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如何?”
“性命无忧……可这条腿,八成是残了……”
范增府邸,秦白听见医师的诊断结果,脸上表情微变,随后又快速将情绪隐藏。
为易小川救治的乃是吴县最有名的医师,姓杨名云,传言是神医扁鹊的徒孙。
对于杨医师的诊断证明,在场的众人都十分信服,不禁为易小川感到可惜。
在秦白教导他的这一年里,众人皆见证了易小川的成长,是一个练武的奇才。
但现在,一个腿部残疾的人,不管怎样锻炼,都不可能做到和从前一样,特别是骑马上阵杀敌,所以在项梁等人眼里,易小川基本上算是废了。
可秦白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易小川有虎形坠,说不定可以借助虎形坠的力量修复自身。
“杨公,此次多谢相助,还望您务必收下。”
秦白从衣袖里掏出一块黄金,塞到杨医师的手中,不容对方拒绝,便推门而入,去察看易小川的伤情。
“这,秦公子,这可使不得啊!”
容颜苍老的杨医师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块,连忙推辞。
“杨公,你还是收下吧,这也是白弟为小川尽的一份心,你救了他的徒弟,这点酬金,我还嫌他给少了,哈哈哈……”
“既然如此,那老夫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杨医师将黄金收入怀中,与众人告别。
待人走后,项梁与范增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项梁对一旁的项羽说道
“羽儿,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闻言,还没弄清楚发生啥事的项羽,默默地跟在项梁身后,朝书房走去。
而待在原地的范增,看了一眼秦白所在的房间,又看向项梁与项羽的背影,微微摇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儿,自己还是少参与为妙……
书房
项梁坐在主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喝了一口,随后说道
“羽儿,听宫内传言,秦王近两年有意南巡,你心中可有想法?”
“想法?叔父的意思是,学太子燕一般,派人去刺杀赵政?”
项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自荆轲刺秦失败后,秦王嬴政对自己的保护简直是滴水不漏,若是我们想要重振楚国,除了那群贵族外,最大的敌人便是秦王嬴政。”
“只要嬴政一死,这天下,自然是有能力者居之!”
闻言,项羽感觉今日的叔父有些不对劲,往日的叔父一向沉稳,断不可能想出刺杀秦王的方案。
莫非是亚父?!
想到这,项羽心里隐隐不安,他觉得叔父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超出自己的认知。
“羽儿,若叔父我与白儿二人同时被敌军包围,你先救谁?”
“叔父?”
项羽被这一个问题惊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叔父竟能问出如此问题。
不过项羽也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叔父,侄儿自然是先救您啊,白弟武艺超群,又岂会被敌军所困。”
“你说的对,白儿的武艺,实乃我所见之最,万军从中,取敌军首将头颅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听到这句话,项羽心中的不安愈发严重,因为他好像已经猜到了自家叔父,不对,应该是亚父范增的计策!
“若是让……”
“叔父,此事万万不可,白弟虽……”
“羽儿!”
项梁打断项羽的话,直接拍桌站起,指着书房内项超与项燕的画像说道
“你难道想步你父亲的后尘吗!”
“当年你父亲惨死沙场,我带你四处漂泊,你可曾还记得!”
听见项梁的话,项羽顿时底气全无,低声下气地回答道
“记得……”
“你难道忘记你立下的誓言了吗?你难道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不想光复咱们项氏一族的荣耀?不想让楚国再次成为中原霸主吗?!”
“……我想,可是这并不意味着要……”
“你记得就行,叔父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点,如今普天之下,若是说有人能刺杀秦王,尚只有一人可以成功……”
“叔父!”
项羽冲上前,走到项梁面前,语气中蕴含着祈求。
可项梁早已下定决心,断不可能因为项羽就改变主意。
“我意已决,等下我便会对白儿提及此事,他应该不会推辞。”
“此前见他杀敌狠辣,无所顾虑,我一直以为他心肠如石,但现在嘛……”
听见项梁这句嘀咕的项羽,顿时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
易小川房间外
守在门口的范增见项羽失魂落魄的从书房内走出,心中便知道项梁已将计划全盘托出,于是不再待在此处,连忙转身朝外走去。
范增清楚,虽然项羽与秦白情同手足,但二人毕竟不是真正的亲兄弟,况且项梁还用大义来压项羽。
项羽是不可能帮助秦白逃离此处的,更何况此刻的吴县城外,项氏一族的重骑士已聚集完毕。
秦白他想走,项氏一族拦不住。
但如果他想带易小川一起,难!
……
易小川房间内
秦白看着眼前胸口发光,伤口慢慢愈合,脸色逐渐红润的易小川,自己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对秦白而言,现在的易小川不能废,最起码在自己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他必须是好好的。
虽然有些眼馋虎形坠的奇异,但秦白也没有想过去抢易小川的物品。
如今的自己,拥有双系统在身,以后啥宝贝碰不见?还抢自己徒弟的,那得多掉价啊。
见虎形坠停止发光,易小川身上的伤口也被悉数修复,秦白没多停留,为其重新盖上被子后,轻声退出房间。
“羽哥?”
秦白刚出门,便看见项羽站在门口,眼神中还带有一丝怜悯?
这是在为易小川感到惋惜?
“羽哥,别担心了,小川这家伙,吉人自有天相,不用为他操心。”
说话间,秦白又再次注意到,项羽的右手轻微捏拳,眼神也没有直视自己。
“怎么啦羽哥,有心事?”
秦白的第六感告诉他,项羽的反常,极有可能与自己有关。
“白弟,我……”
“羽哥,你今日说话,怎如此踌躇不决,与待出嫁的姑娘一般。”
闻言,项羽神色一怔。
是啊,我为何会如此,我立志成为像祖父那般的人物,可如今对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坦诚相待,如何去立下一番霸业!
想到此,项羽眼神坚毅,看向秦白,说道
“白弟,去聚仙楼吧,陪大哥我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