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直到此时,坤严长老才醒悟过来,可是已经晚了。
遥望而去,原本庞大的佛像身,好似断了双臂的伤残人士,连佛像头颅,都显得有些狰狞了。
看着这一幕,乾允与坤严两人都气的脸色铁青,钢牙紧咬。
“孽障!”
坤严长老怒喝,再不催动掌力,而是身形如幻,追向寂武,打算将他生擒。
有此想法的,还有乾允,同样被气的不轻,邪教都被打退了,却因寂武,毁了佛像,此事,决不能忍。
“嗡!”
虚空轻颤着,真阳境的气息,瞬间显露而出,乾允虽受创,可毕竟是真阳境,自有真阳境的可怕威能。
随着他出手,虚空中,隐隐有咔嚓咔嚓的声响,好似巨大的车轮,碾碎一块块石头般。
“咦?”
虚空中,陈之远惊讶的挑眉,作为一脉家族的族长,他的眼界,自不是普通修士可比,自乾允的身上,他竟嗅到一丝不属于真阳境的气息。
同样有所发现的,还有火德家族的欧阳辰坤,老家伙已捋了胡须,颇是诧异的望着下方。
“裂天境?!”
欧阳辰坤低声轻喃着,神情中有些难以置信,但他的感觉不会错。
“族长,你说什么?乾允是裂天境?”欧阳辰坤身旁,一个年轻的弟子颇感诧异,也不由得多望了几眼乾允。tehu.org 火鸡小说网
欧阳辰坤摇头:“不是裂天境,但也触摸到了裂天境的边缘,若是能得到少许机缘,踏入裂天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颗星球,灵气这么稀薄,他能跨到裂天境?”青年越加的不敢相信,前些时日,就是他有所突破,可却因为魔迦世界的灵气稀薄,赴天劫时,灵气不济,险些身死道消。
灵气乃修士必需之物,灵气浓郁的星球,根本不会有傻子,因为天地灵气,都能把人变成聪明人。
可若是灵气稀薄的星辰,连人的寿命都会缩减,原本能活两百岁的,也只能活到一百岁,可见灵气对生灵有多么重要。
“可惜!”
欧阳辰坤与陈之远,都颇感遗憾的摇头了,纵然乾允已退出圣音寺,可也属于佛门中人,在佛门挂了号,有了因。
除非是佛祖那等级别的大能,才能不受因果干扰,换做他们这些势力,纵是对乾允再如何的欣赏,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轰!’
下方,地动山摇,圣音山更是震颤不已。
乾允与坤严已将修为催动到了极致,身法如似雷电,只能见一道道残影,根本看不清真容。
可即便这样,也依然抓不住寂武,反倒是在追逐之中,又伤到了佛像。
此刻再去看,佛像的模样有些凄惨,脚指头只剩下一半,肚子也出现了一个洞,最骇人的是佛像的脖子,只剩下不到拳头粗细。
只是,看到这一幕,山脚下的人,无论是各大势力,还是圣音寺的武僧长老们,全都平静的看着,眼神中,隐隐有一丝快意。
“老天有眼哪!”
山脚下,有老人洒泪痛哭,都是遗老遗少,原本有多么信奉佛法,此刻便有多么仇恨佛法。
“拆了它!”
山脚下,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后,便只听越来越多的遗老遗少跟着喊了起来,喊着喊着,这群人便动手了。
一个个遗老遗少,纷纷踏上台阶,欲冲上山顶,敲碎佛像。
‘轰隆’
蓦然间,圣音山顶,传来轰鸣声,伴着月光望去,只见大雄宝殿内,只剩下一座无头的佛像。
至于佛像上的头颅,已掉落到地上,脑袋碎了一地!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此刻,好似时间定格了一般,无论是山脚下,还是山上,所有人,都定身了,怔然的望着那一地的碎石块。
前一刻,那还是佛像头颅,现在,只剩下一地的碎渣。
“好!”
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一声嘶嚎,接着,人群中,欢声雷动,不知多少人在呐喊,在拍手称赞,心中的愤怒,随着佛像头颅碎裂,湮灭了大半。
见到这一幕,圣音寺的武僧们,神情显得颇是怪异,不知是喜还是悲,心情复杂无比。
与他们差不多的,还有乾允和坤严,两人刚才追的最欢,可此刻,心情也无比的复杂。
遗老遗少们对佛祖有不忿,他们又何尝不是,若佛祖有灵,为何生灵遭到涂炭时,未出手援助?
只是,作为圣音寺的高僧,他们比普通人更知道内情,抛开广大的佛法,佛祖也是人,人就有走眼的时候。
佛祖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们,守护众生不假,可也得感应到才行!
“哎!”
坤严长老一声叹息,身形都显得伛偻不少,心中早已动摇的佛心,此刻,随着佛像头颅碎裂,瞬间崩塌了。
“我果然是不祥之人,前有葛峰被撵出圣音寺,造下血债,今有佛像被推倒,我还是回去,做个普通的凡人吧!”
乾允神色难过,一步转身,离开了这里。
没有人开口挽留,只因如今的圣音寺,已不是当年的圣音寺,甚至在众僧人的心中,连圣音寺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都有些迟疑了。
回去吧!
望着破败的圣音寺,遗老遗少们,心中的恨意少了,转回身,默默离开了,没用多久,便走了个精光。
除却李婧他们,其余势力的使者们,也都随之离开了,今日所见,绝对称得上大新闻,足令人瞠目结舌。
“玲姐!”李婧喃喃,望着张秀玲的尸体,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止也止不住,一张俏脸,已因痛哭,而变得煞白。
在她身旁,站着的护卫们,心中也难过不已,他们与张秀玲,也有过交集,那是个不错的女子,没想到竟惨死在这里,而且是佛像之手。
圣音山上,寂武已停了下来,神色平静的望着地上的碎渣,血红的双眸,已渐渐消退,归于平静。
‘砰’
他抬脚,一步步走下台阶,在寂静的夜幕下,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不由望去,多有同情之色,对他推倒佛像,反倒没有责怪痛恨之意。
坤严长老只撇了他一眼,没有拦他,便又将目光落在那一地的碎渣上,神情有些木讷与彷徨。
自始至终,赵一平都没有说话,好似一个局外人,只静静的看着,不是他无情,也不是他无义,只是见惯了生死离别,已没有普通人那么剧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