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氏依旧不愿意被休,还在纠缠,可是苏冬青却无暇关心,因为她和文天佑被一起宣进了宫中。
听着太监宣完圣旨,苏冬青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从前,刘喜到苏文两家来,都是一副笑盈盈的脸面,今天却有些严肃。
不敢耽误,苏冬青随着文天佑进了宫。
被引到御书房时,苏冬青心里的不对劲就更厉害了,因为从前太子都在偏殿招待他们,御书房是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没有正经的超务,不能随便踏足。
也就说说,宣召他们是正事。
正事的话为什么要特意叫上自己?
苏冬青心里想,应该是发生了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了。
苏冬青想的不错,她进入御书房后,看到侍卫呈上来的灰黑色粉末,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确实是火药粉末……”仔细辨认过后,苏冬青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李贤眉头紧皱,旁边有人解释道:“前阵子,扬州城外一个山突然爆炸,山石四分五裂,好再是黑夜时候发生的,并没有人伤亡……当初的动静很大,惊动了扬州府衙,官兵上山察看,就发现了这个……”
好端端的一座石头山,半夜突然炸开,这事势必要查清楚。
因为火药爆炸的刺鼻味道很特殊,查探过程中,有人发现了,一下就联想到对付蛮兵和叛军的神兵利器,没人敢轻视,立刻派人将收集的火药粉末送到京城。
李贤亲自见证了火药的制成,自然知道这东西,看过之后,立刻就把文天佑和苏冬青召进宫中。
火药的方子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且都是秘密的心腹,不可能泄露出去,那么,出现在扬州城外的火药到底是什么人放置的?突然引爆,又有何种目的?!
苏冬青思忖良久,开口道:“陛下,火药成分简单,很容易被人分辨出来,有心人发现后,一经研究,就能琢磨明白其中的关窍,这东西我们对蛮兵和叛军都大规模的使用过,他们必定耿耿于怀,我猜很有可能是他们之中研制出来的,得尽快查到线索,火药这东西威力太大,被敌人勘破后,后果不堪设想。”
文天佑也是这般想的,他沉吟片刻道:“皇上想要我亲自去扬州查探此事?”
李贤颔首,“兹事体大,朕只能交给你才能放心。”
苏冬青愿意前往,李贤却不同意,对方身份不明,揣着火药这种东西,很有可能会发生爆炸,太危险了。
文天佑却请求携苏冬青前往扬州,他心里另有盘算。
文天佑一开口,李贤的口风就松了些。
事关重大,怕拖延下去,扬州那边再生变化,文天佑领旨后,即日便启程前往扬州。
出了皇宫,夫妻俩回到家,同家里人说要去扬州,收拾东西立刻动身。
这么急,原本正在为苏冬林和谢氏忧心的苏家人有些担心。
苏冬青道:“放心吧,有文大将军在身边,哪里都是安全的。”
苏家人并不知道他们这一行的目的,也知道不能随意打探朝廷机密,只能叮嘱他们夫妇早去早回。
走之前,苏冬青跟家里人说,待壮壮回来,便让他在京城等着,不要乱跑。
时间紧迫,并没有太多分别的话,文天佑骑马带着苏冬青出了京城,身后跟了几十名禁军侍卫。
日夜赶路,几天后,一行人到了扬州。
并没有立刻进城,文天佑和苏冬青带人先去了城外发生爆炸的山。
此时,这座山已经被官兵封锁,怕再次发生爆炸,伤极百姓,也怕破坏现场,无法查证。
一行人在山脚处被官兵拦住,禁军侍卫出示了令牌,官兵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看到文天佑,立刻就放行了,小头领曾经参加过义军,在文天佑的麾下打过许多次仗,认得文天佑大将军。
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查办公务的时候,文大将军还带着女眷?!
小头目不认为文大将军是公私不分的人,不敢置喙,立刻派人去府衙通报。
过了这么多天,火药的味道早就散光了,但是看着地上滚落的碎石,就知道火药用量不小。
往上走时,苏冬青一边避开倒塌的树木,心里头一边想,这么大量的火药,也就意味着对方制作火药的技术已经成熟,如果这些量的火药在热闹的扬州城内引爆,后果可想而知。
可是对方偏偏把火药放在了城外的山上,还特意选了没人的晚上,好像并不想要伤害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大周已经安定下来,李贤的皇位也很稳固,此番举动相当于挑衅,这样嚣张的举动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
山头被削平,昨天扬州还下了一场大雨,到处一片狼藉,走起来很吃力,不过倒是不用担心哪里再藏着火药。
这么大的雨,即便有埋藏的火药,这个时候也无法幸存了。
查探一圈,扬州府衙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前来拜见文天佑。
府衙的官员本来想摆接风宴,文天佑开口婉拒,让他们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不必为他们的事情操劳。
如果是其他官员,说这样的话,可能大家还会觉得是客套,可这话出自文天佑的口中,扬州府衙的官员们不敢不听。
晚上,文天佑也没有进城,而是宿在了郊外的一个小山庄。
苏冬青大概能猜到,她们的到来,防止火药的人势必会察觉到,如果对方是对文天佑有敌意的,进城如果发生争斗,势必会牵连百姓,所以才会选在四周没人的小山庄里。
苏冬青猜想的没有错,她们住下后,当天晚上,就有客人上门了,而且还是她和文天佑都认识的。
锦衣玉带的七王爷李元茂站在庭院当中,禁军侍卫们吃着刀剑虎视眈眈,李元茂仿佛没有看到,笑的一派自得,“文将军,文夫人,许久不见。”
虽然苏冬青早就猜测,分解出火药成分的人是七王爷,却没想到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从南疆跑到扬州来。
这人如果不是疯了,便是另有所图,苏冬青心里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