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有些小意外，没料到殷陵泉会单独找他说话。
来到洞口处，从半山腰看着死气沉沉的秘境，有种古怪的寥阔感。
“喝酒吗？”殷陵泉见他过来，盘膝坐下，取出一坛酒来。
李渔笑着摇头，他也笑了笑道：“我也不爱喝，喝茶吗？”
李渔还是摇头，结果殷陵泉有些犯难，认真想了想取出一瓶东西道：“这是我们九阴山的花蜜露……”
“殷师兄，咱们也不是非要喝点什么才能聊天吧？”李渔哭笑不得。
“啊！也对！”殷陵泉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好像是不太知道该怎么开始。
他收起花蜜露，然后俩人就望着外面陷入了沉默。
李渔实在不知道他想聊什么，干脆主动找话题道：“殷师兄不太跟人说话吗？”
“很少。”殷陵泉开口，在李渔的期待中，他又开始沉默。
“……”李渔心想你不该解释下之类的吗？完全没有啊？
好吧，那只能自己来掌握聊天节奏了。
于是吸口气道：“九阴山好像跟其他的几个大宗门不太一样。”
“嗯，不跟他们同流合污。”殷陵泉开口，又沉默。
在李渔哭笑不得的表情中，他才挠挠头，强行接上这个话题说道：“毕竟道不同，很多事理念不合，没办法。”
“也对！”李渔笑道：“不过，说同流合污好像有些重了吧？六大宗门的名头整体还是很好的，而且，也的确为隐者界带来很多。”
殷陵泉却看过来，认真道：“你怎么知道，没六大宗门不会更好？”
“呃……”李渔一想这话很有道理，不过这个神情和语气，真的是聊天终结者啊！
干脆不料这个了，李渔笑问道：“殷师兄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直接问就好，我会挑回答得了的说。”
殷陵泉尴尬了下，挠头道：“好！”
“我是想问你，你为何能直接让魔灵虚弱？”
“魔灵跟当初的西岭秘境被魔气魔化的那人类似，很类似，这一点应该很多人知道，但是年青一代少有人知。”
“我记得，当初就是你用功德之力，杀掉了那只魔众，这一次，我没见你用功德之力！”
李渔微微讶然，发现他说起正事来，好像说话就变的正常了。
认真想了想，才开口道：“这一次其实也用的功德之力，不过我掌控的更细致些，所以不明显的缘故？”
实在没办法说能掌控魔气这件事，李渔干脆用功德灵气当借口，不过殷陵泉能发现那只魔灵被直接打伤削弱，眼力不是一般的毒辣啊！
殷陵泉认真想了想，大概觉得也算合理，便点点头。
犹豫了下，他才接着问道：“你这次来，是为了魔灵来的吗？毕竟上一次在西岭秘境，也是你们，发现的那只魔众。”
李渔闻言微愣，他之前还在想，怎么偏巧两次都有殷陵泉在，没先到竟然被抢先一步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李渔沉吟一番道：“应该说是巧合，这次本来是为了探究秘境来的，遇见魔灵是巧合。”
“不过我们在深入之前就发现，这里的死灵跟魔气有些类似，魔灵的气息更类似啊！这个是意料之外的。”
殷陵泉认真看过来，沉吟一番道；“我明白了，我们都在追寻魔气的事，所以会有这种巧合。”
李渔倒是猛的恍然大悟，觉得十分有理，顺口问道：“殷师兄也一直在追寻魔气的事吗？隐者界有很多这样的人？”
“不一样。”殷陵泉摇头道：“你应该听说过魔石吧？魔渊域一直被认为是邪修的源头和大道，其实……对我们九阴山而言也是。”
“我有一位师长，曾因为魔石突破过，但却因为别的原因陨落了。”
“所以九阴山跟邪修一样，也一直在追寻魔石。”
李渔闻言恍然，又好奇道：“以九阴山的实力，不能直接去魔渊域查探吗？”
殷陵泉突然沉默，半晌才摇头道：“你知不知道蓬莱福地？”
“听说过，据说封印魔渊域的禁制，就在蓬莱福地上。”李渔并没遮掩自己知道的：“也就是说，魔渊域应该在蓬莱福地之下？”
殷陵泉似乎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又恍然，点点头。
“蓬莱福地确实成了封印魔渊域的地方，但那里旁人去不了，只有道宗和正果寺的人，才能去历练。”
“据说偶尔从魔渊域飞出的魔石，也基本上都被他们抹杀了，哪里镇守的可不只是化虚境了，应该还有归元境的存在，甚至可能有两位。”
李渔听的头皮发麻，两位归元境界的强者？明面上都说隐者界没有归元，照这么看，恐怕真实数量不知道有几个呢！
“总归旁人是去不了的。”殷陵泉摇头，“所以想要魔石，只能通过追寻魔气寻找，只不过他们封锁的太严了，其实很难有所收获。”
李渔却面色有些古怪，忍不住道：“旁人都视魔渊域如猛虎，避之不及，怎么感觉你们反而完全不怕呢？”
“怕的！”殷陵泉干脆道：“道宗和正果寺也怕，可实际上，他们也在追寻魔石和魔气，因为他们比我们更想要！”
“知道原因吗？你既然也在追寻，应该猜得到。”
李渔有点愣住。
他如今都有些本能的在追寻魔气了，可好像还真没认真想过这些事。
最早接触魔气是意外，后来因为疯老人才掌控魔气的，然后发现疯老人跟魔渊域有关，魔渊域好像又跟李氏福地跟悬空山有关……
并且魔渊域和李氏福地一样，都被所谓的正道宗门在隐者界下了大禁制，是无法探查不容了解的。
这恰恰佐证了两者有关，而西岭秘境中得到的碎片和封玉，也的确都跟魔气有关，这也就意味着，李氏福地甚至悬空山，都跟魔渊域有关！
是了，是因为这些，自己才追寻魔气的。
李渔恍惚了下，见殷陵泉又在望着远处不知想什么，他突然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道宗和正果寺，应该像封锁李氏福地的消息那样，封锁魔气有关才对，怎么反而在追寻呢？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掌控魔气后的变化，怵然一惊，脱口而出道：“他们也是为了利用魔气？可他们是正道啊！”
殷陵泉有些讶然，笑道：“正不正，从来都是人的问题。”
“都说我们九阴山是邪修宗主，实际上也差不多，可我认识一些所谓邪修门派的人，倒比正道的还要好。”
“当然了，更多的邪修门派是不择手段的，我不喜。”
李渔缓缓点头，没反驳什么，因为他很认可这个说法，人心比修的什么道更重要，也的确有些邪修之道，太过违天和，这都是事实。
“殷师兄的意思是，道宗他们追寻魔气下落，并不是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甲子荡魔那种灾难？”
殷陵泉纠结了下，还是点头道：“我知道的是这样，他们害怕魔渊域，却又想利用魔渊域，具体想干什么，不知。”
“那这里呢？”李渔疑惑道：“这里是被打造而成的吧？目的是什么？”
殷陵泉点点头，又突然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但那样违背约定了，咱们是自己人，但是要交易。”
他说话果然顺畅了，顿了顿道：“可我不知道你能拿什么跟我交易。”
李渔闻言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们肯定感兴趣也能用到的消息！”
殷陵泉疑惑，似乎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李渔乐呵呵的补充道：“大概能找到另一种魔石的路子，殷师兄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