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正僵持间,天帝带着众多的神兵护卫出现在阵前。
他的脸上有太医的灵力神药,抓伤已经痊愈了,却留下了一个明显的伤疤,这让天帝怒火中烧。
自己这下子一照镜子,就会想起那个坏脾气的小妖女了,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没得到她,那自己岂不是太亏了。
天帝一怒之下,立马就带着自己的神兵护卫来到了古神堡。
“冷凝,你今日交出无忧,往事一笔勾销,就当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天帝冷哼了一声。
“你心里很明白抗旨不遵的下场是什么!”
“神界更应该提倡正义,寻求公平!上位者岂能胡作非为?你这样的好色暴虐的天帝,老天岂能容得?”,冷凝想到无忧的遭遇,心里很是愤怒。
“你明明知道你打不过我!如此的口出恶言,不怕我给你降下重罪吗?”,天帝见他,在众人面前羞辱自己,不由大怒。
“打不打得过,那也要比试过才知道!”,冷凝说道。
天帝气的一个腾空从马上飞起,一掌拍在结界上,他的力道太大,结界崩裂了开来。
天帝的征讨大军一拥而入,双方混战了起来,天帝和冷凝打在了一处,这才一交手,天帝暗暗心惊。
冷凝早已不是昔日的冷凝,他的灵力应该已经与自己不相上下。
天帝的灵力,霸道狠辣,冷凝的灵力雄浑深厚,细细考较起来,竟是冷凝胜了自己一筹。
双方缠斗了很久,打了个平手,突然一道剑气从冷凝的背后袭击了过来。
冷凝猝不及防,竟然被那道剑气刺中了胸膛,天帝趁机一掌拍来,他重伤之下无从躲避,结结实实吃了天帝这一掌。
天地的神兵护卫趁机一拥而上,用捆龙索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冷凝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身后,只见冷炫颓然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冰霜剑还在向下滴着血。
“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冷凝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
“对不起,大哥!天帝答应不伤你性命。”,冷炫结结巴巴地说道。
天帝看着冷凝冷炫兄弟俩,哈哈大笑地说道,“我还答应将古神堡堡主之位封给他!”
冷凝瞪着冷炫,眼睛里都要流出血来,“你想要堡主之位,同我说就是了,我本来就无意于此。”
冷炫垂下了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哥哥。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你放了我夫君,我就跟你走。”
众人听得此言,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身白衣的无忧站在那里,长长的黑发没有来得及梳理,披散在脑后,发丝在风中飞扬。
“我为什么要放了他?我轻而易举就可以抓住你。”,天帝冷漠地说到。
“你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抓住我的尸体。”,无忧将虎牙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你放不放?”,无忧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推了推,鲜血从她细嫩的脖子上流了下来。
被捆在地上的冷凝,大喊道,“别,别,无忧你自己逃走吧,不要白白地牺牲自己来救我!”
无忧有冷凝的一半灵力,空间跳跃,天帝根本来不及阻止。
冷凝到哪里都带着无忧。
他带着无忧去看赛马,去斗兽场看狮虎斗,甚至还开始教她修炼灵力,甚至还送给无忧一只神族的宠物星星猴。
他对冷炫还是像以前那么简单粗暴,而面对无忧他却柔情似水,甚至还像人类那样,温柔的询问无忧的意愿。
这对于神族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神族的男人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神族的男人们一开始都以为,冷凝对新欢的宠爱,也就是三分钟热度罢了。
冷凝的新鲜劲过去,无忧很快地会变成弃妇。
但让所有的人跌破眼镜的是,日复一日,时间流逝,冷凝对无忧却越来越认真起来。
这日清晨,喝了一个通宵的冷炫,脚步飘摇地走进了古神堡的大门。
他正好和盛装的冷凝,打扮精致的无忧撞了个正着。
冷凝说要陪着无忧去过花朝节,去郊外踏青。冷凝穿着一身白色交领暗纹山水锦袍,无忧同样穿着一身白色锦袍,上面却是绣着红艳艳一大枝梅花。
好一对男女妖精!
冷炫很是生气,决定要和冷凝无忧这两个一起去。
……
……
花朝节正是草长莺飞、纸鸢满天的季节。
积雪消融,绿草如茵,远山如黛,让人不由为之心胸开阔。就连醉醺醺的冷炫,也清醒了很多。
无忧仰着脸,仔细地在桃花枝上绑上一条红丝带,碧蓝的天空中,一群鸟儿自由地飞过。
以前总是姐姐陪着自己过花朝节,姐妹两个自由自在地,在山花烂漫中自由奔跑。
无忧不由黯然神伤,双手合十默默地替姐姐祈祷。
“你这是怎么啦?”,冷凝背着手正站在她身边,看着无忧突然伤感了起来,不由出言问道。
这一阵子别人看他总是和无忧出双入对,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无忧总是沉默的多。
冷凝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更不懂女人的心思。
“我只是想我姐姐了。”,无忧低下头去。
冷凝突然想起初见无忧的第一幕,就是在女奴营门口,无忧哭着和姐姐分别的时候。
自己疏忽了,居然忘记了这事。
冷凝回头叫过来侍卫,低低吩咐了几句,侍卫领命走了。
“我已经派人去接你姐姐了,别担心好吗?”,冷凝仔细地将一朵飘落在无忧发髻上的桃花,取了下来,轻轻贴在了无忧的眉间。
无忧的脸本就白玉无瑕,在眉间那朵艳丽桃花的映衬下,更是美艳无双。
冷凝心神荡漾,双手环抱住无忧,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春风轻轻的吹过,桃林里花瓣如雨,远远看去,飘逸出尘的两人,好一对神仙眷侣!
站在不远处的冷炫脸色铁青,本来这样的节日都是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外出踏青游玩的日子。
他们一起骑着骏马,悠悠荡荡欣赏着美景,对美女们评头论足!
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都怪眼前这个贱女人。
桃林外一队威严的仪仗,正缓缓通过,原来是神族的天帝带着他的宠妃们也外出踏青来了。
而此时冷凝正牵着无忧的手,也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天帝一向好色,冷炫动了一个恶作剧的心思,他掐准了时机,突然窜出了桃林。
四匹天马拉的马车上,天帝正端坐其上,身后的另一辆马车上坐着几位宫装美人,正对着漫天飞扬的桃花笑闹着。
冷炫弓腰谦卑地行了一礼,大声说道,“冷炫参见天帝,祝天帝万寿无疆!”
天帝见是古神堡冷炫,不由微微一笑,命人停了马车说道,“是冷炫啊!好久也不来看本尊,今天怎么有空?”
天帝身形壮硕,身上的明黄帝王礼服剪裁的很好,衬托的天帝气度非凡,发相庄严。
“你和你大哥一向形影不离,你大哥呢?”,天帝问道。
冷炫看向一个方向,促狭地说道,“看,我大哥和美人在那边!”
“美人?你大哥一向不近女色,如今也有喜欢的美人了?”,天帝笑了起来。
这时候,冷凝和无忧正好走到桃林边,撞见了冷炫和天帝。
天帝笑盈盈地看向他们两个,等到他看清无忧时,不由愣了一下,天下竟然还有这样清丽的美人!
冷凝见状,带着无忧向天帝行了一礼。
天帝热络地和冷家两兄弟聊着家常,眼神却止不住地飘向无忧。
冷凝有所察觉,身形微动,正好站在无忧面前,遮挡住了她。
等到冷家兄弟告辞走后,天帝的马车又缓缓地向前驶去,只是天帝仿佛失去了游春的兴趣,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他身后马车上的宠妃们,见他如此,顿时噤若寒蝉。
骑在马上的丞相柳玄丰,跟在马车旁边问道,“天尊这是怎么了?冷凝实力强劲,他沉溺于女色,天尊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他沉溺于女色,本尊应该高兴!只是这个女色本尊也很喜欢。”,天帝缓缓地说道,精光四射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冷酷。
……
……
古神堡顶层,琉璃穹顶下,那是冷凝的房间。
夜深沉,璀璨的星空下,冷凝在吹箫,无忧坐在古琴前,听得入神。她随手弹拨着古琴应和着缠绵的箫声,一时琴声箫声,遥相呼应,乐声温柔缱绻地交缠在一起。
一曲罢了,满室生春,曲动人心。
冷凝缓缓将无忧拉入怀中,小心翼翼揽住她,无忧的头发传来玫瑰的暗香。
“无忧,你愿意嫁给我吗?”,冷凝认真地看着无忧大而闪亮的星眸,缓缓说道。
无忧抬起头,看着冷凝脸色绯红,星星猴扑闪着两只大耳朵,悬浮在半空中,提着满满一花篮的桃花花瓣,快乐地看着无忧。
冷凝有点紧张,他的双手在宽袍大袖里紧紧地握着,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求婚。
无忧的双手圈住了冷凝的脖子,她也看出了一向沉稳的冷凝很紧张,无忧踮起脚尖,轻轻在冷凝的唇上印上一吻,一吻定情。
空中的星星猴,欢乐地大叫一声,到处抛洒着粉红色的花瓣。
花瓣雨中,两人相视而笑。
冷凝从怀里掏出了他的匕首,虎牙,他要和无忧行神族的血礼成婚。
阿离就要死了吗?
半夜,一身黑色紧身衣的无忧,怀里揣着星星猴,念着冷凝刚教她的咒语,空间跳跃到了女奴营外。
女奴营设有结界,空间跳跃只能到这里,无忧飞身一跃跳上了高高的围墙,仔细向营房内看去,找准了方向,飞身而下。
她身后阴暗的角落里,冷炫站在那里,看着无忧消失的方向,冷笑了起来。
这个贱女奴消失了,古神堡的生活会不会回复到原来的轨道?自己又能和大哥一起喝酒吃肉一起找女人了?
无忧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前行着,她心中暗想那日到达的楼层。
出乎意料的顺利,她没有遇到一个士兵,就已经看到了那个楼梯口。
一个士兵正站在那里来回踱步,无忧身如鬼魅,一个飞跃,就势一匕首戳入了他的喉咙。
那个士兵没有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倒地气绝身亡。
无忧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推开了楼道木门,向里面看去。
走廊里悬挂着华丽的宫灯,间隔不远就有一座青铜鎏金的猛兽香炉,正在喷着好闻的楠木香。
走廊里空无一人。
无忧轻轻地走了进去,地板上铺了极厚的提花山水地毯,走上去悄无声息。
无忧接连推开几个房间门,感觉是茶室之类的会客地方。
最后她来到了最里端的一个大房间,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迎面扑来了漫天的粉红色沙帘,还有无忧很熟悉的,浓重的血腥味儿。
无忧干呕了一声,心痛欲裂。
透过那飘扬的纱帘,无忧看向房间中间那张巨大的圆床,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一步一步地向那张床走了过去,床上并没有尸体,而是一些血肉模糊的尸块。
无忧忍不住,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狂吐了起来。
这一低头,狂吐的无忧,正好看见了床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颅。
无忧一口咬住了自己胳膊,堵住了自己就要发出的那声惨叫。
她爬进了床下摸到了那颗女人头颅,满面泪水,一咬牙将头颅的脸转向着自己。
果然是阿离,无忧趴在床下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在无忧哭得撕心裂肺、痛断肝肠的时候,她手里的阿离头颅突然消失了,无忧看着血迹犹在的手,晕了过去。
昏迷中的无忧,觉得有人扶起自己,在给自己喂水。
她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吓得几乎背过气去。
憔悴的阿离正端着一个水碗,凄楚地微笑着,看着自己。
“阿离你还活着!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无忧一把抱住了姐姐,说不下去了。
“你刚才是不是看见我身首异处了?”,阿离说话很是飘渺。仿佛只有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