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的人再次睡着,司徒轩眼神闪过一抹凌厉。
“那个孩子呢?”司徒轩声音很轻的问道。
他怕吵醒她,可他此刻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在这病房里,所以只能压着声音说话。
k赶忙回道:“也在医院。”
“我记得按照法。律。那个孩子会无罪释放吧?”司徒轩淡淡问道。
k点了点头。
他已经咨询过许雯雯,并且和警。察确认过,等到陆赛远伤好之后,他会被无罪释放。
不要说安沐和陆远没有死亡了,就是死亡了,陆赛远的年龄限制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鉴于陆赛远才六岁,他至多赔偿一些金钱,不会得到任何惩罚。
“要不要我去杀了他?”k知道司徒轩有多在乎安沐。
虽然那是个孩子,可他的行为比一个成年人还要狠毒。
司徒轩摇摇头,说道:“看好他!我要他暂时活的好好的!”
k不明白,问道:“轩少,我们完全可以除掉他……”
“他还是个孩子啊。”
司徒轩眸光定格在面色苍白,额头缠绕着纱布的安沐脸庞上,没再说话。
如果让他处理,他可以做到狠厉无情。
可是,他不想安沐醒来后责怪他。
他更不想因为他的愤怒,做出让安沐自责的事情。
虽然他心中的怒火中烧,可他还是选择理智,他要等她醒来后自己决定。
……
白昼交替,从晴天正好一直守到夜幕降临,司徒轩就坐在安沐的病床前一动不动。
她每一次唇角微微一动,他都会第一时间送些温水给她。
甚至她的指尖轻微的颤动,他都会紧张的起身,随时准备按下急救铃叫人。
安沐三天没有醒来,她的床边就有个人守护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早晨,安沐终于恢复了意识。
当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指尖时,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嗓子的疼痛比起上次醒来时缓解了不少,身上的力气似乎也回来了。
“不好意思——”
安沐眯着眼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请问,你是谁?”
那个背影闻声转身过来,安沐却还是觉得看不清楚,眯起眼睛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我的朋友?”
“亲爱的?”
司徒轩压着震惊试探着问了一声。
“司徒——轩?”安沐听到声音后,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啪嗒——
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医生!医生!k!去叫医生!快——”
司徒轩像是疯子一样冲到了门口疯喊道。
安沐听到了“k”的名字,也就确定这个人就是司徒轩,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安沐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模糊,像是透过蒙了哈气的镜片一样,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在晃动,她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楚。
她的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
很快,k带着医生来了,检查一番后,医生当即决定做一个脑部ct。
“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司徒轩在医生办公室急切问道。
医生将影像从电脑上打开,放大之后,指着一块阴影说道:“这里显示有淤血的暗影,我推测应该是淤血淤积压迫视神经导致暂时呈像模糊。”
“暂时?!也就是说她很快就会好了?”司徒轩期待问道。
“咳,这个可不好说啊。”
医生尴尬的咳嗽一声回答道。
司徒轩脸色瞬间黑了,问道:“不好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无法治好她,那我就联系国。外。的专家团队!”
那医生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身份不俗,且非常有钱,他回答说道:“这位先生,这里是b省最好的医院,我本人也是牛津大学的医学博士。在不考虑病患的经济负担的前提下,我自信我的专业技术比外。国的专家要好。”
“那你就用你的专业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能好!”司徒轩咆哮命令道。
“大脑就像是一部很精密的科学仪器,如果一个零件受到损伤,可以产生无数的变数。”
医生分析说道:“安小。姐脑部的这块淤血,如果很快散开,也许几天后她就可以恢复出院。”
“但是?”司徒轩眯眼问道。
他自己为了治疗腿可是跟无数个医疗团队打过交道,这些医生说完一堆废话之后,都会说“但是——”
“但是,如果她的淤血一直无法散开,那么她有可能会一直呈像困难,甚至是……”
“甚至是什么?!说!”
“丧失视觉功能,也就是我们说的失明!”
医生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越来越吓人,赶紧起身结结巴巴说道:“我一定会尽力医治,你……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我请你帮我一个忙。”
司徒轩却是将所有的怒气硬生生压了回去。
现在他不能让情绪控制,而且必须绝对控制自己的怒火。
如果他首先崩溃了,那安沐怎么办?
她是那样敏锐的人,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安沐坐在轮椅上,外面的阳光洒进窗户,照的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冬日午后的阳光,看似灿烂却只有淡淡的温暖,安沐倒是觉得恰到好处。
身后医生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脚步声随之响起。
“亲爱的,我们可以回去了。”
司徒轩用独有的温柔的声音说道。
这是只有对她才会有的温柔。
“医生有没有说是怎么回事?”安沐淡淡问道。
这时,旁边有陌生的声音传来:“安沐小。姐,你现在视力模糊是因为脑内有淤血,这几天我会开一些清淤的药,过几天就好了。”
医生说完,看了眼司徒轩递过来的眼神,又说道:“你这几天放宽心好好休息就是。”
“好。”安沐乖巧的应了一声。
司徒轩推着轮椅,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听到了?这几天你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休息,知道吗?”
“嗯。”安沐又应了一声。
见她只是简单的应允着,司徒轩的心悬了起来。
她难道听到了办公室内医生的话?
不应该啊,他刚才问过医生,那间办公室是绝对隔音的。
而且,她一直在窗边坐着,从他进办公室到他出来,她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变一下。
应该不可能听到什么吧……
司徒轩的心从未如此不安忐忑过。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亲爱的,你想吃什么?我去——”
司徒轩话说了一半,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放在了他推着轮椅的手背上。
“我想去看看陆远。”她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