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平心中掀起巨浪,如果猜测是真,那他胸前的玉坠,便是出自东川圣音寺,可据他所知,东川圣音寺,距离这双隆县足有千里之遥!
不过想到那三人凭空飞翔,赵一平便也不觉得吃惊了。
猛然间,赵一平眼前一亮,这《圣音心法》的后面,竟有一段驱物飞行的法门!
《八部天龙广力神通法印》虽然比《圣音心法》高明,可却没有驱物飞行的法门。
当下,赵一平便急忙钻研起来,这一钻研,便是到了中午时分。
“吃饭啦!”
外面传来寂痴的喊声,赵一平合上书,却并未下床,而是目光盯着一旁的《降龙伏虎棍》,默默运转法门,心念一动,就见那本秘典的首页竟自动掀开!
“成了!”赵一平心中大喜,这真是意外收获,自他修习以来,一直以为是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却不想,与东川圣音寺那三人所修炼的一般无二。
按照这法门所说,当他体内灵气,能在一个时辰内运转两个周天,便达到心法第二重,就能驱物飞行。
赵一平早就做过计算,运转两个周天,自己只需要一个时辰多点,这么说来,离心法第二重也不远了,不过,按照这心法所说,若想御物飞行,物体必须由一些天才地宝所锻造,普通的凡铁只能驱动,却不能载人!tehu.org 火鸡小说网
“要不了多久,便能到第二重了,在这之前,我得找找有没有什么天才地宝!”赵一平心中喜不自胜,放好两本秘典,关上房门,便走向饭堂。
转眼间,便是半个月过去了,湛海的伤也修养的差不多了,不等他索要,赵一平便主动将两本秘典送了过去,反正两本秘典早已在他心中滚瓜烂熟。
可在这时,寺内却出现一个尴尬的情况,没钱吃饭了!
前些时日,湛成主持心疼湛海,便下山找了大夫,开了药,花去不少钱,加上这些日子的吃喝,赵一平带来的那一百多银子,已经花的干干净净。
“天天稀粥,这样下去,我怎么修习那些功法?”饭堂里,湛海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大盆清水,里面零星飘着米粒,因为没钱,饭堂已经不再供应馒头,全都换成了稀粥
“哎!”
湛成主持叹了一声气,摸了摸咕噜咕噜直叫的肚皮,眉头紧锁。
不止是他,包括湛雍和寂痴也都脸色发苦。
赵一平也是面有难色,这几日,正是紧要关头,每天都饿的发昏,注意力都无法集中,更遑论修炼了。
“寂妄!”
忽然,湛成主持开口轻唤了一声,赵一平急忙应声而起,走到湛成面前:“主持。”
湛成看了看他,沉吟片刻才抬起头:“按说你新入寺,本不该叫你去,但寺内只有你和湛海最是年轻,湛海重伤初愈,不宜劳累,所以……”
“有事,主持尽管吩咐便是!”
赵一平报以微笑,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果然,听到这话,主持面露喜色:“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今日,你便下山去化缘吧,找些食物带回山上,最好能带回银两。”
“是,主持!”赵一平立刻应了一声,哪怕主持不说,他也要找机会溜出去了,像这样天天稀粥,饶是他这十八岁的小伙子,也受不了。
喝完稀粥,赵一平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下山了。
唯有湛雍长老和寂痴前来送行,湛雍长老本是慈眉善目,这两天也饿的两眼冒金星,走路都在颤悠。
“寂妄,下山时,切记我佛门戒律清规,莫要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湛雍长老稍加嘱咐了几句,便迈着颤悠悠的步子回去了,按他的话说,少走路,少说话,否则就更饿了。
寂痴脸上却是忿忿不平之色:“你刚入寺,便叫你去化缘,主持未免太偏爱那湛海了!湛海那一顿打,真是轻了!”
赵一平不由得一笑,刚要说话,身子却是一颤,眼前冒了金星,急忙站稳,反倒宽慰他:“师兄,谁去下山化缘,倒也无所谓,况且,我也正在寺中待的烦闷,正好出去散散心。”
“哎!”
寂痴抬起手,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却是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只好竖起单掌:“寂妄师弟,保重!”
“师兄保重!”
赵一平也竖起单掌回礼,而后一步一晃的向山下走去,刚走几步,只听身后‘噗通’一声,回头过去一看,却见寂痴一头栽到地上,而后晃晃悠悠的爬起来,亦步亦趋的向禅房走去。
见状,赵一平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上山本是为了清静内心,忘却心中苦闷,谁曾想,还要为这口饭奔波。
上山时,他体力充沛,精神十足,此时下山,却是一步一晃,时而脚步漂浮,几次摔倒,等到了山下时,却已是浑身尘土。
沿着山下羊肠小路走到大路上,却见大路上竟空无一人,无奈只好放下化缘的想法,向双隆县走去。
山脚离双隆县有近十五里,往日也只需不到半个时辰,可换做今日,赵一平却是走走停停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许是深秋时节,远远望去,双隆县城竟比上山时还要破败,城墙外荒草遍地,便是城墙的砖缝中,也有不少枯败的野草随风摇曳。
城门处也无人把手,赵一平迈步进了城,却愕然发现,街上人影稀少,到处一片荒凉气息,竟仿佛空城一般。
靠近城门拐角处,竟有一群叫花子,伛偻着身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一个个破破烂烂,蓬头垢面,隐约间,人群之中,竟有几个年纪大的,怕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活不成了。
眉头微皱,赵一平心头发沉,看这模样,双隆城竟不似往日那般繁华,上山这些时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
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转进一个胡同里,两侧便是城内生活的百姓,只不过,平日里夜不闭户,此时却是大门紧闭。
走过十几家后,赵一平实在没有气力了,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壮着胆子抬手拍了拍门。
许久之后,门内才有一男子应了一声:“谁在叫门?”
赵一平急忙攒起一点力气,唤了一声:“贫僧是从小圣音寺下来,去往西方古迦城求取真经的,路过宝地,向施主化些斋饭,感激不尽。”
“小圣音寺的和尚?”
门内男子愣了一下:“怎么刚下山就来化缘了?”
嘴里虽说着,但还是把门打了开来,撇了赵一平一眼,便横眉冷对,怒斥一声:“你个叫花子装什么和尚,滚一边去!”
说着便要关门,赵一平心中大急,正要抬手拦下,身子却是一晃,向门里倒了过去。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他,这才瞥见,赵一平手中拿着个化缘的钵盂,脚下还穿着黑白相间的僧鞋,上面却满是灰尘,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原来真是寺里的和尚!”中年人吃了一惊,急忙把赵一平扶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给他找来水,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
这几日喝的都是稀粥,又从山上走到这来,饶是赵一平体格强壮,也早就饿的头昏眼花。
“多谢施主!”
赵一平苦笑一声,若是一直天天如此,怕是两年后,就是两周年忌日了。
中年男人看他神色缓和了一些,不由得吐出疑惑:“我说和尚,你不在山上好好待着,下山干什么?”
“贫僧是从小圣音寺下来,去往西方古迦城求取真经的,路过宝地,向施主化些斋饭,感激不尽。”
虽说是编的瞎话,可赵一平的脸色却是不红不白,仿佛确有其事,只不过说出来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西方古迦城?没听说过!”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我看你是饿昏头了,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吧。”
说着男人走进屋里,在赵一平满眼希冀的目光中,取出半拉馒头来,而且看样子,这馒头已经放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喏,吃吧!”中年男人把馒头递给他:“家里就这半块馒头了。”
赵一平接过硬邦邦的馒头,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位施主,有水吗?”
“有!水管够!”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便跑去弄了一大盆的水来,赵一平本想把馒头掰碎泡一泡,谁成想,以他的力气,竟掰不动!
一是这些日子饿的发昏,浑身无力,二也是这馒头放的时间太久了,早就和石头差不多了,无奈下,赵一平只好把馒头整个都扔进水里。
“施主,敢问这双隆县城为何变成如此模样?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也不似这般光景啊!”
赵一平一边等着馒头泡开,一边询问着,看样子,这馒头一时半会是泡不开了。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一个月前,这山上来了伙土匪,把双隆县城劫掠一空,县太爷都杀了,这不,朝廷还没派新的县太爷来呢,城里但凡有点出路的,都逃走了,只剩下像我这样无处可逃的,只能在这等死了。”
闻言,赵一平不由得咧嘴,看来,双隆县城家家如此呀,想要化缘回山上,怕是不可能了。
而离这最近的青林县,也有五十里地,按他这幅模样,怕是没等走到那,就得饿死。
“土匪?”赵一平眼睛一眯,心中却有了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