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杨毅倒是清静的多。
永年帝在京城赐了一套小院就在南街,杨毅和陈武当日就搬出了客栈,在小院住下。
这也是状元,唯一物质上的恩赐。
小院不大,有两进院。前院就是正堂,会客的。后院有三间房子,主屋杨毅住下,偏房给了陈武。
因为永年帝还没恩准杨毅去凉州,现在杨毅每天还要去文渊阁当值。
这几天,杨毅都是天还未亮就来到宫门等候,到了时间就去文渊阁。
每天也没什么事,因为他已经几天不见永年帝了。每天就是在文渊阁抄写一些折子,记录一些政务。
编修这个官位就是虚职,没什么实权,只是待在皇帝身边,才显得地位高。
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六品芝麻官。六品放在地方上也是比肩知府的,可在京城随便拿一个人出来,能压倒一片六品官。
如果是太平盛世,杨毅可以借着在皇帝身边,不出几年就能混到进入金殿的资格。
不出十年,怎么着也能进入六部。如果皇帝赏识,资历又够,当个部堂也不在话下。
可杨毅非常明白,时间等不了他。如果一味的按部就班,等待他的要么被旧贵清除,要么就被发配。
去凉州,也是他唯一快速抓权的机会。只要有权,就不怕旧贵。
“杨大人。”
杨毅正在办公时,就见永年身边的大太监张愧笑眯眯的过来打招呼。
杨毅慌忙起身,拜道:“张总管。”
“哈哈,杨大人不必多礼!陛下在御书房等你,让你马上去面圣。”
“是。”
杨毅当下跟着张愧来到御书房。
“杨大人,陛下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有劳张总管。”
杨毅整理了一下仪表,走进御书房,见永年帝又躺在御案上,当下双膝跪地拜道:“臣叩见吾皇万岁!”
永年帝微微抬手:“起来吧!”
“谢陛下。”
永年帝换成坐姿,拿起一个奏报递给杨毅:“看看吧!”
“臣遵旨。”
杨毅接过奏报一看,内容是凉州的。
“凉州九府七十几个县,现在有五个府被乱民占据。胡适不堪大用,平叛也是连连失利。在这么下去,只怕全境都要丢了。泰安知府半个月前,逃了。现在泰安正缺一个知府,现由通判赵寻主事。”
永年帝边说,边看向杨毅:“靖王与朕谈了你的事,朕本想让他劝劝你。可这小子,反倒让朕准你。朕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朕信你。泰安是凉州重镇,也是凉州府的屏障。胡适这个废物,将泰安放弃,全缩在凉州城中。朕就问你,你敢去泰安上任?”
杨毅拜道:“臣敢。”
永年帝点了点头:“那好,明天朝堂上,朕就会让你出任泰安知府。”
“谢陛下恩准。”
“杨毅,朕对你期望很高,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是陛下。”
永年帝挥了挥手:“你回家去准备准备吧,明天就有旨意下达,不必来见朕,接到旨意就去上任。”
“臣遵旨。”
“去吧!”
得到恩准,杨毅心里还有点小兴奋。
这几天他还一直担心,永年帝不肯将他外放。虽然凉州局势很糟糕,但这也是机会。
回到家,杨毅立马把这好消息分享给了陈武。陈武这几天也在担心,他和杨毅一样,都想去凉州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
得知永年帝恩准,陈武高兴的蹦起来:“哈哈,师弟我们终于可以去凉州了。”
杨毅也是松了口气,笑了笑:“嗯。说实话,待在京城一点都不自在,每天谨小慎微!现在好了,等旨意一到,我们立马动身去凉州。天空海阔,任我们闯。不闯出一番事业,绝不回京。”
“哈哈哈……。”
陈武朗声一笑:“好,今晚必须整一杯。这几天,等消息都等的我焦虑了。”
“哈哈哈,好。”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次日一早,又是大梁升朝之日。
文武百官早已在金殿等候多时。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年帝满脸怒容,风风火火的登上銮台上。看着满殿跪拜的大臣,怒斥道:“凉州平叛连连失利,胡适和章雍简直就是两个废物。现在凉州反贼势头越来越大,你们说该如何办?”
金殿回荡着永年帝的怒火,却是没有一个接话。
的确,凉州的反贼越平越多。章雍带着两万神武营的大军进凉,三战三败。
而胡适一样丢城失地,对凉州各地叛军不顾,采取完全放弃态度,全军龟缩在凉州。
现在的凉州还没失守的地方,都快成了无主之地。官员和士族全跑路,百姓要么参加叛军,要么就被叛军烧杀抢夺。
“陛下,胡适身为凉州巡抚,今日凉州成这局势,他罪该万死。”
“还请,陛下降罪胡适。”
永年帝看着弹劾的几个大臣,完全没心思理会。现在降罪有什么用?可能胡适就等着被召回。
“除了降罪,你们就不能想想,该怎么阻止叛军继续坐大?”
永年怒斥道。
“陛下,叛军之所以坐大,就是陛下对凉州那些刁民太过仁慈。黄敢不是在凉州安抚百姓?怎么越安抚倒是反贼越来越多?以微臣看来,该让地方氏族组建武装镇压乱民。”
“王相所言甚是,安抚政策又有什么用?本就该让地方氏族组建武装,以压制住这群乱民。如此,才能有效阻止叛军坐大。”
“臣等附议!”
旧贵等纷纷附和,想趁乱世之际,让氏族崛起。
永年帝自然清楚他们打什么算盘。
不等永年帝开口,刘宗仁拜道:“陛下,此议一旦开了先河,只怕各地效之。久而久之,氏族尾大不掉,届时皇权又有何威严?”
“凉州失利,大可增派兵马。至于王相等人所说,黄敢安抚无用,纯属污蔑。黄敢不惧生死,深入腹地,安抚百姓,已有成效。倒是胡适,趁机打压,不但不给予百姓生活保障,甚至还不许黄敢带着百姓入城。”
“胡适才最该降罪。”
两方人争执不休,金殿瞬间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