符折磨得倒在地上,不一会就没了动静,化作一副惨白的骷髅架子。
胡谦上前捏住白骨,像是捏土块一样将它们生生揉成粉末,然后放入火里烧了。
“各位乡亲,现在鬼物已除,不过本官还有一条忠告,还请各位谨记——天上不会掉馅饼,凡是三思而后行。”
高老桥等人赶紧跪地,叩谢胡谦的大恩大德。
等站起来身来,又好奇地问道:“大人,这句话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