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 75 章

叶纤柔低头只抱着那个牌玩个不停,听了黄鹂儿长篇大论,就好似没听见一般,小声咕哝,“我才没看上他呢,他就是个小小的侍卫而已……,他也未必能看上我。”

可她心里却想:他今天早晨偷看我好几回!

黄鹂儿大怒,“姑娘!奴婢与您说话呢,别玩了成吗?”

想到那时被人火辣辣注视的滋味,叶纤柔自己把自己开心了好一会,只对着那牌看,也不只是说给谁听,“我就是玩玩而已,又不能真的怎样……你放心好了。”

黄鹂儿见说不通,姑娘完全听不进耳朵里,强行把那牌收了,连着盒子全都要抱走,“姑娘再玩再不睡觉,我就把这扔了去。”

叶纤柔“哎呦”一声忙伸手拦她,撒娇痴缠听话道,“我睡我睡,我不玩了,你给我,我放在这里不玩,不骗你。就放里头。若是我再要是玩,明日你就把它扔了,我绝不说二话。”

黄鹂儿只能把盒子还回去,愤愤恼道,“姑娘就不能听奴婢一句劝吗?他那一个侍卫,往咱们院子里钻营,像个什么样子!”

她没什么本事,拦不住那侍卫闯入,但要阻止姑娘胡来还是可以的。tehu.org 火鸡小说网

叶纤柔小心翼翼把那玩具盒子放到了床内侧,触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回头听她苦口婆心,不禁笑起来,抬手就将刘海扶起,还故意把额头往黄鹂儿那里凑,“你看你看你看,我都这样了,你担心什么呢!”

“姑娘!不准再随随便便就把刘海掀起来!”黄鹂儿气死了。

“好看吗?”

“姑娘又要说什么,反正你们是不可能的,姑娘收收心,别叫奴婢心慌了行吗?再说了,那侍卫从前不是说,说什么‘很丑’的话吗?姑娘都忘了?!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叶纤柔想着早上的情景,甜甜笑道,“那时候是我没留意,只和你说了他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个难看,真的!

好些个别人嘴上说没什么,实际各个都避之恐不及,可他不一样。他虽然那时候说难看说丑,但是他看着我这里,根本一点儿嫌弃的神色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那是他本来脸上就没有过别的表情!”

“你胡说,他有好多不一样的表情!你没和他说过几回话,自然不清楚他为人。”

“姑娘就是偏着他,不同奴婢好好说。”

叶纤柔立刻抱住黄鹂儿,把头搁在她怀里,蹭来蹭去道,“哪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心里最偏着你呢。你也觉得不丑是不是,我也觉得没那么吓人。可见这丑不丑的,各个人看着各个不同,看多了就不丑。你就从没说过我丑呢。”

黄鹂儿见姑娘这样死皮赖脸,自己说不过姑娘索性不说了,推着姑娘躺下,受不了的吹灯走了。

屋子里里外外很快全都变得黑暗下来。

高审坐在白露苑围墙外的墙基上,他从袖中把卷成一团的帕子取出来,拿出里边的坠子放在手里,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的把这坠子挂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原来她早上看见了他的那把新宝剑。

这剑穗的颜色、大小和样式都这这把宝剑很相配。

高审把宝剑抱在怀中,独自在这里坐了好久,听见有巡夜的即将往这边走来,他才站起来,从小路隐去身形,回了苍渔洲。

苍渔洲里一如既往冷冷清清。

高审点了灯坐在暖阁的炕上,拔剑在等下擦拭,剑身的寒光衬着那穗子越发好看。

说起来她会做那么多东西,也不算没用。

就是爱假哭,这个习惯不太好。

想着想着,高审擦剑的手就停了下来,不知道想去了什么地方。

忽然外边传来声音,又下人来问,“王爷,王妃求见。”

王妃又来求见。

高审回神,停下手重新动起来,有一下没一下慢慢的将剑身擦拭的越发锐利,淡淡道,“请王妃进来。”

原本王妃抱着会吃闭门羹的想法,想着若是被拦,她这次一定不能再乱来。

谁知不到片刻,那门就从里边打开了。

看门的婆子请了王妃进去。

王妃只觉自己的脚步都是虚的,心如擂鼓,想着他愿意见自己了,难道是两人情分终于能有转机,甚至她面上带出了些许绯色。

进入到书房,房中点燃了不多的蜡烛,烛火摇曳,王妃满腹心事一怀情意的走了进来,却见屋内王爷竟满身肃杀之气,再加上他手中那把御赐的宝剑,王妃进屋之前所有旖旎的想法一扫而空。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垂目行了礼,愧疚地说起了那日之事,心下不安地给王爷赔了许多不是,诚心道歉。

高审坐在椅子上,眼中只有那把宝剑,他淡淡道,“王妃若是来说这个,本王知道了。”

王妃欲言又止,似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说。

高审抬手。

下人们退了出去,屋里安安静静再无旁人,就连堂屋那边都没有人。

“王妃专程前来究竟有何要事?”ぷ99.

王妃望着眼前如天人一般俊朗威武的丈夫,忽然落泪跪下,慢慢膝行至前,目露哀伤地抱着王爷的膝盖,低泣道,“妾身自嫁入王府以来,规行矩步,从未做错什么,王爷究竟为什么这样对待妾身,妾身心中爱慕王爷,为何王爷总要这样冷落妾身,宁可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度过长夜,也不肯与妾身亲近?”

高审把宝剑拿在手里,微微举起来翻看,那剑锋寒光照在王妃脸上,刺得王妃的眼睛下意识避了避。

为什么呢。

高审很早以前就想问问她,为什么不敢住在王府的正院,为什么悄无声息地把白露苑的那口井填了,又为什么把叶氏姐妹安排在白露苑去住。

他默不作声,仿佛王妃说什么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能在太妃面前保她,是他最大的耐心,他不愿在什么都没查清楚之前,不明不白的叫她丢了性命。

而且他现在能分辨得出,……她哭得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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