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黄师傅刚才朗诵话里的意思,我觉得黄师傅应该先给我们讲明白其中的道理。”
大爷的,就愣下神,至于找我麻烦嘛,朱济熺嘴上说着,心里直骂黄子澄。
“伸手!”
黄子澄高高举起戒尺。
“本世子没错,为何要接受惩罚?”
其他的小王爷们闻言看了过来,讲课的几位师傅中,就属黄子澄最为严厉,苛刻,不近人情。
几乎每个人都挨过黄子澄的戒尺。
这也就罢了,这家伙还老在陛下面前告状。
见朱济熺顶撞黄子澄,都投来崇拜的眼神,就差摇旗呐喊了。
“刚才吾说书读百遍,其意自现,晋世子没有听见吗?”
“听见了,黄师傅的意思就是道理不用明白,读的多了,自然就会懂,这跟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我们要老师何用?自己学不就得了!”
朱济熺仿佛是在演讲一般,摊开双手向其他王爷炫耀。
“黄子澄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问道:“吾讲了,像郢王这般年纪,也是听不懂,先熟读背会,日子久了,自是会悟到其中道理。”
“黄师傅错了,正因为郢王这样年纪小,才要抓好启蒙教育,死记硬背这种方法只会减少小孩子思考问题的灵性。”
朱济熺内心直发笑,这个蠢货非要跟自己理论。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对于唇枪舌战,这些饱读诗书的酸儒哪是自己的对手。
“哼,吾学士有限,教不了汝等,既然晋世子有理,就去跟陛下说吧!”
黄子澄戒尺一摔,拂袖离去。
“晋世子好样的!早就看这老家伙不顺眼了。”
辽王朱植喊道。
“十五叔见笑了。”
朱济熺行礼道。
这位辽王朱植,也在朱济熺准备拉拢的目标人物之一。
辽王朱植已年满十八岁,过了年,就会前往就藩。
辽国,建藩于广宁,封地紧挨燕地,是明初九大塞王之一。
九大塞王,是朱元璋为大明边境,设置的一道防线,九国合计统兵近七十万万。
大明一半精锐,尽在九地。
辽王朱植并不是九大塞王中年纪最小的,但却是就藩的最后一个。
宁王朱权,谷王朱橞都比朱植年幼,却在洪武二十五年,洪武二十六年分别就藩。
朱高炽无奈的摇摇头,心想皇祖父肯定会震怒,晋世子怕是要吃苦头了。
在门口监视诸皇子皇孙读书的太监,把一切默默的记了下来。
老师被气走,学生们只能提前下课了。
“济熺哥,你还是赶紧去向皇祖父认错!”
朱高炽推开几个跟在朱济熺屁股后边的小王爷,劝道。
“高炽,没事,皇爷爷不会怪罪我的,多谢!”
道过写后,朱济熺辞别一堆小王爷,拉着朱允熥返回自己的寝宫。
“济熺哥,刚才你是有意为之?”
朱允熥见朱济熺不但毫无惧色,反而有些兴奋。
“允熥你现在进步挺大啊,这下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争取让皇爷爷允许你出应天府!”
“什么?出应天府!”
“除了应天府,我还能有机会嘛?”
“你现在缺少的是历练,我也会出宫,届时,我教你如何尽快拿到吴王或者淮王之封。”
……
奉天殿,朱元璋一边看奏章,一边听黄子澄说早上大学堂的事。
黄子澄说完,朱元璋只是淡淡的说道:“真是目无尊长,咱知道了,以后晋世子不会再去大学堂了。”
朱元璋早就收到监视诸王爷读书的太监汇报,知道了大致过程。
朱允炆见朱元璋罕见的没有动怒,只好跟着说道:“几位叔叔和世子年幼顽劣,黄师傅不必跟他们一般见事。”
朱允炆猜测或许是朱元璋认为大明的江山稳固,不再需要年幼的儿孙们去前线厮杀建功,才没有了之前的严苛。
黄子澄识趣的起身,站立在一旁。
“黄卿,这份奏疏是谁批奏过?”
朱元璋合上手中的奏折,取下老花镜,递给黄狗儿。
黄狗儿接过拿给黄子澄。
黄子澄瞧了一眼,说道:“是三殿下!”
朱允炆凑上前看了一眼,不满道:“孤不是说过吗?返回去重新批奏便是,怎么还呈上来?”
黄子澄回道:“臣认为不是小事!”
“允熥呢?”
“陛下,已叫人传了,三殿下不在,说是去了晋世子处。”
“济熺这两日在忙些什么?”
朱元璋想起昨日茹嫦面奏说需增强龙州地区的防务时,提了一嘴说朱济熺去兵部借走两张舆图。
还未来得及过问,又发生了学堂顶撞老师的事情。
“奴婢不知,听禀报说昨日晋世子从御用监拿了好些东西,还同工部借了几名工匠。”
朱允炆插话道:“工部主事的奏疏说晋世子准备做一个宫殿模型,回到太原后要建造一座宫殿。”
“哼,去传,把他俩都给咱叫来。”
朱元璋脸色微怒。
朱元璋深知大元亡于暴政,建造应天城时,宫殿用的柱子都是旧的。
身为龙孙,怎可不懂大兴土木,必劳民伤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