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程道披着一件黑色貂皮，一手提着斧头，一手拿着钱袋离开了。
“这雪下的大，来的倒是刚刚好！”
踩着积雪，程道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阔步离开。
小木屋内死一般的寂静，金耀侧着身子遮挡好私处，静静的蹲在一旁干燥的角落里，周围是六名同样赤条条的少年，甚至其中一人正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炭火中还没烧尽的衣服飘着一股热气，小木屋显得一点也不寒冷，倒是这几名少年颤颤巍巍跟惊弓之鸟似的，再没先前的半点意气风发。
“我一定要报仇！”
赵铎蹲在一旁，恶狠狠的抱怨。
橘黄的火光映衬着他气急败坏的脸，原本英俊潇洒的面庞上早已遍布狰狞，眉毛混着抬头纹扭成了麻花。
“这程道透着古怪，要不是他有个本家哥哥是外门的师兄，随便找个机会就把他做掉了！
但是现在，他竟然成为了武者，而且修为比咱哥几个都要深厚。
他肯定是被塞了不少好东西。
否则，程道一个病秧子，岂能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如今涉及到了外门师兄，我等也不好贸然下手。报仇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金耀一双小圆眼睛死死地盯着燃烧的火苗，两边肿胀的脸颊几乎要把鼻子夹住。
嘴唇破了，说起话来也是“嗤嗤”漏气。
“嗯，金大胖说的对！这死老鼠透着一股妖异劲儿，看上去不好对付，咱还是得从长计议。这次虽然吃了亏，但他显然是个雏鸡，没敢对咱们下死手。
这才是初冬，等过两天的秋赏下来，咱们再搭上高师兄的线，也好让程道死的明明白白！”
赵铎冷静下来，脸上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看着赤身裸体狼狈不堪的兄弟几人，尤其是四仰八叉被击晕过去的李润，他只觉得又羞又愤，恨不得把程道生吞活剥。
屋外传来劈柴砍木的吆喝声，松木屋内彻底陷入了死寂。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屋外仅剩下呼啸而过的冷风声。
众人这才手忙脚乱，悄悄隐匿在黑暗的夜色中，找了些树枝遮挡要害。
李润也是被赵铎弄醒。
炭火燃尽的小木屋里，冷风一吹凉飕飕，他睁眼看见的便是六个赤裸裸的少年。
“啊！”
“嘘！别叫！赶紧趁着乌云遮月，先回去再说。”
赵铎捂住李润的嘴巴，小声呵斥道。
趁着夜色正黑，七名光溜溜的少年冒着风雪连忙逃走，生怕被人撞见自己的窘迫模样。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程道，你给老子等着！”
黑夜中李润突然滑倒摔了一跤，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一摸脑袋，才蓦然想起今天受到的侮辱，顿时再也抑制不住的狂怒。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但很快就被同行的其余人打晕过去，被金耀扛在肩上迅速离开柴垛。
杂役子弟的居所，本就被神剑宗的各峰夹在中间，终年难见太阳。
这才初冬，但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
一阵强风掠过，乌云悄然退散，天地间归于寂静。
偏僻一隅的小竹屋里炭火不熄，噼里啪啦的烧了一晚上。
程道终于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
清晨，屋外的积雪已经融化，雪水掺着泥土里腐烂的落叶杂草，到处透着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
程道出门从山溪里提出一桶清水，洗了一把脸。透过清澈见底的溪流，倒影里的少年面容枯瘦蜡黄。
久久伫立，却是无语凝噎，只能是叹着气往小竹屋走去。
小铁锅里正烧着水，没糊纸的窗户，冷风正嗖嗖涌入。
程道揭开角落用破木板挡着的小米缸，揭开盖子差点哭出声来，酒盅大小的小米缸里拢共就一把糙米。
他鼻子当下就酸了。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熬过来的？”
手里的米已经发霉，但鼻子却是闻着喷香。
身体机能条件反射，让程道的肠胃蠕动起来，汹涌的饥饿感再次袭来。
也不用淘洗，就丢进小小的铁锅里，随着沸腾的开水“咕嘟”上下翻滚。
“怎么会这么饿？昨天明明吃了那么多？”
捂着自己的胃，程道哭笑不得。
“宿主在成为武者之后，身体器官逐渐发生变化，平日里消耗的能量增加，需要的食物自然也就更多。”
“系统？你竟然会说话！”
程道脑海中响起机械般冰冷的声音，他头一次感受到了穿越中才有的感受，心情更是激荡万分。
“废话！这不是所有系统的基本操作吗？”
程道大吃一惊哑然失色，没想到他竟然被系统给鄙视了。
“能给我具体说说系统怎么用吗？”
“本系统由不可说的存在塑造，随机降临在宿主身上近十年，本该在宿主死亡后重新选择下一任宿主，却不曾想到触发被动苏醒激活。”
听了系统的话，程道心中不免有些后怕。如果当初的自己也是如同原主一般窝窝囊囊，恐怕根本不会触发系统的被动，最后肯定难逃一死。
“那为什么只能被动出发？没有主动开启吗？”
程道有些疑惑，他在原主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搜索到任何关于系统的事情，还以为是穿越后的绑定外挂。结果金手指早就到账十年了！
“人只能靠自己，当你选择抗衡命运的时候，冥冥中才会有气运站在你身后！”
机械冰冷的语音丝毫没有任何感情，宛如无喜无悲的神佛在低吟。
程道心中一惊，然后顿时就明悟。
原主从小就是被逆来顺受的道理所熏陶，从来都不敢反抗，更不会挑衅强者，做事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人，难怪整整十年系统都没有触发。
“系统，这个挑衅点要怎么才能有？”
程道现在更关心的还是自身的变化，如果可以通过积累挑衅点改变这一世的命运，活出个潇洒自在，那也算替原主重活一世。
“挑衅实力略强于自己的对手，实力过高或者实力过低皆是无法触发系统。随着宿主的修为增强，提升需要的挑衅点将增多。”
宿主：程道
挑衅点：7
资质：不入流（可提升）
悟性：不入流（可提升）
修为：武者三重（可提升）
功法：神剑经（可提升）
程道看着自己的数据，顿时陷入了思索之中。如果按照系统的解释，挑衅点的会越来越多，那么他初期选择就相当重要了。
无论是资质和悟性的提升，还是修为和功法的进步，程道心中难以断绝。提升资质和悟性之后，功法自然会突破，功法突破修为自然会增长。
“可是这昨天才收拾了那几个恶霸，又听说他们上面有人，万一别人实力太强，恐怕我现在的修为根本挡不住。功法上没有突破，凭空多出来的一身修为，又难免引起别人的疑心和关注。”
程道喝着稀粥，陷入了苦思。
一碗又一碗，直到他干完这一锅稀粥后，肠胃才稍稍好受些。
“系统，加点！”
程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