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恋要矜持》全本免费阅读
那天过后,京虞没再见过林博宇。
公司对他的讨论有很多,京虞将耳朵闭上,什么也不听。
拍摄换了场地,主拍商业板块,便少了很多周沈的镜头,他事情多,今天补全所有镜头,就要去出差。
“好,所有人休息。”
结束一上午的拍摄,京虞摘下麦克风,疲惫地从小桌边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直往喉咙里灌。
视线中,周沈很快被一群人叫走,他们都西装革履,和在场所有人像隔了一层壁垒。
京虞收回视线,转头问菲菲:“下午应该不需要周总出镜吧?”
菲菲快速翻着脚本:“大部分都拍完了,还剩一点需要补拍的。”
“挪到下次。”
京虞说,想给忙碌的周沈一点空隙。
中午照旧吃的盒饭。
京虞吃得有些食不知味,没吃几口,拿了瓶矿泉水走到楼下长椅上坐着。
林博宇离开公司后,公司又起了一轮新的谣言——说她被他抛弃了。
林博宇在社交圈发了新动态,动态里刚好是他和他新女友的定情照。
京虞挺唏嘘的。
她上身后仰,双眼闭上,知道现在公司很多人都认为是她勾搭的周沈。
平凡的女人,和有钱有势的男人。
无不构成一种臆想。
右侧的空气忽地被挤压,另一种气息侵袭了京虞的嗅觉,她抬眼,见一身矜贵的周沈坐过来,剪裁得体的西装衬衫不见一丝褶皱。
“在想什么?”他问。
京虞重新闭上眼:“在想盒饭什么时候能换种口味。”
周沈一笑,说:“我下午就走了,出差,半个月。”
京虞没睁眼:“一路顺风。”
她说这话时,有种淡淡的死感。
她心情不好,周沈知道。
今天上午拍摄时,大家看他和京虞的眼神,分明是八卦的。
但男人向来是掌握话语权的一方,不会受任何诟病,唯独女人,会像鸡笼里的鸡蛋,被挑挑拣拣。
周沈瞧了眼淡薄的天,只觉这世界像个巨大的笑话。
可他的京虞是这世界的意义。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很久了。”
京虞睁眼,心里有种怦怦然的预感:“什么事?”
“结个婚?”周沈站起身,语出惊人,“我们结婚,行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的原因,京虞总觉得说出这句话的周沈格外认真。
她也跟着站起来,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你……在开玩笑?”
周沈久久凝视着她:“开没开玩笑,你怎么会看不出?”
她是了解他的,不是吗?
京虞却避开:“我知道是因为沈阿姨,你才这样着急,但你不能操之过急,这种事……这种需要慎重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决定下来的。”
京虞背过身去。
逃避远比面对要真实。
周沈不打算逼她,他只是想提前说出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这句话,随时有效。”他绕到京虞面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效。”
周沈目光极带侵略性,他低头瞧着还在混乱中的京虞,唇抿了抿,想抬手抚摸的动作克制忍下。
但……
“我渴了,京编导可以把你的水给我喝吗?”
周沈盯着她,那目光像一头伺机而动的、重欲的狼。
这让京虞莫名想起以前,他也曾问过相似的话:“那以后呢?你的饮料我能喝吗?”
京虞捏紧矿泉水瓶,一时之间被周沈的脸不红心不跳弄得有点气愤。
她正想开口,手里的水瓶却被先一步按压住——
并不是只握住了矿泉水瓶,而是连同她的手一同拉过来,一同撞进他怀里。
大手拇指不轻不重按压着她的虎口,周沈另一只手也绕过她半个肩,轻柔拍在背后。
京虞鼻尖全是他西装衬衫的味道,柔软有质感的布料侵袭着她整个大脑,她轻轻嗅了嗅,不想沉沦。
肩膀搭上一个重物,是周沈的头搭了下来。
“你为什么总是逃避?”他声音轻轻的,又是一声叹息,“所以别怪我讨了一个拥抱。”
京虞的心猛地一跳。
她的目光穿过面前长长的路,来到尽头的灌木丛。
那里似乎有一只蝴蝶,欲图冲破缠绕的枝叶,飞向天际。
下午,周沈果真不在。
但全体员工接收到了来自周总的奶茶投喂。
菲菲凑过来嘀咕:“周总人真好。”
京虞淡淡的笑意,拆开吸管塑料袋,一头扎破封口,再喝上一口,觉得胃里寡淡无味的盒饭都被掩埋了。
她兴致来了几分:“开拍!”
这次拍摄有员工风采板块。
休息时,几个员工站在一起聊八卦,聊的还是他们老板的八卦。
菲菲一边假装喝水一边偷听。
“我们周总情人很多捏,我上次还看见他带一个主播出门。”
“是那个叫绿意的主播对吧?细胳膊细腿的,长得可漂亮了!”
“……”
菲菲默默瞟了眼八风不动的京虞,怀疑她根本没听见。
于是贱兮兮地凑过去:“姐,他们说周总情人多耶!”
京虞用力扯开胶布,不咸不淡看她一眼:“我听见了。”
“奶茶我决定不喝了!”菲菲嘿嘿笑,“我站我姐这边。”
京虞无奈摇头。
她一个人坐在休息椅上,想了想,给周沈发去消息:[听说你情人很多?]
那边估计还没上飞机,回得很快:[?]
京虞没回了。
后来菲菲说,京姐拿捏男人,真的很有一套。
完全把周沈这半个月的情绪给吊足了。
半个月后,季节已入深秋。
天气零落的美,大城小巷,黄叶一片片的落,踩一脚都能成为诗人笔下的诗意。
京虞得了假期。
她突然很想回小镇一趟。
这些天,她总是梦到小镇,梦到母亲,回忆似潮水般一股股随岸涌来,她经常夜里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
吃药也没用,还是睡不着。
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必须找到源头,才能作罢。
于是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坐上回小镇的火车。
时代在进步,世界在发展,京虞倚在绿皮火车窗口,静静瞧着一桢桢掠过的风景,发现小镇也在焕然一新。
她弯起嘴角,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都说近乡情怯,她不是,她是害怕,害怕面对曾经的一切。
京虞闭上眼,任记忆在脑海愈演愈烈,隔膜被一点点撕裂,终于,所有都清晰起来,吞噬她敏感神经。
她双手遮盖住面容,静静感受指尖流过的湿润。
下了火车。
京虞戴上墨镜,提着小型行李箱行走在宽敞大路上。
小镇路翻了新,再也不是崎岖不平,京虞走的速度不快,她像是在品味一道菜,慢慢走着。
别人问她去哪。
她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到尽头。
尽头处,老路灯换了新。
连灯身也被刷上了新时代风格的漆,高了,车呼啸而过,它冰冷地伫立在那里,自己就是一整个王国。
京虞继续往前走,目光落在唯一灰颓的房子上,它的左右都是小栋别墅,唯独它,看起来破败不已。
那是她曾经的家。
京虞深呼了口气,钥匙开锁,推开门走进去。
扑面而来的灰尘感,京虞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她把行李放到一边,打开一扇扇门,一扇扇回忆。
她记得,宋承民在这里打过她。
她记得,周沈在这里救了她。
她记得,这间房,成了母亲的困苦之地。
京虞环顾房内设置,还跟六年前一样,床单凌乱地揉皱在一起,中间洇渍的痕迹还在。
当年,警察来家里取证,这就是宋承民□□母亲的证据。
京虞移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