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宋育成交代助理,如果那些人找来,就说自己不在。
合同是请专业律师看过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陷阱设得非常巧妙,就算上了法庭,有嘴也说不清,到时候万一落个强制执行,那将是一生的污点,所以如今之计,只有不予以正面回应,吊着对方胃口,拖一天是一天。
因为一般这种耍不正当手段的公司,不可能主动去打官司,他要利用好这种心态,来讲条件。
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两天,薛珠见他待在家里像头驴一样转来转去,转得头疼,问在干什么又板着脸不回答,便硬拉着去儿子的学校逛逛。
“阳阳现在怎么经常不回家?”宋育成平时也没空管这个小儿子,难得来一次,看着校门外人来人往的男孩女孩们,忽然想起这个事儿来。
“不回家怎么了。”薛珠不以为然道,“你是不知道,咱们阳阳可以厉害了,交了许多朋友,都是些官二代富二代的,融入那些人的交际圈里,不比认真学习要来得重要?反正阳阳又不考国内大学,现在瑶瑶也快康复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等往后她稍微吹一吹枕边风,那傅少还不是……”
“胡说什么呢,什么枕边风!”宋育成愠怒打断,低斥道,“虽然我们现在都瞒着瑶瑶,但这只是暂时的啊,傅家没说要离婚,那姣姣就还是傅臻的妻子,你……”
薛珠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倒没把与女儿密谋的事讲出来,只闲闲道:“没提离婚又怎么样,那只能说明傅少这个人比较有良心,不想闹得那么僵,你也看到了,他第一时间就叫姣姣搬出去,让瑶瑶住进自己的别墅,更别提平日里各种明着的照顾,唉,要我说啊,姣姣就应该主动点,现在这样熬着,算怎么回事嘛……”
“好了,这件事不用我们操心,你最好不要从中掺和了。”宋育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薛珠想着时候还没到,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正交谈着,只听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一群摩托车手吹着口哨蜂拥而至,其中有个少年格外眼熟,他穿着价值不菲的皮夹克,骑在一辆超级炫酷的重型机车,取下头盔甩了甩头发,露出两只耳朵上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随后熟稔的掏出烟盒,先分给旁边几个人,接着自己也叼了一根,进校铃声打响了,依然坐在车上无动于衷,一脚撑地一脚吊儿郎当的跷着,与周围人谈笑风生。
宋育成惊呆了,这还是他那个乖乖牌的小儿子吗,怎么区区一年,在这所贵族名校变成了这样?!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高声道:“阳阳!”
听到熟悉的嗓音唤着自己小名,宋维阳下意识一抖,手里的烟立刻掉在地上,惹来同伴们无情的嘲笑。
“哈哈,这是谁啊,看把咱们小阳阳给吓的……”
“哟,看来还是爸妈的乖宝宝呢!”
宋维阳可不想在大家面前丢脸,抢在父亲训斥之前不悦道:“你来干什么!”语气十足的桀骜不驯,完全不将长辈看在眼里的样子。
宋育成愣了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小儿子的鼻子,愠怒道:“我来干什么?我今天要不是来了,还不知道你在学校里是这样过的,不去上课,在外面鬼混,你已经高三了,知道不知道啊!”
“什么叫鬼混,我这是正常玩乐,高三怎么了,高考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宋维阳故意炫耀式的说道,“爸你的企业做得那么大,以后还不是给我接班?再说,还有姐夫……”
啪!不提还好,这一提宋育成更是生气,直接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就你这样还想继承我的企业?做梦啊!”
宋维阳捂着脸颊,怒气冲冲的瞪着父亲:“不给就不给,谁稀罕啊,反正你那小破厂也没几个钱……”
“你!”
另一巴掌刚想挥过去,让薛珠尖叫着一把拦住。
“干什么啊你!做什么打儿子啊,不就逃了点课嘛,又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至于么你!再说儿子说得也没错啊……”
“你、你……”宋育成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手指移向那辆重型机车,“这哪来的!”
不顾旁边的母亲以眼神示意,宋维阳一昂下巴,傲气道:“你管不着!反正没花你的钱,再说,就你赚的那点,连我车的保养费都付不起呢!”
“哈哈……”四周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少爷,闻言大笑起来,纷纷抛来轻蔑的打量眼神。
钱,又是钱。
宋育成本就烦躁,再加上被一群小辈这么讥讽的盯着,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别人嘲笑的嘴脸,心中的自卑感不断被扩大。
“好了好了,咱们走吧。”薛珠见丈夫脸色不好,一边拖拽着转身,一边对儿子轻斥道,“阳阳,别太过分啊,快点去上课,否则你下个月的零花钱别想要了!”
这句话正中红心,宋维阳只得低下头示弱:“知道啦……”
学校附近没有停车场,车等在稍远的地方,薛珠正准备打电话叫司机开过来,宋育成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走走吧,喘口气。”
“哎我说你,至于么,儿子现在正是青春叛逆期,别跟他较真儿。”薛珠劝道。
宋育成没说话,他知道,要是对妻子坦白欠下一千三百万,估计得闹得天崩地裂。
夫妻俩在小巷子你慢慢走着,大白天的附近没什么人,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在经过一个分叉口时,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四五个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架住他们往更深幽的小巷子拖去,其中两人紧紧捂住薛珠的嘴巴,按在角落里。
另外几人先把宋育成的嘴塞住,然后套上麻袋,开始凶狠的拳打脚踢。
“呜呜!呜呜……”薛珠惊恐的瞪大眼,拼命挣扎摇头。
宋育成只觉得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撞击得骨骼咯嘣作响,很快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破了一般,从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却被布堵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