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原本去言非只是想带着鹜若白去城里逛一逛,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柒什一,又遇见了白堇幂,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因为商场停电,导致鹜若白昏厥了过去。
鹜若白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躺在医院的床上,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江漓。
鹜若白昏迷的事情,去言非告诉了楚芳荨,楚芳荨又告诉了她,她一听说鹜若白昏迷不醒的事情,心里就揪起一块,第二天一早就赶到医院,在鹜若白身边一坐坐到现在。
“江阿姨?”
“若白,你才刚醒呢,还很虚弱,你先好好躺着,不要说话,啊。”
“哦。”
江漓十分细心地照料着鹜若白,甚至想要亲自喂鹜若白吃饭,让鹜若白甚是难为情。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好意思像个小丫头一样让别人喂着吃饭呢。
所以在她强烈要求下,江漓也只好作罢,为她披好衣服后,便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吃东西。
老实说,在别人面前吃东西本来就是件令人有些尴尬的事情,因为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吃相是否得体,更别说江漓当真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珠子丝毫不转向别处。
“唔……”鹜若白觉得,需要说些什么来缓解这股尴尬,“那个,阿姨,您出来照顾我,那您儿子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吗?”
“没事,今天孩他爸不用值班,让他爸在家里陪他就好。”
“这样啊……”鹜若白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空腹感,所以吃东西有些心不在焉,“哎呀!糟糕,今天是星期几了?我该不会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没去给孩子们上课了吧?”
江漓见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放心吧,若白,你只睡了半天,今天是周日,还不用那么着急回去上课呢。”
江漓见她躺在病床上、心里却还想着福利院里的事情,觉得这丫头当真是有些太过努力了,估计在福利院里也没有好好注意休息,所以昨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才累得昏倒了。
“若白啊,你听阿姨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都是第一位的,照顾好自己就等于是照顾了别人。你想想,如果你一味地劳累,把自己身体给累垮了,那可就没办法继续给孩子们上课了,而且我们也都会担心你的。”
听到江漓这不知道算是教训还是劝诫的话,鹜若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江阿姨您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是有数的。”
“哦?”鹜若白的答复,似乎是在说,她自己都懂,不用别人费心的意思?那她江漓还真得和这姑娘说清楚了。
“若白啊,倘若你现在也有了孩子,那你就更应该能够体会到我说的话了。如果你不知疲倦、一味地沉浸在工作了,那么迟早有一天你的身体就扛不住了,到时你躺在病榻上,你的孩子可就没人照顾得了咯。”
“江阿姨啊,要我说,我自己应该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孩子来吧?如果我真有了孩子,那至少,应该也得有一个丈夫才行吧,我要是不行了,孩子他爸至少应该还靠得住吧。您不也是把儿子扔给准叔叔,自己才能来看我的吗?”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脑筋好使,讲道理我肯定讲不过你。就算他爸不在我也要来,允铭那个家伙都二十多了,难不成还照顾不好自己、需要天天粘着妈妈吗?要是连这点独立都做不到,那他这二十多年也白活了。”
鹜若白和江漓谈笑的同时,另一边,坐在家里打游戏的准允铭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我坏话?”
用纸巾擦好鼻子之后,他起身站起,走到门边,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爸,给我倒杯热水呗。”
他站在门边习惯性地一声招呼,得到准钧涅的回应后,又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继续打起游戏来。
没多时,准钧涅拿着一杯温水走进了,放在他的桌子上。
“谢了爸。”
轻描淡写的回应,甚至准允铭说这话时眼珠子都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正眼看他爸一眼。
“啧啧啧,”准允铭摇摇头,然后仰头长叹一声,“孩他妈,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我实在受不了这个祖宗了!”
不过,听到准钧涅的叹息声时,准允铭的反应却有些不耐烦:“哎呀,能不能别吵,我都听不清队友的语音了。”
准钧涅瞥了他一眼,这回叹气的时候,就是自己私下里悄悄叹息的了。
他一转身走出门去,随手带上了准允铭的房门,与此同时,坐在电脑前的准允铭似乎因为激动,忍不住对着电脑大喊出声,准钧涅最烦他这种大声嚷嚷,赶紧一把把门扣上,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Oh~no!难得的休息,我也想好好睡上一觉啊,唉,这个小子,倒个水都要叫我,他自己没长腿吗?”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准钧涅和江漓两夫妻最头疼的,就是儿子准允铭的网瘾。
虽然在学习成绩上,准允铭从未让父母担心,可他一玩起游戏来,就绝不会轻易离开电脑前,吃饭也要在电脑前吃,喝水要爸妈帮忙去倒,除了实在憋不住了,不然连厕所都不愿上。
这么比起来,好像若白要比这小子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怪不得江漓那么喜欢她,准钧涅也开始觉得,如果若白是自己女儿就好了,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起鹜若白的好,相对应地就会想到准允铭的不好,越想他就觉得越生气,于是他一转身,狠狠打开了准允铭的房门,把坐在电脑前的准允铭给吓了一跳。
“我要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你自己解决。”准钧涅用冷峻的面孔,配合带着威压的声音对着准允铭吩咐到,然后便重新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屋子里,反手把门一锁,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准允铭哪里见过老爸这样吓人的样子,虽然准钧涅在公安局任职,但平日里在他这个儿子面前都是和蔼老爸的形象,怎么今天突然板起个脸来吓唬他了?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多想,先把游戏给打完再说,不然自己要是坑了队友肯定要骂了。
回到鹜若白那边,此时她早已吃完了饭,但是江漓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开始和她聊起天来,其中便讲了不少自己以前的故事。
江阿姨出身农村,家里是典型的穷,她念了几年小学之后,家里就供不起她继续念初中了,加上家里弟弟妹妹又多,作为家里的大姐,江漓不得不提早外出打工。江漓的老家离这里很远,她一路打工挣钱,一路来到这里,本来以为这里也只是她打工路上普普通通的一站,却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自己未来的丈夫,最终她便留在了这里,和丈夫一起经营起自己的小家庭。
“这可真是苦尽甘来呢,江阿姨这样的好人能有这样的幸运,倒是理所应当。”鹜若白听完也是笑吟吟的,不知为何听完江漓的故事,她的心里有一种由内而生的、甚至压抑不住的喜悦感。
善有善报的故事,应该谁都会喜欢吧?
“不过江阿姨,我可记得准叔叔之前说过,你们认识的契机……”鹜若白说到一半,马上止住了自己的嘴——江漓作为那场血案的近距离见证者,一定对那件事产生了巨大的阴影,还是不要让她回忆起来比较好。
“哈哈,有什么不敢说的。不用担心,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初的恐惧感早忘记得差不多了。”面对鹜若白的小心翼翼,江漓却有些不以为意,“的确,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次看到……杀人的场景,唉,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为了钱还是其他原因,才走上杀人的不归路。毕竟,如果是无冤无仇的两个人,何必非得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虽然那件事给江漓的心里造成了伤害,可她如今回忆起来,最先考虑的是为什么那晚,那个人会对死者痛下杀手。
“无论如何,杀人都是解决问题最最最最、最不好的办法呀……”
江漓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来,闭上眼又叹起气,鹜若白见了也有些感伤起来。
“是啊,无论如何,杀人都是所有可能考虑到的措施里优先级最低的那一种吧,除非,真的别无选择的时候,不然应该不会……”鹜若白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江阿姨,您难道不觉得是因为杀人的那个人很坏所以才杀人,而是觉得对方走投无路了才杀人的吗?”
江漓点点头,“是啊,我觉得坏事并非都是由坏人做的,有时候好人被逼急了,不得已也只好做出些坏事的情况,也是有的。”
鹜若白点点头,不知不觉,俩人已经说了两个多小时,门外这时走进了新的来客。
是柒什一,他一进来,先和坐在床边的江漓打了个招呼,旋即和鹜若白互相打了招呼。
江漓见到二人互相打了招呼,知道他们认识,但是嘛,又不好确定二人之间的关系——是朋友?同事?还是……
江漓觉得,至少知道鹜若白没事,那自己来这一趟最重要的目的就达到了,于是眼下便不打扰他们二人,告辞回去了。
“那位阿姨很关心你嘛。”
“那位是江阿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是她帮了我,收留了我大半月,现在想起来,还是需要郑重感谢她才好。”
“哦……这样啊。”柒什一走到鹜若白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与江漓直接坐在床上不同,他和鹜若白还是需要保持距离的,“那位阿姨,虽然现在上了年纪,可是依旧能够看出,年轻时绝对也是位美人,而且说不定,美貌程度,丝毫不逊色于现在的你哦。”
“柒老师你就别开玩笑了,要说江阿姨年轻时是个美人,这谁都能看出来,可是拿我来做对比,可就太抬举我了。”
“哈哈哈,鹜老师不必谦虚,你这一头靓丽的秀发,而且还是别有风格的雪白发丝,就算用怎么样的词藻来形容你的美貌,都不为过。”
鹜若白听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是吗?不过,光有美貌应该是没什么用处的吧,我这样才疏学浅的家伙,还需要多多学习才是。”
柒什一听完连忙摆手,“诶,可不能这么说。第一,鹜老师的才华,我都听福利院里的其他老师们说了,那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甚至在某些方面,能够当得上泰斗的称呼。”
“啊哈哈,那太夸张了,我没有那么厉害的!”
“第二,美貌的用处可大了去了,外形丑陋的天使往往都无法匹敌外形美丽的恶魔,只有长得好,三观跟着跑,这种事情可是很多的哦?所以鹜老师,你的外表可是具有很大杀伤力的,希望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好好利用和掌控。”
鹜若白此刻看向柒什一的眼神里已经带着些疑惑了,说起来这个家伙明明昨天才刚刚出现,怎么好像已经和她很熟的样子了?
而且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要自己好好利用和掌控自己的外貌?
“说起来,鹜老师这头白发是染的么,我还从未见过天生白发的人。”
“啊……这个……”
柒什一似乎不知道鹜若白的身世问题,鹜若白仔细想想,可能还是避免更多的误会比较好,所以干脆也不隐瞒。
“那个,其实,我现在处于失忆状态,有关自己以前的事情,我一点都记不起来……所以,这头白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天生的。”
“哦?失忆啊?”柒什一表现得有些吃惊,“那该不会,连自己的家人在哪儿,都不记得了吧?”
“嗯……很抱歉,但就是这样的呢,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就不知道了……但很奇妙的是,我对学科知识却一点都没有忘记,所以才可以教孩子们学习物理和化学。不过,我是在哪里学过,我也不记得了……”
“这样啊,真是为你感到难过,希望你能早日想起来,然后和家人……重聚。”
柒什一说完安慰和祝福的话语,又话锋一转。
“刚才那位阿姨虽然也有几分白发,不过多半是上了年纪,头发变得灰白了罢了。不过我其实还挺好奇,鹜老师如果是黑头发,又该是怎样的美人呢?”
这句话好像又是柒什一在开玩笑,又好像是在夸她,搞得鹜若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不用她回答,因为在柒什一说完话的即刻,门外就传来了另一个带着冷意的声音:
“是啊,我也好奇的很呢。”
屋内二人齐齐望去,是去言非站在门口。
他一招手,身后便出现几个手中拎满了东西的人,很明显那些是他带来给鹜若白的礼品,不过太多了所以需要找人搬而已。
待得那些礼品被安放在鹜若白病床边整整一圈,去言非才踱步走了进来。
“我一结束工作就急着赶来,没想到还是柒老师抢先一步啊。”很明显,他的冷意正是对着捷足先登的柒什一而散发。
“啊哈哈,哪有哪有,我也才刚来没多久啊,去言先生来得正好。”柒什一一脸笑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去言非眼中的那股杀气。
“哎呀,你看看我,真是糊涂,怎么能让去言先生站着呢!”
柒什一一说完,立马从椅子上起来,并且热情地邀请去言非坐下。
去言非思索片刻,不知是出于礼仪还是什么,居然回绝了。
呵呵,当然不是出于额外的好意了,去言非有自己的心思。
“咳咳,若白小姐,你看这里也没地方坐了,介不介意我借你一点床沿坐坐啊?”
柒什一和鹜若白一听,都反应过来了去言非的居心——好家伙,果然是生意人,还是颇有心机的。
鹜若白怎么可能拒绝,甚至去言非坐下时,还特意收了收腿,担心给他的位置不够。
“哎呀呀,鹜老师真是辛苦啊,明明都这么虚弱了,还要如此额外费心呢。”柒什一出言调侃,他一眼就能看出鹜若白的小动作和小心思。
“费心?若白小姐有什么心事么?”去言非当然不知道说的就是他,反而还关切地向鹜若白追问起来。
柒什一见状,突然站起身来:“哎呀呀呀,突然想起来院长还有工作要给我安排,我得先回去了。你们二位慢慢聊,我先走咯~”
看着柒什一明明嘴上说着着急,迈的步子却悠哉悠哉,鹜若白和去言非同时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柒什一一走,房间里又只剩下去言非和鹜若白两个人,去言非用自己买来的东西招呼了鹜若白一番,鹜若白也不好推脱,依着他都尝了一些,感觉有钱人吃的东西,味道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
“去言先生您不必对我怎么好,毕竟将来我会去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鹜若白说这话时,不免为自己感到些伤感,虽然每一天的日子都很充实,但是到底她的周围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亲人,看着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她有时觉得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她的感伤都写在那双眸子里了,去言非再迟钝肯定都能看出来了。
“若白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
鹜若白似乎没有想说的意思,也许是还在犹豫。
“我知道若白小姐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情况,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同我说说,如果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全力来帮你。”
听见去言非说后半句话的时候,鹜若白忽然抬起头来,张开嘴巴,却没从喉咙里吐出什么字来。
欲言又止?可是她知道,自己明明没有想说的话,是身体自己有了反应。
“若白小姐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仅存的犹豫,不知为何也因为去言非的话语烟消云散,这个对她来说依旧有些陌生的男人,在那片刻忽然令她觉得值得信任,“其实,我失忆了,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去生平了,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在哪儿……甚至有没有家人也不知道……除了鹜若白这个名字以外,我无法再想起任何和我的身份有关的信息。”
“失忆?”去言非听到这两个字,最初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人儿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原来她却不记得自己的身世。
“若白小姐不用担心,只要你需要帮助,我一定会为你想办法的。”
“谢谢您,去言先生,不过……恕我直言,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愿意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这个嘛……”
去言非也开始思索起来,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似乎他的心里就多了她的位置,无论何时都想把她的事情挂在心上,而且只要她有需要,他就愿意为她付出,而不求回报。
如果两个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那么愿意为对方两肋插刀就很容易理解。可是鹜若白和去言非是绝对的陌生人,他们相识的时间甚至十日未至,去言非却似乎已经在心里把她当成了值得自己信赖和付出的老友。
甚至这一点,他自己都没发现。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想,对你好一些。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是我一厢情愿,我不会拿这些为由逼你对我有所回应,你不用担心。”
听到去言非用温和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用某种术语来说,鹜若白对他的好感度有所提升。
不过提升得不是特别多。
“另外,不用一直用‘您’来称呼我,那样也太见外了。还是说我很老了么,要把我当成长辈来称呼?”
“啊不不,去言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
听见鹜若白依旧那么称呼自己,而且此刻她的脸上也写满了为难的神色,去言非又露出了温柔的笑来:
“算了,用你喜欢的方式就好,不用想太多。”
“谢谢去言先生。”
二人正聊着天时,门外又传来另一个带着些恼意的声音:
“小非哥哥,你果然在这里!”
不用多猜,就是白堇幂,她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本来我还想着趁着周日你不那么忙的时候,来找你去玩呢,没想到小非哥哥你居然又来找她了!而且……你居然还靠她那么近!”
去言非被她一喝,突然自己也心虚了,赶紧从鹜若白的床边站起身来:
“没有没有,堇幂是你误会了……”
“误会?上次你和她吃饭,你也说是我误会了;昨天晚上被我发现你们一起买衣服,她也告诉我是误会;结果今天,又是我误会了么?”
“呃……这个……”
去言非左右为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好,鹜若白见了,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样的精英也并非无所不能,依旧有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白堇幂小姐,请你不要生气,因为昨天晚上是去言先生招呼我出去玩,结果我却没注意晕倒了,去言先生心中对我有些愧疚,所以才来看望我罢了。”(鹜若白)
“嗯?那为什么,刚才你们离得那么近?”(白堇幂)
“刚才啊,那只是因为前些时刻柒老师也在场,而且是他先来的,他把唯一的座位给占了,让后来的去言先生无处落座,我觉得让来看望我的人站着受累不好,于是便招呼去言先生来床边稍作歇息而已。”(鹜若白)
“咦?小非哥哥,是这样吗?”(白堇幂)
“啊……算是这样的吧?”(去言非)
“就是这样的。白小姐你放心,你们是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的老友,想必曾经你生病的时候,去言先生也时常陪在你的身边吧,我只不过是有幸让去言先生愿意来看我一面罢了,哪里能比得上你们之间的关系。”
白堇幂一听,开始思索起来,记忆里从小到大,去言非无论何时都会守在自己的病床边,有时候她在课堂上突然身体不适的时候,也都是他亲自送她去学校的医务室。
要比生病时去言非守在身边的次数,那鹜若白肯定没办法和白堇幂比。
这么一想,白堇幂的心情忽然变好了不少!
“哼~那倒也是。”
“白小姐到我这里来应该是为了找去言先生吧,你们如果有事情要忙,就不必在我这里多费时间了。”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我来这里,虽然也有为了找小非哥哥的成分,但本质上当然也是为了来看望你的了!而且你估计还不知道,昨天晚上帮你换上这身睡服的人是谁吧?”
“难道是白小姐?”
“那当然了,毕竟我是在场唯一的女生嘛,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帮你换好衣服的,你可要感谢我哦。”
“劳烦白小姐亲自动手,我当然要感激了,如果昨天晚上让你有所劳累的话,那我在这里也道一声对不起。”
“哼哼,不用不用,如果真的想感激我,只要……”
“只要?”
“哼,你这么聪明,肯定懂的吧!”
鹜若白当然知道,白堇幂想说什么,只不过碍于去言非在场,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只要鹜若白保证,不会抢走她的小非哥哥,那就比什么都要好了。
“如果是那件事情的话,那就请放心吧,白小姐,昨天晚上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用担心的。”(鹜若白)
“嗯?什么事情?”(去言非)
“没什么没什么,小非哥哥,我觉得应该让鹜老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就不要再打扰她了!”(白堇幂)
于是,去言非还在一头雾水之时,就被白堇幂给强行拉走了,病床上的鹜若白微笑着挥手送别他们,而后自己默默走下了床。
马上要到傍晚了,不知道福利院里怎么样了,人手够不够,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过,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