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的欢笑声才过了一天,王夫人和凤姐儿就哭的稀里哗啦。
正月十七日,到达京畿附近的王子腾死了,死于风寒吃了一副药,不知道是庸医害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王家要垮了。
王子腾这次回京是高升回来的,入阁成为阁臣,这是官员的最高级别,原本王家和荣国府都在盼望着,可等来的是噩耗。
王夫人这下再也不敢说高嫁女了,原本她还不服气,只是不敢跟丈夫和婆婆顶嘴罢了。
另一边贾蔷也接到这消息,愣了一下才想起。
“皇帝这黑手下的比我还狠。”
他这悄咪咪的感叹一句后,突然一怔:“不对,贾政外放,我这是昏了头了忘了这茬。”
这下他急起来了,贾政正是因为这次外放摊上办事不力的罪名,被降职回工部员外郎,连郎中都当不上。
这不是最气人的,气人的是哪些跟去的下人,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的,还到处败坏贾家的名声。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不能让那傻子一样的二老爷,带着那几个混蛋南下。”
他这自语着转圈,停下后当机立断就要出门,吴石一直跟着他,见他团团转后自言自语,也知道了个大概。
见他要出门,暗暗撇一下嘴后说:“二爷要去哪?许指挥使不是跟二爷约好了,等下要来谈公事吗?”
“啊!哦,差点忘了,许晋先这小子怎么还没来?”
吴石偷偷的白眼道:“时间没到呢二爷,说好是下午未时末的。”
“这小子耽误事这不是,老子还要回京呢,这这急死人了都。”
他又开始转圈,吴石装出好奇的问:“二爷回京做什么?二奶奶她们还没准备好来这的啊。”
对着备胎小舅子,贾蔷还是很好地,也愿意跟他说,其实未尝没有培养他的目的。
这一说完,吴石就说道:“二爷要为西府操心到什么时候?按说咱们做的已经够多了,都出五服了还管这么多,别人领不领情还得两说呢。”
贾蔷顿时呆住,愣怔了半晌叹口气道:“你说得对,好像二爷专门是为了给他们擦屁股似的,算了,这次就不管了。”
说着坐下来端起茶盅,可喝了一口后又放下,看一眼吴石再叹气道:“再帮一次吧,就算帮个小忙好了。”
吴石也跟着叹气,他顿时乐了,拍拍他的后脑勺笑道:“小小年纪叹什么气,这次二爷不回去,你去传个信,让你爹查一个西府的下人叫李十的,让人打断他的腿就可以了,其他的咱们不管了。”
记忆中贾政这次带去的人,就是这个李十蛊惑大家上下其手,而且还跟贾政直接说当官不许底下人发财,事情是做不下去的。
怕麻烦的贾政,只是无奈的警告他,不要把事情扯到自己身上,其他的他都不管。
这是个胆大包天的混混,身为荣国府的家生子,敢这样跟自家老爷讲话,坑了自家老爷撤职查办,贾蔷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人跟着。
吴石一听只是打断一个下人的腿,也不再劝说,答应一声就去办事去了。
不再想着这事的贾蔷,接下去要关注王家之事,王子腾虽死于非命,但嘉正帝是按照正常亡故来办的。
不仅把还未任职的阁臣给了他,还给了谥号文勤,命他本宗扶灵南下安葬,下旨沿途地方官员照料。
这是加恩,王家南下走的是漕运路,肯定要经过天津,三岔河是南北漕运的交汇点,而且还是海运和河运的交汇处。
不论作为官员还是亲戚,他都必须去祭拜,不然被世人戳脊梁骨那才是大事。
人家可是你平妻的亲娘舅,他现在不仅要准备祭拜之事,还要心疼宝钗会不会哭坏了身子。
三日后王子腾的灵柩到达天津,贾蔷前去祭拜,被他夫人叫进船上内室。
“子美,舅母也不跟你客气了,有件事要拜托你,希望你看在宝丫头的份上,帮上一把。”
看着脸色灰败的妻舅母,贾蔷也不好拒绝,点头应道:“舅母放心,能帮的我一定帮。”
“好!”
王子腾夫人点点头,看着他说:“王家破落了,外人不知你应该知道,你舅舅这一去,王家再无可以撑起门户的人,我现在担心的是三丫头嫁在京中,会被婆家欺凌,想请你伸把手。”
贾蔷听到是这事,倒是不介意帮她一把,点点头道:“舅母放心,表妹的事我会照料,这就让我家太太和宝钗去一趟她婆家,让她们知道她还有贾家这娘家在。”
王子腾夫人谢过他,放心的说了会儿其他话,贾蔷这才告辞,还真没骗她,一回去就传信家中办这事。
不是他爱管闲事,这其实也是他面子的事,都知道他娶了王子腾的外甥女,人家女儿要是被欺负了,他同样没脸。
等到尤氏带着宝钗去后回来,荣国府那边才得知这消息,王夫人羞的无地自容。
她可是亲姑姑啊,侄女那边忘了照顾,还要表姐夫出面。
宫中,嘉正帝也知道了这事,骂一句贾蔷多事后,沉吟一下道:“夏秉忠,去一趟教坊司,把甄家那姑嫂送天津去,赐给贾蔷做通房。”
甄家被抄家,甄应嘉和长子被充军大同,妻子因为是宗室女,只是被夺了诰命,但其他女眷被充入教坊司。
侍妾、丫鬟们还好,被发卖给人家,可媳妇和女儿就没这命了,朝廷侵犯的女眷,只有教坊司这一条路。
而且亲戚们想捞人都办不到,至少要等这事过个三五年,淡化后人家才敢花钱捞人。
甄应嘉三子五女,前面三个女儿都嫁人了,不在抄家行列,但四女和五女在家。
次子甄宝玉和幼子都没成婚,但长子结婚了,他的妻子自然也被没入教坊司。
夏秉忠到了教坊司,传达旨意后,点了两个教坊司名单上的人说:“这两个咱家赎了,跟蔷哥儿说,是咱家送给他礼物。记住了吗?”
跟随他来的小太监忙应道:“是,干爹,孩儿记牢牢的,一定把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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