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景棋真君一大早便走出了洞府,真的要离开了,他其实挺舍不得这里,想当年五岁入宗,一呆便是这么多年,他御起飞剑,来到了主峰,当年的他一入宗门便直接来到了这里,被师傅收入门下。
他从飞剑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沿着主峰的台阶往上走,守卫的修士看到是他,这些天那件事也已经传遍了主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个修士只是迟疑了下便退了回去,景棋真君仿佛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中,想起了那几千年前,自己当年是怎么走进的这主峰。
一步一步,当时的懵懂,当时自己是师傅第一个弟子,却没想到也是唯一一个弟子,自从入门之后,师傅便手把手的教自己,对待自己如同他的孩子一般,是他指引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成长,但他却只当了自己的领路人,并没有看到自己长大。
景棋真君抬头看着自己走到的地方,坐了下来,这里便是自己在主峰的洞府,也是师傅带着自己长大的地方,人人都问他,为什么都到了元婴期还不去峰顶找寻一处洞府修炼,反而要在这里,那是因为,这里是师傅的洞府,是他长大的洞府,他舍不得!舍不得啊!
唉,轻轻叹了口气,就算是去了昭阳峰,他也会时不时过来看一看,师傅不仅仅是他师傅,也被他视为亲人一般看待,。如他而言,五岁入宗门,如今已千年,世俗界的亲人早已经没了消息,而如今像黄松,那其实是师傅的家人!
回忆间,他已经推开了洞府的大门,不大的洞府里,实际上分为前后两间,外面那间他将自己的东西收入了储物袋里,他心里清楚,再回来已经不知道会是何时,只恨自己不能将这满满带着师傅的回忆的洞府一起带走!
叹了口气,推开了里面那间很久不曾打开的洞府,那里面还保留着师傅在的样子,他的手在那些桌椅上摩挲,就连桌子上的杯子还是师傅临出门前的样子,他总觉得这样放着,师傅就还会再回来,但多少年了,师傅也没能再回来。
景棋真君的心越来越难过,他以为他可以一直这样的守着,如今却知道这已经是一种奢望,还是要带走了啊!之前他还一直清理着灰尘,如今这灰尘已经很厚了,抬手,一记清尘决,如同这千年来他用了无数次一样的熟练,看着那记法诀之后已经一尘不染的洞府,景棋坐在了那椅子上,就像师傅还在那里一样,“师傅,棋儿今天要走了,再回来不知何年何月了,棋儿在这里唯一的牵挂就是你,棋儿不舍得你,棋儿也知道你不舍得这宗门,但师傅,送棋儿自私一把,还是要将您带走了,要不然棋儿不知道等我走后这里会不会被他们给拆了。”
他双膝跪在那里,平静了磕了三下,再起来,开始一件一件的收拾,双手拿起桌子上的那杯子,叹了口气,桌子上两只杯子,这还是师傅那次临出门前和友人一起小斟了一杯留下的,走的太匆忙,连杯子都没有收,他还记得那天师傅很急切和友人告别,当时他在门外,隔着阵法,他听不见里面的声音,直到他看到师傅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下,再到离开,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但是师傅再回来就已经是一个残缺不全的的尸体,被妖兽所杀,多少个夜里,他都仿佛能够听到师傅的惨叫,但再醒来,知道那只是幻觉。
当年的师傅,只是一个金丹修士而已,景棋真君悲伤的拿着手中的杯子不能自已,手里握着那杯子仿佛要捏碎了一般,心痛!突然,沉浸在悲伤中的他手上微微一疼,突然清醒过来,手中的杯子碎了,景棋真君心都快要跟着碎了,这是,这是师傅留下的东西啊!
他颤抖的想要将碎片聚拢在一起,却愣住了,看着那杯子碎片上的血,呆呆的出神,这是什么?
入目可见的是一抹黑到发亮的血,这是他的血?他望着自己手指上的红色的血迹还有杯子上黑色的血迹,这不对!
景棋真君猛地抬起头,他的眼中显出不可思议的眼神,隔了千年!他第一次发现可能自己一直都错了!师傅!他的师傅!
他冷静的站了起来,不行!不能这样!师傅!等一等,景棋真君小心的将杯子碎片包裹了起来,再扫视着四周,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但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还在明华宗!
之前的一切留恋仿佛都在这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景棋真君闭了闭眼睛,开始迅速的收拾东西,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他觉得以师傅谨慎的性格肯定留了东西,肯定!他用元婴修士的神识迅速的扫视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墙壁!突然,他怔住了,一步一步走的都如同煎熬,一直走到那里,掀开了那处屋顶,将一物小心的取出放到了储物袋里!他恨自己,为什么会无视师傅临出门前给他的暗示!
确保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完毕之后,景棋真君直到第二天一早才从洞府里出来,他再回头看了一眼这洞府,这才又踏上飞剑来到了昭阳峰顶,静静的等待着。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二,三…十七个修士,不多也不少!景棋真君连说三声,“好!好!好!”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他们!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虽然看起来那里很是贫瘠,但是有他们在,景棋真君觉得自己很值!他看向另外的一边,愤恨的踹着地发闷气的黄松,“黄松,你来!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黄松惊喜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真的么!您终于同意了!太好了!走吧!不用收拾了,我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您今天就算不让我跟我也要偷偷跟过去的!哼!您是我老祖宗,您走哪我就去哪!”
景棋真君经过昨天便已经决定要带着师傅的这个后辈离开这了,如今他愿意跟着自己走,那就更好了!而其他的弟子,景棋真君却拒绝了,“朱洪,你们几个就不用跟我去了,有事随时给我发传音符!不管以后你们拜别人为师也罢,继续留下也罢,我都不会介意,且随你们心而行!”
景棋真君走了,朱洪几人长跪在那里直到看不到他们那行人的踪影,而没过多久又是一行人也离开了明华宗,悄悄的跟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