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丝绸之路计划让梁中野的想法一下子转变过来,虎门无犬子,世家的弟子,再怎么差劲,见识心胸和视野,毕竟还是不一样,这个计划,足够大气。
他于是赞同道:“俞千户所说的没有错,其实五散关一直觉得现在的防御太过消极,纵深不足,缺乏预警时间,只要敌人一冲,就冲到了五散关前,风险实在太大。
五散关确实一直在寻求主动防御的方法,而凉州城的前出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按照五散关多年的侦察,凉州的周围,并没有太过强大的部落,这就给了凉州城最好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如果俞大人能建立起一支五百人以上的精锐骑兵,便可以应对一次小规模的武装冲突,至少保护一支普通商队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发生西夏骑兵大规模集结的话,那便不是凉州一城所可以应对的,而是西夏和大渊之间的全面战争了。”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俞千户这个计划十分具有可行性,将门虎子,果然名不虚传。”
一旁的杨一平突然道:“各位大人,云老爷,下官也觉得你们的计划很好,可是下官想提醒各位,你们并不是第一个看到这条商道潜在价值的,相反,这几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家族,多少势力,多少门派,试图打通这条通道,可最后一个一个都失败放弃了,你们去分析过原因吗?”
俞不凡不以为然:“他们的计划中,有我这样一位领凉州市的千户作为计划发起人吗?有云家这样的凉州本地商户作为支撑吗?他们在五散关能得到梁大人的支行吗?在凉州能得到张县令的支持吗?
他们不可以,不代表我们不可以,至于他们失败的原因,我们确实要去分析,但分析归分析,该做得还是要做!”
杨一平还是摇摇头:“各位大人,我觉得你们还是太乐观了,凉州一个稍有点规模的部落,就有数千人或是上万人,他们全民皆兵,可以轻易组建起一支数千人的骑兵,这些骑兵来去如风,行踪不定,我们只靠五百名骑兵,想要建立出一条安全的通道,未免把西夏的骑抹想得太弱了!”
俞不凡哼了一声:“杨大人,你也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已的威风,西夏的骑兵确实有先天的优势,可是我们的马匪也一直在大漠上驰骋,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能力,并不比西夏人差,再加上我进行系统的训练,再增加一些装备,完全可以和这些游骑兵对抗。”
杨一平道:“骑兵强调的是机动性,如果两支部队在草原上打野战,我们确实不一定会输,即使打不赢,我们也可以跑,可是如果要执行一个护送任务,骑兵就会失去机动性,一旦遇到成建制骑兵的袭扰,就可能面临两种结果,或者我们失去商队,或者跟着商队一起完蛋。”
一旁的云镜插嘴道:“军事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如果部落敢袭击商队,那我们也可以袭击部落,这就是对等的威慑,有了对等的威慑,就可以让他们坐下来谈判,他们也会需要商品,他们也需会希望把手中的毛皮马匹以及其他东西卖出去,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去谈,确实相互需求,建立了贸易规则,甚至邀请他们一起参与护送,战争的风险就可以极大的减轻,到时候我们所需要面对的威胁,就只会是小股的匪类,而不是整支部队倾巢而上......”
云镜绝不是无的放矢,云家一直想打通大渊和西夏之间的贸易通道,云镜也一直在做这样的尝试和努力,他在各个部落都安插了一些情报力量,其中最重要的情报就是各部落的需求和对需求的价格容忍。
从某些角度而言,新丝绸之路计划更像是为云家量身而打造的,就让云镜对俞不凡的感观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下意识觉得如果这个俞不凡成为自已的女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云镜对这一段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他早年就在西夏的安心村学艺,这些年又一直在西夏和凉州之间走私,对大漠和草原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在座的所有人。
所以云镜的意见更加具有现实和操作意义。并不是所有的草原部族都是强盗,部族之间的贸易也一直是存在的,关键是要建立游戏规划,而建立游戏规则,需要实力,就算不是绝对的实力,至少需要拥有可以与对方谈判的底牌。
一支精锐的骑兵,就是最好的底牌。
云镜这样的一解释,是给了丝绸计划作了一个最好的补充,两人的话语之中充满了默契,杨一平甚至觉得,这是云镜的计划,只是借着这样的机会,借着俞不凡说出来而已。
可这样似乎也不错,如果俞不凡建设一支骑兵的目的只是为了建立一支护送力量,可以极大的提高凉州卫的安全性,也是改善士兵的生活条件,更不用担心俞不凡会带着所有人去送死。
于是杨一平也放弃了意见,点头表示赞同。
俞不凡顿时兴高采烈起来,云镜这样说,显然也相当于也认可了他的计划,那么他今天的求亲大计,相当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连忙站起身来,微笑着问云镜作了一揖:“不如请云伯父算算,如果我们建一支五百人的骑兵精锐,需要化多少银子,每完成一次护送,需要向商队收多少银子,可以保证我们以商养战,持续扩大部队规模。”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子匆匆而来,人还未到,话音就已经传了过来:“俞不凡,你怎么如此无耻?”
来人正是云暮然,只是她素面朝天,完全没有梳妆打扮,衣服也是半新半旧,显然是根本没有想要见新姑爷的打算。
俞不凡却反而觉得眼前一亮,他在京中自也是见过不少美女,可是那些名门贵女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浓妆艳抹之后才肯出门的,而穷人之女面有菜色,自也入不了他的眼。
可眼前的云暮然不施粉黛,却如同清水芙蓉,真正称得上钟灵毓秀,让俞不凡的一颗心不自觉地砰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