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龙府位于红河右岸,红河与苏沥江的汇流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后黎朝的首都。 ̄︶︺这时莫敬宽已经占领了河边一线,所以郑咤他们直接停在了岸边。
下船之后,郑咤与桂率真径直去见莫敬宽。两人躬身行礼,莫敬宽面色不愉。旁边的莫敬宽次子莫敬完道:“天朝上国,就如此礼敬彼国皇帝的吗?”
郑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等见大明国皇帝亦是行如此礼,难道黎朝皇帝比我大明国皇帝还要高贵吗?”
这话就有些不尽不实了,见朱由校时,如果是军中是只需要敬军礼的,但如果是朝堂之上,还是要行跪礼的。不过莫朝人不知道,还以为大明*人特殊一些,莫敬完有些讪讪,莫敬宽连忙道:“本国如何比得上天朝上国,既然在上国行此礼,本国当然也只需要如此。”
郑咤谢过莫敬宽,然后问道:“不知陛下要外臣做些什么?外臣所带船只,大多都在海口,这里兵力不是很充足。”
莫敬宽道:“升龙府城墙高而厚,我军一时无法攻破,不知贵军可有办法?”
郑咤道:“我军大部船只未曾进来,我等可以助陛下打破城墙,但其余之事,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敬宽道:“只要能打破城墙,其余事不用上国操心。”
郑咤道:“我军船将驶入还剑湖,用火炮攻击城墙,请贵军做好准备,一个时辰后即可开始攻入升龙府。”
莫敬宽大喜,便让人去准备军队进攻事宜。莫敬完撇了撇嘴,不相信一个时辰明军就可以打破城墙。
郑咤回到船上,对桂率真说道:“这次只怕不用劳烦你们了。这里我们不熟悉,只用火炮而不用出兵是最好的了。”
桂率真笑道:“我们不急。只是这次最好用上开花弹,一次就将安南人打怕。”
郑咤也笑道:“正有此意,不断让郑氏怕,也要让莫朝人怕。”
还剑湖是一个小湖,正好与红河有水道相通,郑咤选了十艘炮船驶入,下锚之后,开始炮击。
莫敬宽带着臣下们远远地看着,莫敬完道:“父皇,明人只会吹牛,一个时辰可过了少半个了,他们想打破城墙,以为自己能引天雷吗?”
这时火炮开始击发,每船发了一颗炮弹落在城墙上或者城墙边。莫敬完笑道:“城墙什么事都没有,这下只怕明朝人的大话吹早了。”
而明军的第一发炮弹是用来检测距离,以便调整火炮仰角和装药量的。各炮都调整好后,传令兵吹响哨子,一百多颗开花弹飞向城墙,绝大多数都落在城墙上,将城头的砖石打得乱飞。
莫敬完面色从嘲笑转向凝重,慢慢地脸上有了恐惧之意。如此威力,如果落到莫朝大军之中,只怕不会有几具尸体是完整的。
一轮炮击以后,炮兵开始集中轰击几处看来比较薄弱的地方,而且换上了只装火药的开花弹,这样杀伤力大减,但是对城墙的破坏更大。经过六轮炮击后,城墙的一处终于破裂开了一个十几尺宽的口子。而城墙不远处的莫朝军队还沉浸在明军大炮的威力中,根本不知道进攻。
明军炮火停了下来。莫敬宽这才如梦初醒,命人发出了进攻的号令。莫朝军队这才反应过来,嚎叫着向那个口子冲去。
城内的郑氏军队在第一轮炮击时已经被惊呆了,城墙上的士兵几乎全灭,等到城墙破裂时,也不知道去堵住缺口,只想着离那些要命的炮弹远一些。
莫朝军队气势如虹,轻易地冲进了升龙府内。面对着全无战意的郑氏军队,他们象吃了春,药一样勇猛无敌,城内到处燃起火头,各种惨叫声传来,让莫敬宽脸上笑开了花,仿佛那是最美妙的音乐。
莫敬完犹豫了一下道:“父皇,明军火器太过厉害,请父皇要留心呀。”
莫敬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留心?明军是来帮助我们的,如果没有他们,我们只能呆在高平那个穷地方过日子,还要担心郑氏攻打。只要能打败郑氏,明军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他们什么。不要把明军看成敌人,敌人必须是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我们与明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不要恐惧远远超过你的力量,因为那无济于事。效忠明朝,是我们的唯一出路,这一点你不如你哥哥。”
莫敬完低头道:“父皇教训得是。”
莫敬宽道:“你等到完全占领后,将升龙府值钱的东西,都送到明军的船上去,我们要打清化,还需要明军的帮助。米粮菜肉,都要满足他们的需要。”
到了晚上,有士兵来报,抓住了郑松和郑杜。莫敬宽大喜,郑松是现任平安王,后黎朝的实际掌控者,有他在自已手中,郑梉即使挟持了黎神宗,他也可以有翻云覆雨的空间。
郑松已经七十多岁,他被弟弟郑杜挟持后,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好不容易有几个死忠想办法准备将他救出,不想莫朝军队竟然攻占了升龙府,于是他与弟弟一起成了莫朝人的俘虏。
莫敬宽来到郑松的羁押处,看着郑松笑道:“逆臣,你想不到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吧。”
郑松撇了他一眼道:“六年前,你狼狈逃窜的样子还在我眼前清晰如故。你今日得意,不过是我弟愚鲁,妄想袭位,你们才会有破城的机会。”
旁边的郑杜叫道:“你不是也夺了老大郑桧的位子,害得他只能北投而去。你已老朽,你是次子,我是三子,你能夺得老大的位子,我为什么不能夺你的位子。你自己是接任的哥哥的位子,为什么要把你的位子传给你的儿子而不是你的弟弟。你说我愚鲁,我说是你老糊涂了。”
郑松不理他,继续说道:“你今日借明军的势力打进了升龙府,只是日后你准备如何将他们礼送出境呢?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