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昌焱又恢复了闲散的状态,闭眼聆听着会场的议论声。
不久,一位侍女端着精美的雕木盒走在他面前:“先生,这是您刚才买下的皮草,您的竞价是..”
她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就察觉到了环蓉的脸色,侍女像明白了什么,匆匆将东西递给男子,便碎步离去了。
昌焱单手打开木盒,抓起紫绒狼的皮草,一个甩手,披在了环蓉肩上。
“深秋了,晚上容易着凉..”
环蓉心惊,轻轻抓着肩上的皮草,胸脯起伏,气脉不稳,一种莫名之感从小腹往上翻涌。
没想到这男人如此“大胆”。
环蓉生在贵人家,还是这知州城暗拍主持者之一,什么男子没见过。不过都是一群饿狼而已,所言三句不离其踪,全是贪图她的美色与权势。
后来..她索性在衣着上追随了自我,身姿窈窕,若隐若现,引得满洲男子魂不守舍。
在这个男人未出现之前,这一切本该如此..
“谢大人所赠..”她周整了下皮草..将它完美的“依附”在自己的身上。
“不客气!”
昌焱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脸皮有多厚,拿旁人钱,买旁人物,一副我应该这么做的模样,引得场下人就差破口骂他浪子了。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但,这位副统帅可不这么认为,自暗拍开始,他就非常头痛,这场拍卖会暗地里竟然私卖异族身上之物,特别是这块紫绒狼的皮草,让他想起统帅嘱咐过的一些事情。
“买下”这块皮草单单就是想挫一挫这群贵人的腐烂之气。
再者,身旁环蓉的衣着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心里防线。
“大人赠我物,小女子却还不知怎么称呼大人,实在是…”环蓉此刻把自己“羞涩”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昌焱一听,心生烦意,这般所言无疑是想知道自己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这相同的操作,让他想起了那个知州执法院的副院长-章隆志。
他鼓了鼓嘴,说道:“姓燕,名昌,名字不悦耳,环小姐若是建议,随意喊我就行。”
“怎会..不悦耳呢..”环蓉可能没发现,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步入了陈尹昊的后尘…
拍卖会依旧进行着,不说此次暗拍的压轴之物,直到拍卖会落幕,这位昌副统帅都没有抬一下眼皮。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他刚想起身告辞,就被环蓉抢先了一步。
“燕阁下,暗拍虽已结束,但还有场酒宴,小女领你去吧..”环蓉热情的小声邀请到。
其实哪有什么酒宴,自台上的老太走下后,场下的人都各寻自家去了。环蓉只是感觉胸腔滚烫,想将昌焱留下而已。
“那真是有些不凑巧..在下接下来有点急事,要先行去办..”
他本能的躲避了环蓉灼热的眼神,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总感觉对方想要对自己不利。
“明日再办不行嘛..”环蓉语气丝丝幽怨。
昌焱浅笑,经不住面前这女子火辣辣的视线,龙行虎步,转身离去。
可能他的离去太过匆匆,带起一阵阵夜风,不经意见露出了腰间玉牌。而“得不到”昌焱的环蓉,两眼早就朦朦胧胧,哪里察觉的到。
但这轻微的细节,却被场地一角的老太瞥见了。
“真不像话,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老太走到她身边,不满的责备道。
“祖奶奶..”环蓉语气虚脱,双手扶椅,酥麻之意遍布浑身。
老太感觉这曾孙女今晚有些奇怪,竟擅自带一男子进会,这般作风可是大错,要受环家责罚,但从刚才那腰牌来看,应该是环蓉别有用意。
但现在这…
老太白眉深皱,不知这曾孙女演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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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此时却有些不适合放在一个人身上,在离知州遥远的草原上,一黑漆漆的身影时快时慢的飞行着,若是细观,还略有不稳。
被独自派遣押送山匪的程阳已经带着昏黑的眼圈飞行了数日。
“下次说什么也得随大流办事,绝不搞特殊了..”
这位玄真军可是一路警惕加赶路,按陈统帅的要求,皇都前来接应的人一旦问起什么,不得提起他任何事情,要是无法回避,就往昌焱身上扔。
“哎,,,,希望副统帅不要怪罪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经过长途的奔波,他终于来到了统帅所嘱托的地点,这是一占地数十顷的村庄,坐落在低矮的原丘上。袅袅青烟升起,让称阳突然想回老家探望自己的老母亲。
村落周围遍布着秸秆和带刺的枯枝,看样子应该是护村所用。他饶了一圈,找到了入村的正门,程阳舔了下上唇,有些想不明白统帅的用意。
“这村落的人是怎么生存下去的…随便来个野兽或者劫盗,可就直接就灭村了…”
他看向村头抱棍独坐的老者,一身暮气,枯手颤抖且双眼泛青光之色,这可不是好兆头。
“老人家!能听得见吗!!我想找个人,叫杨青卓!!!”程阳走到跟前,对着耳边大喊道。
老人颤巍巍:“你…ni…你找..谁?”
“杨清卓!!”
“杨…什.么”老人紧握了一下白青色拐杖,歪头道。
“杨清卓!!!!!”程阳魂都快吼出窍了。
“啊….a,你..说sa.”
老人恍惚,不明白这年轻人为什么大白天穿的黑不溜秋,总感觉自己眼前漆黑,快进了阎王殿。
“你谁啊…”老人问道..
这位玄真军要疯了,感情前面这么费劲白问了,程阳缩了缩脖子,挤出了自己的双下巴。
“算了,老人家,你先歇着,我去里面问问”
他右脚一迈,踏步进村的瞬间,顿时感觉底盘不稳,摔趴在了地上,左手的大盾也毫不客气,哐当一声,盖在了程阳身上。
巨大的精铁撞击声,惊动了村落的居民,纷纷开门查看出了什么情况。
“哎!!我说你这老人家怎么回事,拐杖有你这么放的嘛..”
老人此刻像换个了人,精气神十足:“年纪轻轻非得拿个棺材板到处走,你说你能不摔跤吗..”
程阳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捡起大盾,扒拉了两下多日没搭理的头发。
“你大ye的…”
话刚说出口,老人突然从木墩上站起,举起挂着酒葫芦的拐杖朝他打了起来,“不敬!我看你欠人教..”
程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就摊了个苦差事,进个村还怪他不敬…但又不能与这老人一般见识,只能提着大盾到处躲.
不过他就奇了怪了,这老头怎么就打这么准…只朝臀部打,棍棍入肉,疼的他身子莫名有一股气血往上蹿。
“您就不能换个地吗!”程阳急了。
无论他怎么躲闪,这白青色的拐杖都能准确的敲到他,迫于无奈,他左手支起大盾往身后一档。
咚的一声…一股暗劲从手臂传来,一阵麻疼。
“刘老..发生什么了,这位是谁啊”玲玉的父亲看不下去了,毕竟这位外人被老人打的脸色通红,浑身冒雾气..
“没啥,我看他身上有湿毒,就顺手敲了敲….小伙子,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老人放下拐杖,
程阳心中大烦:“我舒服你…..”
又是没等他说完,村中这位刘老就一棍过去了。
“得了得了,大爷,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他有些不情愿的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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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归烦,程阳实在是不想在这耗下去了,赶紧办完统帅的嘱咐的事情走人。
玲玉的父亲打量着这个外来人,一身黑甲,左持一人之高的黑精重盾,右手持黑矛的男子,“大人,你来我们村落有什么事吗..”
在他印象里,杨村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未对外瞎扯过什么。
“我受人嘱托,来找一位叫杨清卓的人”程阳平复了下心境,严肃的说道。
没等玲玉父亲回复,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中年妇人,“你…你找我?可我不认识你啊..”
她看向这位黑甲男子的眼神怯怯的,可能是被他这一身装束震到了。
程阳也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将盾与矛靠土墙一放,对着妇人抱拳施礼,说道:“我奉统帅之命,前来送物”
“奉统..帅之命?我一介土妇,不认识你说的统帅..”
杨清卓神色有些慌乱,从这黑甲男子衣束上来看,绝对是个外边地位很高的人,她又怎么会认识程阳口中所说的统帅呢。
“呃…”
程阳有些犯难,确实不知道从何说起,按统帅一贯的作风,都是功成身退,一路清风。他今要是说漏了什么,恐怕回去要挨军棍了。
这位玄真军从怀中掏了掏,拿出一只木簪,递了过去。
杨清卓双手接过,自然认识这只木簪,是当初与陈尹昊分别时,所托之物。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他…”
“正是!”
随即程阳又掏了掏,拿出一褪色的香囊和一白色布袋,一起递给了妇人。他呼了一口气,狠狠的抿了下嘴。
“这..是我..我当初给他绣的..”杨清卓意识到了什么,喉咙像卡了块石头,让她窒息无比。
“这白布袋…不..不..”
“这不会是真的..他答应我,说他..会回来的,他跟我说..好的…会带着我和孩子去….啊…..!”
她哭喊了出来,那股撕心裂肺悲意如泄坝的洪水席卷着杨村。
自杨清卓丈夫离开以后,她每日都会守在村口,摆个果摊,眺望着远方,生怕前来之人会迷了途。
那份思念恨不得与天同齐。那份苦情恨不得填满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
但此刻她却放下了这多年的“倔强”和“好强之心”。
“你答应我的…你..个骗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离开我和孩子..ni骗我…”
她跪在地上..怀抱着白布袋,不停地对他诉苦,不停地对他抱怨。
杨志也从人群挤了出来,立身于母亲面前:“是那个坏人叫你来的吧!肯定是他!!只有他会惹哭母亲!”
男孩奋力的将手中的牛皮书扔向了程阳,正好砸到了程阳胸脯之上:“你滚!滚出去!不要再来杨村了!!”
程阳低头看向落在地上书本,弯腰将其捡起,吹了吹,翻开一看..
宛如雷击..
“孩子,书不能乱扔啊..”他重了重语气..好似在强调什么。
“我不稀罕..他的书!”杨志眼中含泪,愤怒的对他喊道..
程阳满容憋成了苦瓜,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反效果,只能先暂时保持沉默.
剪一缕秋香,凝一回雁影。
那如梦如幻,如生如死的诗韵。秋水盈盈,脉脉不能相语。
红过的叶,枯焦为黄,为苍白,飘零在无情的秋风之中。
“夫君,你看….那大雁,已经回到了南天边”
“来..”
“我迎你回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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