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信众集会,新上任的木小宗负责主持,他提拔白举和白拙言为布达,信众们送上掌声,两个年轻人受宠若惊,他们从未在各自的生活中如此受器重过,这种感觉太好了,它能提升人的自尊,让你觉得自己是个重要的人,受欢迎的人。
白举和白拙言第一次带领信众们围着火堆舞蹈,以前没觉得这种简单的舞蹈多特别,今天作为领舞,感觉特别带劲,这是一种带劲的舞蹈,能激发人的热情,使人渴望融入集体。
通过集会,演说,跳舞,围着篝火交流等等方式,这些数以百计的信众变得熟识,有凝聚之力,就像一个渐渐捏紧的拳头,它的威力将要爆发。
木小宗宣布今天将有几个新人加盟,这六个人走出来,他们就辨识出他们都是失魂者,他们的身体像丢了魂一样,走没有走样,站没有站相,眼神涣散,动作不协调。
白举眼尖,他看出其中一个就是上次把小宗推进火堆的那个壮汉,他曾经孔武有力,咆哮如雷,被灵蛇咬过之后,而今摇摇晃晃站在众人面前,没有半点威慑之力。
人群聚集起来,木小宗声色俱厉地讲话,他的意思失魂者需要经受考验,考验他们的忠诚度,他们的服从必须是无条件的,百分百的,失魂者没有自己的人生。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六个人被推搡着站到前面,衣服被剥去,只留下内衬的一层衣服,伏在地上。
时值寒冬,六个失魂者没有犹豫,对于小宗的命令一律照办。
木小宗宣布,为了洗清这六个失魂者以前犯下的罪孽,今天要对他们进行小小的惩罚。
信众们有了骚动,惩罚?怎么惩罚?总不至于杀了他们吧?
木小宗招招手,有人走过来,边走边跟大家微笑打招呼,他左手拿着东西。
木小宗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人会意,左手一扬,一条黑色的长鞭甩动着,他加了力气,啪!一声脆响撕裂夜空,让人浑身战栗。
这位耍鞭子的人,对自己的鞭技极为自信,他让鞭子在半空舞动,一抖一声脆响。
木小宗做了个手势,开始!
六个失魂者匍匐在面前,耍鞭子的脚下不停,经过第一个人时,他的鞭子落下来,啪!
哎哟!失魂者的惨叫跟着鞭子尖利的响声而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六个。
六声鞭响加六声惨叫,再看失魂者的后背,都添了一道暗红的血痕,看着都疼,信众们有的捂上了眼睛。
木小宗大声道:“没有三鞭子,不足以表达诚意!”
鞭子的啪啪声和失魂者的惨叫声,在冬夜漆黑的天空回荡,敲打着人们的心,也让观者似有切肤之痛,那力道劲猛的三鞭子,就仿佛抽打在每个人的背上。
鞭子的呼啸和受刑者的惨嚎永远地刻在了观者的记忆里。
服从性令人满意,这时只有木小宗满意地笑了,没有命令这些失魂者就不起来,哪怕承受再多的鞭打也不动地方。
白拙言哪见过这阵势,他缩紧身体,瞪大眼睛,不住抖动。
“他们要杀死这几个人吗?”白拙言颤声问。
“不,这是一种苦刑,他们要考验失魂者。”
“考验?”
“让他们受皮肉之苦,并绝对服从。”
“绝对服从?”
“是的,他们需要绝对服从。”
“即使让他们去死他们也服从?”
“是的。”
“天哪,太可怕了,如果失魂者组成一支军队,那就太可怕了!”
白举想了想,失魂者大军,一群没有灵魂的,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失魂者大军,悍不畏死,不可阻挡,不啻一股铁流。
这晚之后,白拙言的疑虑加重,他们信仰的东西让他产生了很大的精神负担,他不断幻想那些鞭子抽打自己背上,然后止不住地颤抖。
疼痛不止在肉体上,还在心里,真的需要这样残酷才能证道信仰吗?就没有平心静气可以修炼的方法?
白举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他虽然没有白拙言反应那么强烈,但他确也感到了不适。
有必要请教一下高人,他们涉足的这个教派有没有必要跟随下去。
大雪仿佛要把城市从这世上抹去,白举等了两天,雪停了,他喊上白拙言乘一辆带篷马车出发了。
白拙言对这次出行莫名其妙,白举也不跟他多解释,让他只管跟着就好,他们的目的地是金瓯城。
一路颠簸,渐渐远离无缺城,去金瓯城乘马车至少需要走两天两夜,雪天路滑,走不快,两天两夜是不够用了。
当晚他们宿在一个小镇,令人高兴的是天空放晴了,天边甚至出现了晚霞。
然而,第二个晚上他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大雪再次铺天盖地落下来,他们要过的一座石桥,积雪太厚,马车无法过桥。
车夫感到沮丧,他想掉头回无缺城,然而,白举很坚定,他一定要去金瓯城,不能过桥他们就等好了,早晚雪都会停。
足足等了四天,积雪消融,石桥依稀可见,车夫小心翼翼地赶着马车过了石桥。
“但愿路上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白拙言喃喃道。
“不会再有问题了,天晴了。”白举安抚道。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去金瓯城吗?换个时间都不行?”
“姆……,我觉得这次去金瓯城对你我来说意义重大,前面我一直没细说,这个时间点对你我来说很重要,我们现在已经是真神教的信徒了,以后怎么发展下去,我很迷茫,相信你也不十分明晰,因此,我们有必要去问问事理通达的人,让他给一个建议。”
“你认识的高人在金瓯城?”
“嗯,我的老师。”
“如果能有一个答案,这一趟就算没白折腾。”
金瓯城是这座大陆最宏伟的都城之一,进城之后白拙言感觉眼睛不够用,金瓯城的建筑比无缺城更宏伟,街市也更繁华。
马车在一座宅邸门前停下来,他们下了车,打发走车夫。
白拙言诧异道:“老哥,你这老师是干啥的啊?住这么大的宅子?”
白举笑而不答,领着白拙言来到门口,敲门,告诉出来应门的人学生白举来见老师。
不久,门人出来恭敬地请两人进去,他们进入朱漆大门,刻着硕大的德字的照壁挡住了视线,照壁后面是一个方形的院子,院子中间两株大树相对而立,微风吹动,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两个仆人小心翼翼地在房前走动。
这里和大院外边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