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这一天,宋宸致喝得烂醉。
太子不在场,他就是长兄,仅剩的两个弟弟分别向他敬酒,态度热情的有些虚伪,好像生怕被人觉得皇家兄弟之间感情不睦。
傅绾也是第一次正式见到传说中的六皇子。
说实话,长得没有二皇子帅,比三皇子还要小白脸。
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太子看起来帅多了,也年轻多了。
宋宸致被灌醉之后,幸亏有白云烽等人掩护他离席,直接送去了洞房。
毕竟是皇子,也没有人真的敢去闹洞房。
主家离开,其余人才敞开肚皮开始吃。
但谢御星和傅绾仍然吃得很谨慎。
在自己家里胃口养刁了,哪里还看得上别人家的厨子?
更不要说现在是在外面,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二人简单吃了一些,忽然看到一个人拿着酒杯笑着过来了。
竟然是六皇子。
“谢世子,铃儿表妹即将嫁入国公府,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为了这件大喜事,咱们应该好好喝一杯。”
但谢御星端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淡淡地道:“请六皇子恕罪,这杯酒我不能喝。”
六皇子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世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本宫出身低微,不配和你喝酒?”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
但是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这么绿茶这么婊,傅绾着实感觉有些不适。
谢御星将空酒杯捏在手里,微微笑,“光禄卿家的小姐嫁的是我的庶弟,等我继承国公之位后,他是要分出去单过的,和我就不是一家人了。”
旁边的人纷纷竖起八卦的耳朵。
有趣有趣,成国公世子自从乡下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现在居然敢当众顶撞六皇子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是皇帝的儿子呢!
不过刚刚那个消息是怎么回事?
光禄卿家那个坏了名声的嫡长女竟然要嫁给一个庶子?
这根本是曲家公然想支持成国公府嫡庶内斗吧!这也太阴狠太毒辣了。
六皇子脸色难看。
他也没想到,谢御星竟然直接拆穿了他的语言陷阱。
看来,当初赏梅宴上给展云珵那个蠢货支招的,一定就是这个藏拙多年的瘸子了。
六皇子呵呵一笑,“世子这话说的太遥远了,且不说国公爷还年轻、身子还健朗,世子爷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想着继承国公府的事情;
“就说平日里,总听到别人说成国公府的这对兄弟真是兄友弟恭,想不到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哎~”
他一边摇头,一边惋惜地叹气。
谢御星冷眼瞧他做戏,等他叹气了好一阵子,表情都尴尬了的时候,才幽幽地道:“不知道六皇子是听谁说,我们家兄友弟恭的?”
六皇子:“……啊?”
谢御星屈指轻轻一弹,将酒杯弹飞到地上,一下摔了个粉碎。
他目光冷淡地看着六皇子,眸中不自觉浮上一层嘲讽,“以后六皇子想要打听消息,请千万打听清楚一些,不信谣不传谣,才能保证我们国家社会的稳定与安宁。”
他侧过头,“绾绾,咱们回家吧,宴席吃完了,改天送行的时候再来探望二皇子和皇子妃。”
“好。”傅绾无视了旁边满脸空白的六皇子,推着轮椅悠然离开。
直到二人离开了很久,六皇子才慢慢回过神来,向旁边的人勉强一笑,“看来谢世子的确对本宫多有偏见,本宫倒是不会为难他们,毕竟本宫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
旁边突然被六皇子搭话的人满脸惊恐,但也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付,心里却MMP了。
有毛病啊,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六皇子的事情好吗?
知道了皇家的事,不是会掉脑袋吗?
六皇子这是存心害人吧?!
于是,一场二皇子的婚礼过后,六皇子原本就低的人气竟然又低了很多。
这些都是后话了。
最近在国公府里,傅绾专心地经营着自己的花圃,或者说,菜园子。
那个神秘的师父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搞得她好像以为自己做了个梦似的。
但她一点都没松懈,除了种地,还会更加积极地锻炼身体,同时锻炼长久的能力。
最近长久发现了一个好地方:皇宫的御花园。
那里有许多奇花异草,就因为宫里人非常精心的伺候,连带着那里的杂草也长得非常好,蕴含了不少从珍贵花木身上偷来的养分。
长久每天都会去御花园里泡上好几个时辰,回来的时候都吃得饱饱的,傅绾差点要考虑要不要去应聘园丁,好歹可以躺赢赚工资。
原本戒严的京城,也总算慢慢放松下来,谢天朗总算可以按时回家休息了。
另外一件骇人听闻的事终于发生了。
谢家和曲家敲定了婚约,曲铃儿和谢渊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无论别人怎么说曲家小姐的名声不好,但谢渊总算把腰杆子挺直了。
名声再不好又怎么样?
名声清白的村姑就能当饭吃吗?
他如果娶了曲铃儿,背后的人就是曲贵妃和六皇子,以后就不会再有人看轻他,要想夺取世子之位,也就更有底气。
宋宸致婚后三天,就急匆匆地上表请辞,希望能带着新婚妻子回去浒州,继续敦促石漆矿的事情。
正隆帝最近的心情还不错,难得的没有多想。
别人看到的是,他这个儿子对于朝廷的事分外挂心;
可他看到的是,这个儿子刚刚成婚,正沉浸在温柔乡中,连做事都不忘带着新婚妻子,可见是个用情至深、好拿捏的人,没有那么多蓬勃的野心。
以后太子顺利登基,这人肯定也会老老实实安分守己。
无论是宋宸致还是谢御星,一众人都不知道正隆帝自己脑补了那么多大戏。
在宋宸致出发回浒州的那天,谢御星和傅绾依约去送他们俩。
慕菲情和韩穆飞依依不舍地又说了好些话,叮嘱了很多事,才红着眼睛回到宋宸致身边。
“每次看到他俩如此亲密地谈话,我总担心某一天,这个小舅子突然不是亲的了。”宋宸致幽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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