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正是做贼的良时。
王大富从外面风流回来,经过自家田庄,突然见两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一棵槐树下挖着什么东西。
他叫来小厮洪庄去看,洪庄把那几个人抓来问话,只见那几个人吱吱咕咕,其中一个年纪大的才道出实情:
“凌晨,小的出来撒尿,见外边有几个人在槐树下挖东西,一时好奇,便凑上去偷看,哪知道那几个人挖了几块金子出来,小的哪里见过这东西!那几个人又在那里说……”
“说什么?”王大富追问,自家农庄居然藏着金子,自己怎么不知道?
“原来这几块地都是属于长安城钱家的,钱家太爷在世的时候,怕子孙把钱败光,特地留了一手,把十万黄金埋在钱家农庄的槐树下,等钱氏子孙在长安城活不下去,回到乡下农庄,还能有钱花。今早我听那几个人说话,早上特意来挖,真的挖出一块金子。”
“什么?有这等好事?”王大富露出贪婪的精光:“金子呢?交出来!”
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子,王大富马上夺过来:“嘿嘿,这是我和钱家租的地,挖出什么自然是我的!洪庄,把这几个人抓了关起来看好,别让这个秘密透露出去了!”
“王老爷!小的肯定不会说啊!放我们走吧!”那几个人赶忙跪下讨饶。
“你们都来挖金子了,肯定还藏着一部分,赶紧吐出来,否则我就报官,告你们偷窃!”
“苍天为证啊,王老爷,我们什么都没拿,就被你发现了,哪里能藏什么金子呢!”
洪庄把那几个人绑回去,关在柴房,命人严加看管。
王大富回去醒了醒酒,又把洪庄叫过来,两人密谋,决定把金子偷偷挖出来,又不能让人知道,防止有心人偷挖了去。
“此事还要谨慎,这几天你派人日夜盯着,看谁在槐树下徘徊,就把他抓了!”
洪庄点头,又道:“只怕是钱府的人走漏的消息,不知那钱家老爷是否知道。”
“他若知道,还会把地租给我那么多年?”
“还有一事,长安城里递了书信过来,钱府派人来收账,今年若再拖延,只怕要把地收回去了。”
“这……”王大富满脸笑容突然黯下,咬牙道:“只能为了十万黄金舍下那租金了,这契约还要继续,否则这黄金就没了!”
“还是老爷想得周全!”
第二日,钱家的马车果然停在了王家大宅门口。
王大富一脸堆着笑来迎接,却见马车上跳下一个年轻的姑娘,衣衫华丽,满头珠翠,模样却弱不禁风,听旁边丫鬟唤她小姐,想来就是钱家那个病秧子女儿了。
钱朵朵看着这精明的老头,装着一派天真地笑:“王老爷,我爹近来身子不适,只能是我这丫头片子来看你了!”
“姑娘客气了,我们王家和钱家交好多年,该是我去探望钱老爷、钱姑娘,还要姑娘受罪跑一趟乡下,实在心中有愧!”
有愧你还不还钱!
钱朵朵腹诽,面上却仍笑:“王老爷近来可好?”
“托钱姑娘的福,都好!”他假装想起什么,急忙道:“看我老糊涂,钱姑娘舟车劳顿,过来一趟肯定累了,应该请姑娘进去坐坐,喝喝茶!”
钱朵朵就随着这老狐狸进了王家。
王家虽然是乡下人家,但是也是有名的富户,和普通农家庄不同,这里装饰华丽,亭台楼阁,珍奇花卉,应有尽有。
丫鬟上了茶,钱朵朵喝了口,就笑眯眯地问这两年收成的事。
王大富摆摆手,一脸愁苦:“难啊!我们乡下人,靠天吃饭,这两年天公不做美,收成实在不好,这不,一直没攒下钱来还租金,幸好钱老爷仁厚,一直让我拖欠,我呀,这心里一直愧疚得吃不下,睡不着啊!”
愧疚还吃得那么胖!
手里戴的金戒指银戒指玉戒指,当她钱朵朵瞎啊!
钱朵朵只能陪他演:“唉!王老爷,你有所不知啊,近来酒庄也难啊!”
她拿起袖子擦了擦脸上莫须有的泪,孱弱的气质配合哭泣声,很是哀婉:“前阵子的事情不知你是否听说了,那京城恶霸王天霸砸了我家十几个门店,损失了大笔银钱,这不,这资金周转不过来,只能来王老爷这里,请你江湖救急下!
这租金,我爹一直宽限再宽限,如今也三年了,王老爷若再拿不出,我们只能收回田地和农庄,自己费点心思经营了。”
“钱小姐莫着急!”王大富急忙道:“今日听闻钱小姐的话我实在惭愧,这两年虽然收成不好,但也不是颗粒无收,我挤一些,借一些,今年肯定把帐清了,还要和钱家多续租两年,钱小姐可一定要答应啊!”
钱朵朵泪眼婆娑:“那王老爷,这钱,你是要全部还了?我们酒庄还靠着这租金周转呢!”
“还!肯定还!洪庄,让库房准备好银钱和粮食,再把新的契约拿来给钱小姐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