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作乱引深思瑶人
康熙三十九年也算是多事之秋了,但俱是有惊无险,不见血腥。夏初,永定河河道工程偷工减料的事儿,现问题的胤除了口头表扬,啥赏都没得;怎么都有监管不力之罪的直郡王胤也没有受任何惩罚。当然这和事后胤得了讯息,在老康找他好好谈心之前,自己先负荆请罪。再不顺眼,也总是自己儿子,此事,康熙也就就此抹过了。
最令人惊讶的是,继一段时间沉寂后,又开始有人在朝中弹劾我那无良大姥爷索额图,所罗列的罪状据说五花八门,当然其中不乏有真实之处。康熙不知是不是玩平衡玩上瘾了,还是要故意放松索额图和太子的警惕,他非但没有处置,让人做任何调查,甚至淡淡地说了句希望朝中大臣能同心而非互相倾轧。可奥妙处就在于,康熙对上折状告索额图的人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一时间居然无人知晓是谁。死忠派的摇头表示不是他们做的,大部分人自然又将帽子扣到了索额图的老对头明珠党的身上。
若不是我大约知晓后续历史展,只怕做梦也难以想到,此次状告索额图的其实是原是其家奴,后得索额图引见,被康熙破格提拔的翰林高士奇,更是在后来投靠明珠,在索额图被处死一事上添了不少油。不过据说因为其是家奴出身,即使在身居庙堂之时,索额图仍将其作为家奴对待,动辄辱骂罚跪,也怨不得高士奇对此怀恨在心了。
自噶尔丹灭亡以后,朝廷也没有安稳两年。三十九年底,青海出了问题。我那可怜的阿玛想调回京城的愿望成空,一路往西去,奉命监视由一个叫策旺阿拉布坦率领的部落。虽说目前看来康熙还没有飞鸟尽。良弓藏的意向,但对于阿玛以镇国将军之职。领大清四分之一兵权,以现在地情形而言,实在是不明智的,是主动交兵权,还是被动被削兵权。.,Wap..www.youxs.org。
康熙四十年,与我名义上地阿玛同名的一等公,在几次剿灭噶尔丹地战役中建下奇功的安抚将军费扬古去世,随后不到一年时间里,简亲王,显亲王也相继逝去。作为皇子之一,胤当时还凑了份子银子去吊唁。
相比于老将的去世,广东连山的瑶人在四十年末和四十一年夏先后做乱,让康熙龙颜大怒。但从后世一些资料看来。这些瑶人作乱也是有几分不得已,要不谁吃饱了没事干,兜揽上杀头的生意。
一日无意中听得胤和年羹尧俱主张要坚决镇压到底。尤其那年羹尧不知是不是为迎合胤地心思,言语中大有不杀光那些瑶人不罢休的意思。难得心情好给他们送茶点的我。听到这些忍不住叨了两句“堵不如疏。镇压不过是治标如果那些人活不下去了,横竖都是一死。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回是一群人闹轰轰地作什么乱,瞒不下去,京里还能知晓,下回要是他们落草为寇,到时普通的老百姓都连着一块儿遭殃,而那些官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政绩,还不是能瞒就瞒这东西,还是要治本为好”
一时被我堵住话头的年羹尧讪讪地笑了两下,胤却有些不赞同地道“本是要治,那贪官污吏要杀但这种作乱的行为却纵容不得,否则我大清怎得安稳?”
还是在一边的张廷玉好心解围“作乱不说影响一方治安,如果朝廷不做雷霆镇压,只怕会扩大影响,引起整个国内地动荡,更不排除被有心人利用的可能。不过福晋说的十分在理,从长远之计来看,当要治本方可”我趁着张廷玉地台阶下“先生所言即是我不过是一些妇人家浅见罢了你们慢用茶点,我还有些府里的杂事要打点”说着退了出来,临走不忘狠瞪了胤一眼,屋里地剩余两人,一个是三十九年地状元汪绎汪玉轮,目前是翰林院修撰,据说掌修国史,一直微笑不语地坐在一边,偶尔插两句话。还有一个是五哥,看到我瞪胤的眼神,正在一边掩嘴偷笑,我顺便也送了他两个卫生球,不想惹来了年羹尧地注视,太亮的眼神,我抖一抖鸡皮疙瘩,落荒而逃。
其实胤的想法不难理解。虽然我基本上能处处站在胤的角度来替他着想,偶尔考虑国家大事,可总免不了受前世习惯影响,从客观的全局出,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丝毫没有身为统治阶级的觉悟。
而胤从小接受的就是大清国是他家的教育,那么考虑问题先的出点就是维护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利益,那些治国方针什么的,也只是使他们的天下更太平富庶为目标,如果当中生利益冲突,那么先要保证他们爱新觉罗小家的利益。所以在他看来,作乱和谋反没什么大的区别,都是其心可诛不过能在那样的熏陶下长大,还能有一颗为民的心,真的不容易了,这也正是胤的可爱之处
随之我也将这个问题抛掷脑后,毕竟三百年后都无法彻底解决地问题,更何况现在?不想,连续几日,胤埋房,翻阅史料和过去的一些案卷,整理了洋洋洒洒几页纸的东西,要我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妥当,或者我能反驳的?可能胤也觉我思考问题和他的出点有些不同,才想参考我的意见。
翻开细细一看,原来还是关于上次瑶人作乱,引的治本,即澄清官场,惩治贪官污吏的一些建议措施。看罢,联想到他继位后那般兢兢业业,不但不得支持,更被扣上莫需有的罪名,我心里有些伤感,却掩饰着笑道“原来胤欣赏如韩非子,李斯这样的法家思想的人是啊,以德治国,治的是君子,以法治国才是根本不过最好的方法无疑是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不知你有没有考虑高薪养廉呢?官员的待遇要优,对贪污受贿惩治要严?”想到胤可能不明白高薪养廉的说法,又向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了我的话,胤却是眉头皱得更深“高薪养廉?拿什么养?你知道户部什么最多吗?白条都是有借无还的借条”顿了顿,又似有不甘,“那下面那些呢?你觉得还行得通吗?”
“密卫监察各级官员?……?……?”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胤,“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行得通,但说白了,要真的想实行到位,手里要有唬得住人的实权,有使得放心的人才……皇阿玛一向提倡宽仁,愿不愿意实行这些,只怕不好说……”
胤其实哪会不明白,只是还是抱着这份心在做。我不忍心看他此时颓丧的样子,走到他近前,蹲下来,仰望着他的眼“忘了授玺大师的话了吗?会有这么一天的如今我们要找可用之人。”
胤一边无意识地顺着我的头,一边看向远处,幽幽地道“还是象琰说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但求尽心尽力”
我紧紧地抱紧眼前的人,想把自己所有的力气也都给他但求尽心尽力,但求无愧于心……胤啊,我的胤,我真不知道,以后当你竭尽全力为这个大清到身心俱疲,却少有人理解的时候,是否还能这样,依旧无畏地向前,但求尽心尽力,但求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