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不惜代价,还有谁能争得过?
本来还担心宋白姣会反悔什么的,结果听母亲的意思,压根没回家,恐怕躲去哪个旮旯了吧。
毕竟她的婚礼可是会办得全城皆知,风风光光,姐姐如果在的话,岂不是要更加的伤心欲绝?
至于傅臻,这一个月都是陪在自己身边的,弄不好早就忘了宋白姣是谁。
越想越开心,若不是忍着,她简直想当场放声大笑。
两人走进别墅,傅臻遣退了佣人,宋菲瑶见状,眼珠一转,侧身伸手拉出他的领带缠绕在指尖,眸色暧昧道:“今天你就别回公司了吧,反正离晚上就剩三四个小时,我新买了一件睡衣,回房穿给你看,好不好?”
女孩的主动,并没有引起他的半分兴致,甚至还升起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错看了什么,这种感觉,其实以前也有过。
动作轻缓却坚定的推开她的手,傅臻正色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宋菲瑶仍沉浸在喜悦中,一时没回过神,微讶道:“怎么了?”
“其实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与宋白姣结过婚。”
平静的一句话,似一枚重磅炸弹,炸得她猝不及防,竟不知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眼神闪烁着,慌乱道:“你、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所幸傅臻一心想着道清事实,没在意她古怪的神色。
“他们都认为你不会醒过来,就算醒,也需要十年八年甚至更久,所以留下一个继承人,是我不得不妥协的事情,而你的父母,则不信我会永远照顾你,照顾宋家,所以,当时你姐姐是替代的产物。”
他以平板的语气叙述着,一个念头忽然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当时宋白姣查出难以受孕时,母亲同样有逼迫,可他却没有妥协,甚至于……其实做好了她真的不孕的准备,这又是为什么?
念头一闪而过,他没有细想,继续道:“但后来,在相处中,我是真的想与她就这样长久下去。”
“那你们现在……现在……”宋菲瑶将委屈和可怜演绎得淋漓尽致,以表现出自己确实是刚知道这一震撼的消息。
“一个多月前离婚了,她大概是不喜欢这场婚姻的开始,也觉得难以面对你。”他眸光沉沉,“这大半年来,我对你,只是尽责,虽然车祸的过错不在于我,但出于当时未婚夫的身份,我必须要承担这个责任。”
“你……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女孩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可傅臻不会因此心软,他等了这么久,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将话全部说清楚的。
“是我在我们关系存续期间变了心,是我有愧与你,和你姐姐无关。”他像在处理公事般,严肃道,“作为补偿,我可以满足你一切物质需求,以后这栋房子就是你的,有任何想要的,直接打电话给我助理,如果哪一天你遇到一个想结婚的人,我也可以代为准备嫁妆。”
最后,他淡淡道:“只有一个要求,别恨你姐姐。”
说完,傅臻退后两步,转身远去,只听见女孩在身后嘶声力竭道:“这算什么啊——算什么——!”
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又等了一个月,已经是极限。
那个笨女人,也不知有没有忍不住将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不过算了,打电话不如亲自去接,正好,也该和岳父岳母说清楚了。
他驱车来到宋家,按响了门铃。
帮佣模样的人打开门后,迟疑道:“请问您找谁?”
这时,薛珠刚好探出头,一见他,惊喜道:“哎呀,这不是女婿嘛!”
一听这个称谓,傅臻不觉露出几分笑意,被迎进门后,将手里提的昂贵礼品放到茶几上。
给长辈送礼这种事,他算是第一次做,不过幸好还算有这方面的礼节性,没当真两手空空的过来。
看到东西,薛珠笑得更欢了,嘴巴差点咧到耳根子后面去。
“哎呀,你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都是一家人!”
妇人喜不自禁想的是,总算来正式提亲了。
而傅臻则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和宋白姣离婚的事,或者打心底还觉得他们依然是夫妻关系,于是点点头:“嗯,一家人。”
他从来没以丈夫的身份陪姣姣回过娘家,这么一回想,愧疚的事又多添了一桩。
薛珠忙笑眯眯的催促佣人:“去去,快叫老宋下来,贵客临门了!”
几分钟后,三人在沙发坐定,佣人泡好顶级碧螺春端上后,在薛珠眼神的示意下疾步离开了客厅。
宋育成平时心里对傅家抱着不屑,真正面对这位矜贵的女婿时,那是相当的局促不安,他搓了搓手,笑道:“傅少爷……”
“您别这么客气,唤我小臻就好,家父家母平时都这么叫。”他尽量释放出最大的和善,一点也不像在会议室里狠厉决策的傅总,倒像是个普通人家的青年。
“这、这……”宋育成受宠若惊,张了张嘴,到底没敢真的叫出口。
却是一旁的薛珠顺其自然的插话道:“小臻呀,今天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商量么,弄得这么正式,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嘛,让咱俩有个心理准备,你要知道,你这老岳丈呀,胆子小,哈哈……”
宋育成挠了挠头,附和着自嘲道:“是是,嫁姑娘嘛,做父亲的,都会格外紧张。”
他保持着微笑,黑眸往二楼的位置瞥了几次,却没见任何人闻声下来,有点坐不住了,干脆单刀直入的问道:“姣姣呢,这个时间怎么还闷在房间里?”
这话一出,老夫妻俩都愣住了。
宋育成诧异的支支吾吾道:“姣姣?你、你不是……她……”
傅臻仍勾着笑:“是不是她跟你们说过,如果我来的话,就说她不在?”
“确实不在嘛……”薛珠脸色不豫的咕哝道。
笑容倏地消失了,他蹙眉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薛珠感觉到对方前来与自己女儿无关,顿时就不太高兴了,于是态度也忍不住变得散漫,她端起茶喝了口,悠悠道,“姣姣啊,就没回家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