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元夕也没办法,她最终还是少算了一步,没想到君九凝反抗的能力这么强大。
她只好捏着鼻子咽下这口恶气,跟君九凝商量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慕大人过来了,你就真的会放了我母妃么?”
君九凝慢悠悠地道:“那请二妹妹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了。”
君元夕心中一沉,嘴硬道:“那也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君九凝忽然变换了一幅神色:“父皇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吧!”
君元夕面不改色,反而冷笑:“你还有脸栽赃给我,父皇难道不是吃了你那从民间找来的庸医给的药丸,才昏迷不醒么?”
君九凝冷声道:“我问的是,父皇体内日积月累的隐毒!”
君元夕自然不可能承认是她。
其实君九凝也没想着能从她嘴里套出来话,此番对话只为了拖延时间。
但忽然簌簌发抖的云贵妃给了她意外惊喜。
云贵妃被君九凝这几句话吓得肝胆俱裂:君九凝怎么可能会知道文帝体内的毒和君元夕有关?!
是谁告诉她的?
云贵妃自认为隐藏得很好,这件事情在世上绝对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但君九凝怎么会是那第四个人呢?!
她心里还没捋清楚,君九凝先从她怪异的反应中看出了不对劲,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神光:“云贵妃,你发什么抖啊?”
“啊~”她忽然低头,又冷又柔的声音从云贵妃头顶响起,“看来给父皇下毒的不是二妹妹,是您啊!怎么,父皇对你不好么?”
江林畔还站在一旁,瞠目结舌。
文帝早就中了毒?!他们太医院给皇上把了那么多次脉,明明从来都没有诊断出来过啊!
他作为太医院的院首是不是要完了!
但他这副本来在为自己哀悼的表情,在云贵妃眼里却成了得知真相的震惊。
“不!不是我,我没有给皇上下毒!不是我!”
云贵妃虽然之前很会耍小聪明,但是君元夕性格大变回来之后,逼她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拎出来都是足以砍头的死罪,而且她怀孕之后更是日日疑神疑鬼,此时听君九凝这么一说,顿时以为自己的计划败露了,胆子先吓破了。
但这种时候她还能嘴硬地否认,又惊又怕的样子,看得君九凝都忍不住有几分怜惜了。
但云贵妃是突破口,她不会心软:“就是你!否则君元夕怎么会这么肯定父皇不会再醒过来了?!你们和慕云狼狈为奸,算计父皇,也算计我,但你们没想到吧,真正的秋水芝还在我手上,我留了一手!等父皇醒过来,你们就等死吧!”
云贵妃闻言,顿时惊得双目圆睁,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嘴里还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君元夕也被君九凝的话一时间唬住,心乱如麻,见云贵妃昏过去,心急地冲了上去:“母妃!”
君九凝趁机撤开了剑,也不顾着母女二人了,拔腿往正泰殿外跑:她得去找宫中的侍卫!现在正泰殿跟个干草做的鸟笼子没什么两样,四处漏风,不堪一击,如果此时有人真的过来对文帝不利,她一个人是绝对招架不了的!
但刚跨出门槛两步,便见慕云的身影匆匆地从转角闪过来。
都是此人做的孽!
君九凝怒火中烧,不由得怒喊一声:“狗贼看剑!”便提剑朝慕云刺去。
慕云一抬眼,见君九凝朝自己冲过来霎时一闪身躲过此剑,一手握住君九凝手臂,另一只手以雷霆之势劈向君九凝腕骨。
这一记手刀下去有可能把骨头敲断!
君九凝及时地弃了剑,手腕一转,反抓住慕云的手腕,把他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那一记手刀顿时落了空,而慕云也不得不松开手。
二人近距离对峙,君九凝余光瞥见不远处君清漓等人也带着大批侍卫匆匆赶了过来,心上顿时踏实些许。
再看面前的慕云,端着一派明月清风,明知故问:“公主为何一见我便要刀剑相向,臣方下朝,应该还有机会惹怒公主才是。”
他说这话时竟然还是笑着的!
君九凝忍了又忍,终于束不住那只捏紧的拳头,任它携着破风声朝慕云那张好看又可恶的笑脸上挥去。
慕云轻而易举地伸手捏住了她的腕骨,君九凝吃痛,很快地使出另一只手握拳想攻他右侧,但慕云抓着她的手腕顺势一扭,脚步一转,轻而易举地避开她那一拳,反而将君九凝整条手臂都往下一压,让她半个身子都背向自己。
君九凝一时间被压制住,只能转头瞪着他:“陶然在哪里?”
慕云笑得更欢快了,眼睛里却没有一丁点笑意:“公主很担心他么?”
君九凝咬牙道:“陶然是你的人!早在夏国,你就布下了此局,为了骗我的秋水芝!”
慕云微微挑眉,坦然承认:“陶然刚开始只是我派过去留意你们行踪罢了,秋水芝是意外之喜。”
听他这么说,君九凝想起当初自己主动把东西交到陶然手上的场景,不由得眼睛都气红了。
慕云那厢竟然还要继续火上浇油,字字句句都戳着君九凝的心:“公主,我也没想到,你会对陶然这么信任,甚至不多加调查一番——看来我废了不少心思做出来的和师弟有七分相像的脸,确实很受公主喜欢嘛。”
君九凝被戳中了痛点,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慕云倾下身,按住君九凝肩膀和手腕的动作如同磐石,君九凝竟无法撼动分毫。
他靠近君九凝耳边,嘴唇距离她的耳朵只剩不到一寸的距离,说话间喷吐出来的气息拂在君九凝的耳垂上,让她既羞且愤,一张小脸如同出水芙蓉,已然满面通红蒸粉。
慕云悄声道:“还是说,公主殿下对我那薄命的师弟确实有几分情意?”
君九凝暴怒,恰巧君清漓带着人赶到身前,慕云放开了君九凝,转身迈出一步,挪到离君九凝尚有些距离的地方,摊了摊手:“太子殿下,不知公主为何要用剑刺臣,微臣只求自保,这才冒犯公主,殿下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