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来渡关山多久了？”
正当冯振要拖着两个倒霉蛋离开时，子夜忽然又把人叫住，她有些事情想要问询。
“一年，快一年！”冯振咽了咽口水，生怕子夜反悔。
“一年么……”
子夜摸着下巴思考片刻，然后又道，“那你对这里的地形了解吗？嗯，大概有个认知就可以。”她心里想的是多找个人做向导会靠谱些，毕竟全押在姜媛身上未免有些不保险，殊不知此举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冯振听到她的话先是放了心，而后又急忙道，“当然了解！我和我兄弟能在这山里待一年可是全靠好记性。”
在这一点上冯振的确没有说谎，他们三人中徐汶最博闻强识，来时的每一条路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其他二人也不差，他们能在渡关山无伤无损地混到如今，也是多亏了对地形的熟悉程度。
“子夜，你是想让他们几个带路？”姜媛幽幽开口。
“对。”子夜点点头，“他们在渡关山里混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都比你我去过的地方多，正好。”
“那、那好吧。”
姜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怨，但子夜这会儿只想说服冯振等人带路，自然懒得理会她的不情不愿。不过即便子夜反应过来，想必也一定会将此当做耳旁风，她实在搞不懂姜媛是个什么性格。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你那两个兄弟……唔，有些惨啊。”子夜点了点冯振拎着的两个倒霉蛋，“单凭你一个人很难照顾好吧？如果你给我带路，我可以帮你照看他们。”
猫哭耗子！
冯振现在心里只想拎着她的领子问一问，这两人难道不是你打伤的吗？
不过事实上她提出的条件还算对等，在渡关山中没有比保护更加诱人的条件了。尤其是在自己这一方还拖着两个伤患的前提下，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虽然这二人的伤全部出自于她手，但冯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能够为他们在渡关山生存带来保障。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点头，“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他们俩的安全。”周延还想反驳两句，被冯振及时伸手堵住了嘴。
“大哥……唔……”周延醒着就是个麻烦，冯振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敲晕。既然摊上了这俩倒霉兄弟，那他就只能认命，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死。
“他似乎不是很满意。”子夜挑挑眉，“不用太强迫自己，和仇人共事确实很难为人。”虽然话语有些像是在为他人着想，但她语气里并无太多宽慰的意思。
“不，没有，完全不为难。”冯振疯狂摇头，力证自己的诚心。他不可能带着两个半残在渡关山里生存太久，必须有一个能够保护他们的人出现。
既然有人主动提出，那他绝无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那好，不准反悔。”
子夜也点点头，表示出一副相信冯振的模样。她不想管冯振是不是真的愿意，现在她只要一个能够带路的人，无论是谁都好。这算是她打伤二人的补偿，尽管她内心没有任何愧疚。
此事既然已经确定，子夜便开始履行自己的约定，她在这种事情上一向言而有信，绝不拖欠。
“内服，一天三次，到明天估计就能醒了。但药还是要照常用，等到这一瓶用完的时候就差不多能好。”她从空间中翻出个药瓶，转手就扔给冯振，让冯振好一阵惊讶。
出门在外带个药瓶确实不是件令人惊讶的事情，但这里可是渡关山。因为是再塑造身体的缘故，来到渡关山的人们身上不带有任何东西，别说瓶药，就是根草都带不进来。
冯振和他兄弟误入这里时身上什么都没有，连刀都是抢的别人，看到眼前人有武器有药瓶，不禁羡慕了起来。
“仙子可真是厉害，居然能寻到此药。”冯振这次的夸赞确实发自内心，他很早便知有人机缘异于常人，没想到能在此地碰见。
熟料子夜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这只是人间常见的药物，而且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她向来不喜欢旁人口中虚假的恭维，尤其是这种她一下子就能听出来的假话，很刺耳。
“好……”
冯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子夜的眼神打断。她知道冯振没说出口的话，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也要等到姜媛离开后。
“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先找个地方歇着吧。”子夜指着他身后的两个拖油瓶，“带着他们的话，不管做什么都太麻烦了。”说罢还斜着瞄了姜媛一眼。
冯振怔了怔，“好。”他反应很快，一手拎一个人，连拉带拽将那两人带走。
他们来到的是一处半坍塌的房屋内，这里曾是座高耸的建筑，如今却只剩下最下一层。
这里曾是书阁，子夜点着门牌上的竹简图案想到。
据冯振介绍他们三人流浪了很多地方，最近才到这里安家。而当子夜问他们以前是否对别的女性下过手时，冯振连忙摇头道声没有。这次是他们一时兴起，虽说三人称不上身世干净，偶尔也会抢抢过路人的武器与财物，但强抢民女的确是头一回。
“那怎么偏偏就挑上我了呢？”子夜冷笑道，“也不知该说你们独具慧眼还是有眼无珠。得了，我没打算翻旧账，别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她瞄着冯振正低眉顺眼，又莫名来了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既然事后怂的要死，刚才又是谁给他的胆子上前挑衅？如果想下手的对象是个修为不如他们的女人，那他现在就不会是畏畏缩缩，而是耀武扬威。至于那个女人会遭遇什么，她完全不敢想。
“放心，既然我刚才没准备下手，那现在就更没心情杀你。”子夜边说话边揉揉眼睛，似乎是有灰尘掉到了眼睛里，“但前提是你们不能触及我的底线。”
冯振忙不迭地点头，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他并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小弟，在三人组中大多数时间都是由他占据主导位置。虽然互称兄弟，但事实上他才是三人中掌握话语权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说什么另外两人做什么。说白了周延和徐汶就是小弟。
这样的人大多自傲，不自傲的那些早有一番别的功绩，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里来。冯振介于二者之间，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懂得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姿态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