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面露尴尬之色,但没有离去。
她也实在好奇,后世人专门为她写的戏文,到底会讲什么?
也是她与乾隆爷的情爱故事么?
不会也给她安排一个狂徒,给皇上戴绿帽子吧?
咳咳…那可不关她的事,她规矩得很。
片头曲响起的时候,茶水、点心、瓜子,以及舒适的坐垫都备好了。
听佛经吃吃喝喝,画风挺不对劲的,但妃子们一唱一和,说傅恒还是个孩子,这些给他备着也无妨。
傅恒谢过美人姐姐们,听着片头曲,手上拿起鲁班锁把玩。
皇后、高贵妃和娴妃一人一本佛经在手,纯嫔和嘉嫔则端了一碟子的菩提子,准备串手串。
“这菩提子可是出自英华殿?”富察皇后问。
纯嫔:“是的娘娘,这种菩提子名‘多宝珠’,是去岁深秋,我二人一同去英华殿礼佛时,亲手拾的。”
嘉嫔:“娘娘若是喜欢,嫔妾今日为您做一串?”
说话间,音乐声停了。
富察皇后快速应了:“那就劳烦妹妹了。”
接着吩咐诵读经文的宫人道:“开始吧。”
不过这戏一开始就把大伙儿都听懵了,阿哥自己选福晋???
她们这些人,不管原先是秀女还是宫女,都是按宫中选秀的规矩进宫,由雍正爷阅看的。
被雍正爷指给当今,进阿哥所之前,哪有见过阿哥们啊?
结果这戏一上来,竟然让三阿哥自己选?
得了,她们都知道了,这戏杜撰得比‘环环传’还过分。
后妃们暗暗交换眼神,默契地想,不慌,就当别人的故事听呗。
不过……真的忍不住要吐槽啊啊啊!
傅恒:【不是,娴妃怎么成孝敬宪皇后的侄女了?她们不同族啊,都不在一个旗。】
众妃:就是说啊。
傅恒:【我天,自由、太自由了!一个皇后侄女居然能在宫里乱跑,巡逻的侍卫们都眼瞎吗?】
众妃:……也不怕掉脑袋?
当听到青樱自以为娇憨地跟四阿哥说‘出虚恭’‘吃了很多豆子’时,所有人:???
她们没听错吧?
傅恒笑出鹅叫:【当众放屁鹅鹅鹅鹅鹅……】
娴妃赶紧拿佛经挡脸,脸红到要冒烟:啊啊啊啊啊!!!
发癫啊!
礼仪廉耻呢?
她怎么可能如此粗俗不雅?还当着弘历的面炫耀自己当众放、放屁!
丢脸!太丢脸了!
纯嫔嘉嫔转过脸,躲着傅恒的视线,憋笑憋得串珠子的手都在抖。
皇后喝茶掩饰,高贵妃紧抿着的唇止不住颤动,拿佛经挡住:
11111佛祖原谅我!
她们是天下女子典范,任何时候都不能笑出声的。但是谁懂啊,真的好难忍啊!
……剧情进展到四阿哥选福晋,这流程她们就当听个笑话。
可当听到落选的秀女赐黄金百两时,大家纷纷破防了!
系统:【没搞错吧?这时候一两黄金换十四两白银,落选还给一千四百两白银,比郡王的年俸还多一百两?!】
富察皇后:我年俸也才一千两。
高贵妃:我六百两!
娴妃:我三百两。
纯嫔&嘉嫔:我们才二百两!!!
傅恒狠狠地嫉妒了:【酸了酸了,按730的金价,大约是两千七百多万啊!这泼天的富贵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系统:【霸道乾隆:女人,拿着这两千七百万,离开我!】
后妃们被逗乐,下一秒,她们笑不出来了:
太监开始报秀女名号,富察氏、高氏一起出场。
傅恒对比着电视剧和面前的美人姐姐们:
【唔~这个演富察氏的,跟我姐姐一点也不像呢,高贵妃也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嘛。】
系统:【就是呀,虽然演员也很美,但咱姐姐天下第一美!】
富察皇后和高贵妃猝不及防:???
怎、怎么还有她俩的事啊?她们跟娴妃入阿哥所的年份都差很远好吗?
两人下意识交换一个眼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富察氏成了侧福晋,高氏被赐黄金百两落选。
皇后和高贵妃眼神迷惑:……她们连身份都丢了?
剧里那拉氏被选为嫡福晋,但百般推辞。
系统:【打情骂俏拉仇恨了啊!】
傅恒:【自由啊自由,凡尔赛啊凡尔赛。】
娴妃瞳孔震颤:她成嫡福晋了?傅恒说得对,自由、太自由了……
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听着听着,忽然出现了熹贵妃和皇后的宫斗戏,众妃子又一懵,格外沉默。
傅恒:【又是熹贵妃被黑的一天。】
求别黑!
再黑皇太后,她们这戏又要听不了了啊!
她们暂时没想过,这戏也挺黑皇上的,只是因为目前的四阿哥跟皇上毫无相似之处,她们没代入进去而已。
傅恒几乎每个剧情都要吐槽,简直就是她们的嘴替:
【尬得我用脚趾抠出了一座重华宫。】
众后妃:我们的脚趾也开始忙了。
傅恒逐渐失去耐心,选择快进、跳过,间或‘打卡’:
【来了来了,著名景点‘摇香菇、鸡蛋肠’,打卡!】
妃子们:啊?
大如:‘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众妃:噗——
你别说,这戏她们还真看过。
但这不是写的女子和男子私奔,下场不太好的么?以此剧定情,不吉利啊。
剧情到了乾隆登基大典,傅恒笑得脸上憋不住,椅子也坐不住了。
【大臣走皇帝前头,皇帝徒步走丹陛鹅鹅鹅鹅鹅……】
众人扶额哭笑不得,丹陛那是能用脚走的吗?
皇上确实从上而过,但那是三十二名銮仪卫走在丹陛两边,抬着正中的龙辇!
主子们听戏听得正起劲,不明真相的宫女眼见时辰不早,来问皇后可要传膳?
众妃嫔回过神,纷纷提出告退,又问皇后娘娘何时方便,她们再来。
富察皇后有些头疼,得了吧,今早听的戏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也没有下次了。
出了长春宫,娴妃重重地叹了一声:“本宫的名声啊!”
高贵妃笑道:“娴妃莫往心里去,咱们都知道那是杜撰的,没准下次就轮到我了呢。”
纯嫔:“是呀,咱们不要当成是自己便好了嘛。”
嘉嫔促狭:“摇香菇、鸡蛋肠,也不知道御膳房能不能做?”
“你再说?!”
娴妃抬手假意要打她,嘉嫔又撒娇卖乖道歉。
“这次是姐姐受累给大家解闷了,下次轮到我了,我就让你笑个够如何?”
……
富察皇后午后去了养心殿求见,先是说了工部中饱私囊之事。
“皇上,前朝之事,傅恒不应插手,如若他提起,还请皇上训诫他才是啊。”
乾隆瞬间就猜到了富察氏的心思,“如今他还小,是不该掺和。不过等他再大一些,定是要为朕效力的。”
“那是自然。”富察氏柔声笑道,“傅恒曾发愿,愿以赤胆忠肝,报皇上教养之恩。”
乾隆好气又好笑:“他少在心里气朕就好了。”
得知了工部之事,乾隆心性坚毅,并未发作。他根基未稳,还不是时候。
将来,总有算总账的时候。
富察皇后见他将密折收起,心情也不坏,就简单说起早上听的‘大如传’。
“皇上,后宫为皇考守孝期已满,但您为尽孝道,决意自己守孝满半年,已许久不曾召幸嫔妃了。”
“妹妹们皆性情柔嘉,但到底年纪轻,总得找点事做。且大家都知道那是杜撰的戏,听一听也无伤大雅。”
乾隆已经从静姑姑的记录中,大概知晓了早上那出戏讲的是谁。
他觉得,自从听到傅恒的心声,他的心胸是真的越来越宽广了。
此时竟然有种‘罢了,气都气不起来了’的感觉。
“你们胆子是越发大了,连编排朕的戏都敢听来解闷儿?”
富察皇后:“皇上不喜,我们定不会再听的。”
乾隆哼了一声,转眸观她神色,“戏里写我和那拉氏情深甚笃,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
富察皇后顿了顿,“若那是真的,臣妾当然在意了,但那戏着实就是一堆笑话让人找茬,臣妾就听个乐呵。”
乾隆:“……也罢,下次朕听听看,若当真无伤大雅,你们便继续听着玩吧。”
“啊……”富察氏完全没想到,乾隆竟然会应下来,整个人都呆了一呆。
“怎么,朕不能听戏?”
富察氏回想着剧情,“当、当然可以……”
就怕你社死,到时候见证的我们要遭殃。
这时,侍卫来禀:“皇上,阿睦尔撒纳已候在殿外。”
见皇上有要事要忙,富察氏便告退了。
乾隆忍着不适,见了阿逆。
他一顿推心置腹的画饼,令阿逆心情激荡,野心更甚。
接着又一顿忽悠,让阿逆以暗中策应,帮朝廷救回额驸策凌的小妾孩子为条件,方才信他的投诚。
此时以阿逆十四岁的心性,完全被他拿捏了。
其实他心里打算用完就丢。
另一边,额驸策凌也私下见了使者,断然拒绝对方的示好,也不接受威胁。
傍晚的时候,乾隆便下旨,令他们明日即刻启程回准噶尔。
同时下旨令边地停了互市,就连使者们带到京城的商品,想要在会同馆贸易都不许。
要么当贡品留下,要么原样带回去。谁敢跟他们做买卖,那就是叛国大罪!
……
翌日,傅恒到了养心殿,不见讷亲,据说病了。
系统这时才跟傅恒说起,乾隆忽悠阿逆之事:【那家伙,好险没忽悠瘸了!】
傅恒啧啧出声:【很难想象,十九年后会反过来,阿逆把章总忽悠瘸了。】
众人好奇不已:章总?说的是皇上?这又是什么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