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餐,要不要叫她啊。”
“不了,你是新来的吧,慕微黎从来不同咱们参与这种活动的。”
听得那几个同事算不得小声的讨论,慕微黎只抬起头,隔着一张办公桌,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很快对面败下阵来,悻悻的收拾着手头上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推着对方赶紧走开。
慕微黎知道,其实她们说的没错,她并不擅长人际交往,更何况傅斯年向来也不喜欢她出现在这种场合。
于是,慕微黎更是不参加任何私下的聚会。
看了眼时间,慕微黎做完手上的方案,便准备收拾下班。
忙碌了一天,在众人都三三两两的,脸上带着笑意,或同旁人说着什么,只有慕微黎形单影只,永远不带任何表情的悄悄离开,倒也没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只是她那张脸太过出众,即便慕微黎有意与同事拉开距离,却还是没能躲的了闲言碎语。
慕微黎向来不在意,只是拿起手机,看到置顶的[傅先生]发来的消息时,面色微微一变。
[我晚上回来。]
这五个字对于别人或许不甚在意,可对于慕微黎来说,这是傅斯年在通知她,今晚要让她洗干净去他的房间等他。
放下手机,慕微黎将头靠在方向盘,神情是说不出的疲惫,她与傅斯年相识了三年,可始终两人不咸不淡,笼罩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直到现在,连慕微黎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慕微黎开着车,心头的郁气始终散不去,却都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嗤笑。
————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总,我们这就去改。”底下的人不敢反驳,只因傅斯年指出的问题,确实是他们的疏忽。
拿起方案稿,下属连与傅斯年对视都没有勇气,赶紧鞠了个躬撤出门外。
才一出门,便与同事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傅总也太吓人了,在他身边的人压力好大啊。”
那人附和着拍了拍心口,“嘘,小点声。”
说着眼神示意,“门内那位啊,还没发火呢,要是发火——”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吓得对面的人一激灵,刚想开口,却听得在她们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两位美女在这儿做什么呢。”
“沈总。”
“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就闲聊,闲聊而已。”
沈木栖没什么所谓的挥了挥手,细长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风流来,“没关系,美人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只不过。”
向傅斯年的办公室指了指,沈木栖神色更加温柔,“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为了美女的安危,下次选个安全的地儿再闲聊哦。”
说罢,沈木栖直起身,周身温和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走进了傅斯年的办公室。
沈木栖,傅斯年的至交好友,可以称得上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只不过两人的性情却是南辕北辙。
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个万花丛中过,片片皆沾身。
可跟过沈木栖的每一任女友,分手后都不曾在外说过他的不好,反而还保持着良好的相处关系。
这和他的外貌、手段有关,但也得益于沈木栖出手大方。只要分手的,不管他睡没睡人家,无一不得到套房子和不少的钱,资源更是大把的往出送。
傅斯年抬起头,看着沙发上懒洋洋的躺着没个正形的沈木栖,更是眉头紧锁。
“你来做什么。”
沈木栖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高冷禁欲,侧颜也是无一处瑕疵,“你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不拿去勾搭美女,成天放着冷气,谁能受得了你呦。”
傅斯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沈木栖连连举起手,做投降状,“哎,得,不和你开玩笑了,你这是怎么回事,发这么大的火。”
即便是她们工作出了疏漏,也不见得他脾气这么大,沈木栖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
傅斯年捻着食指,沉默不语,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沈木栖也大概能猜到,是傅家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他们这是又跳到你面前作死了。”沈木栖很是同情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呵。”傅斯年从喉咙深处发出了轻蔑的声音。
傅家老太爷膝下有四个儿子,傅斯年的父亲傅一雨排行老二,上面有位不成器的大伯傅一风,家中有两个女儿,底下有个三叔傅一同和小叔傅一舟。
三叔傅一同醉心于艺术,找了个外国女人结婚生子,常年见不到人。
小叔傅一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从小便是个有主意的,早早的自立门户开了个公司,明确表示不掺合主家的事。
只有他这大伯,总是不死心的想从傅斯年这儿夺权。可有傅老爷子在,傅斯年总归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向来雷厉风行的傅斯年,在这事上,确实是有些憋屈。
沈木栖看出他不痛快,靠在他的办公桌旁,把玩着他桌上的木雕,“桥西酒吧新换的调酒师,傅总要不要赏光尝尝去。”
桥西酒吧是他们这几个好友常去的地儿,也是沈木栖的产业之一。
想起这几天的疲累,傅斯年揉了揉眉心,终究是没有拒绝。沈木栖拿着那木雕左右看了看,“这个虽然粗糙了点,但看着还挺好玩的,给我怎么样。”
傅斯年没有多看一眼,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只是想到了什么,略微手有些停顿。沈木栖随手揣在兜里,“今晚桥西不见不散哦。”
听着沈木栖这没个正形的声,傅斯年开口冷淡吐出一个字,“滚。”
“慕小姐,你回来了。”
慕微黎在玄关处放下包,对孙姨点了点头。
因为傅斯年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也就一个长年的做饭孙阿姨在,现在这个时间也该回去了。
在孙姨离开后,慕微黎看着这一桌丰盛的饭菜和空荡荡的别墅内,只是习以为常的吃了几口。
楼下只留一盏橘色灯,慕微黎抬脚便上了楼。她和傅斯年向来是分开睡的,只不过在某些时候,她才会走进傅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