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那小子,瞒着我的事也不少啊。”赵颂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极为危险的神色。
“非是父亲。”
赵辰摇了摇头,“此次历练,偶有所得罢了。”
“他与你透露了多少?”
“仅仅十族......”赵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不过对上赵颂那双慈和的目光,接着说道:
“还有「祂」。”
“哼,这小子该胆小的时候胆大,这该胆大些了又变得如此胆小了?”赵颂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他一挥手,淡淡迷雾凭空浮现,逐渐将整个石室笼罩,最终甚至入目皆是一片苍白,好似进入了一个白色的世界一般。
“最初的时代,混沌之龙盘踞于高天......”
随着沧桑的声音响起,无尽的迷雾开始演化,一望无际的海洋上,一棵腐朽的参天巨树挺立。
随着画面拉近,令赵辰惊骇的一幕开始浮现。
巨树之上结满硕果,透过那层半透明的果皮,其中竟不是果肉,而是缩小版的大陆虚影。
一条根本无法丈量的巨龙盘旋在巨树枯朽的枝干上,巨大的眼眸正平静地观望着那些果实。
“古老的族群不满于巨龙独享气运,原初的战争由此展开......”
一声空灵的鸣叫和震天撼地的龙吟近乎同时在赵辰耳边彻响,沐浴在火焰之中的神祇率先向那巨龙发起了战争。
紧随祂之后的,是一道脚踏地水风火的恐怖虚影。
“但三族皆是那场战争的败者,大日的君王独居神座......”
巨龙、凤凰和麒麟的身影渐渐淡去,无尽的天穹之上,一道伟岸的身影端坐于王座之上。
在祂的身后,一轮大日停悬,炙热的光辉照耀诸天万界。
“自然的子民背弃了龙裔,但那高高在上的光芒,又何曾会是大地的期许......”
十日横空,大地都被炙烤得皲裂,缝隙之中更有炽热的岩浆喷涌,致使再无落脚之地。
可大地之上的悲剧,却并未被那道伟岸的身影所注视,祂的目光始终落于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上。
“大地的先民发动了战争,欲要将那独居于高天的僭位之人拉下神坛......”
终究是忍无可忍,有人张弓搭箭,一连落下了九尊大日。
这一行为终于是引起了那道身影的注视,随着祂一挥手,一道道恐怖的身影自高天之上降下。
但地上的生灵也不甘示弱,起身与那些存在战作了一团。
“最初之人为躲避战火迁徙,但战场即为大地,立足于大地的生灵又能躲往何处呢?”
这一次赵辰终于是能看得清,那一张张充满着悲苦的脸自他身边走过,长龙的队伍朝着远处迁徙。
但正如赵颂所说,战争的主场处于大地,立足大地的人族再怎么能跑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战火终是蔓延而来,一条条生命消逝于屠刀之下,殷红的血将大地都浸染得通红。
“最初的贤者终是认识到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反抗的号角也就由此吹响......”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道道人影走出,星星之火被他们捧在手心,最终却焚烧向了天际。
“大日的君王跌下神座,薪火的皇者登临世界中心......”
伟岸的身影消失,一道沧桑的身影取而代之登上了神座,山河的绘卷自他身后展开。
大地上,残存的人高呼「人皇」之尊号......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古史吗?”赵辰口中喃喃,缓缓闭上了充斥着震惊之色的双眸。
“这是已知的古史。”赵颂一脸慈和地纠正道。
“已知?”赵辰睁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赵颂点了点头,“更为古早的过去早已无法追寻,一切都已随着原初之龙的沉寂而埋葬。”
赵辰抬头,望向了那盘旋巨树之上的巨龙,目光闪烁让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那帝落时代呢?”赵辰忽然开口问道。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叶素素虽只是提了一嘴,但还是被他牢牢记在了心头。
“那是不可探究的过去,已非我等之力可以追寻的时代。”
随着赵颂的抬眸,四周的景象再度一变,无尽的岁月长河之中,刚刚所见过的一切都在其中沉浮。
可到了那头无法丈量的巨龙面前,因果之力构建出的时光长河却再也无法后退分毫。
一旦赵颂想要强行触及那个时代,巨龙便会张眼望来,眸中无穷无尽的枪意直接将二人所在的这片空间锁定。
“那是......”赵辰微微蹙眉。
在枪意降临的刹那,惊人的剑意也自他周身缓缓浮现,与那道枪意分庭抗礼。
任那枪意再强,如汪洋般朝着二人袭来,赵辰周身的那抹剑意也能如一叶扁舟护得二人周全。
望着这一幕,赵颂眯了眯眼,似有些不确定的道:
“入道级别的剑意?”
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不对,似乎还有更多的意境在其中。”
“现在呢?”赵辰扭头,朝着赵颂看了过来,“现在是否能够看清过去的一隅?”
赵颂点点头,“我试试。”
随着一抹紫色的氤氲光辉在赵颂的眼中闪过,庞大的因果之力直接灌入了时光长河之中。
“吟!”
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响起,那头一直不喜不悲,无论赵颂怎么试探的巨龙,竟在此刻也有了动作。
“可还撑得住?”赵颂咬了咬牙,那恐怖的威压降下,连他的灵魂都感受到了恐怖的压力。
石室之内更有一道空间裂隙猛地展开,三道身影齐出,有些错愕地看着闹出如此动静的二人。
“看什么,还不来帮忙。”赵颂瞪了三人一眼。
他此刻这具分身几乎已经到了极限,这三人竟还有闲心看戏。
“哦哦。”赵启三人如梦初醒,赶忙释放出力量分担一些赵辰和赵颂身上的压力。
“该死,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当威压临身的那一刻,赵赫的面色猛地一变。
那股力量实在太强太强,仅仅是这散下的些许,竟就让她这道灵体微微扭曲近乎破碎开来。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撑不下去这孩子就废了。”赵佶怒喝一声,他们都是分身下界即便折损损失也不大。
可赵辰不一样,他是真正的肉体,死了可就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