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枭鸮不愧是阿修罗大陆的空中灵禽,牠背朝蓝天、腹对大地,时而飞过群山、时而掠过城池,不时沐浴在阳光中,转眼又披上了星辉。
踆乌口中的“好一阵”让秃头枭鸮足足飞翔了十三个昼夜。
离开幽冥大山的第十四天早上,秃头枭鸮飞翔在一个超大的城池上空,踆乌说,下面是阿修罗大陆最大的城池——钧天州的瓷玺古城。
秃头枭鸮又飞行了一个多时辰,眼前一处大山望不到边,枭鸮降低高度,慢慢向群山中滑落。
“这是般若山,名副其实的十万大山,方圆十万余里,老乌就是这里的山大王。”
枭鸮降落时,踆乌不失时机的告诉夷希炜。
秃头枭鸮落在了一块空地上,夷希炜四周一望,这地方他来过,而且非常熟悉。
山明水碧、鸟语花香,山峰不高不险、古树参天浓郁。
这不是在豌豆荚中,长眉师父领他去过的地方,这是乌猿的地盘,当年他和乌猿比武,自己拿着木棒,乌猿手使一把晃月屠毗钢刀,就在这山中的草地上,秃头枭鸮降落的地方,他们一比就是三个月。
夷希炜清楚的记得,当时长眉师父告诉他,乌猿是阿修罗大陆唯一一个玉清级,他老人家还当面刺激乌猿,说牠百万年也晋不了级,见此环境,长眉师父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犹如昨天说过的一样,可他看景思忆,有恍惚的隔世感,乌猿还在这里吗?
“主人,我们下去,这个可恶的老乌,也不来迎接我们,真是无理极了!”
夷希炜和踆乌,还有狗鼠,跳下枭鸮背,一群数不清的乌猿,手上举着硬棡棒,嘴里无哩哗啦不知喊着什么,将他们围了起来。
多么熟悉的情景,当年夷希炜和师父就是被这样围起来的,夷希炜不免期待起来。
“乌鸦嘴,你怎么又来了?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总是干扰我的静修,还有没有天理?”
乌黑乌黑、高大粗壮、丈二身躯,只是手里没提晃月屠毗钢刀。
不是乌猿是谁?牠也不走向前来,站在不远处高喊。
“老乌,你老大无理,本鸟从千万里来看你,你也不向前迎接,站那么远呼喊什么?本鸟是尊贵的太阳鸟踆乌,踆乌,三足踆乌!什么乌鸦嘴,乌鸦嘴,乱叫什么?”
“你个乌鸦嘴,我还说错了?本猿大名玲珑,你老乌老乌胡乱喊什么?自己也不照照镜子,身不过五尺,黑不溜秋的像个煤球,老乌也是你能喊出口的?”
“老乌啊,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本鸟的墨金与你的黑乌有什么关系?你大言不惭,本鸟是你的手下败将,本鸟是手下留情,怕五爪应将你的乌魂打到了西天,本鸟的主人想收拾你找不见你这块黑疙瘩。”
踆乌同乌猿相互取笑,两个“乌”谁也比谁强不了多少,但就是喜欢在这上面较劲,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乌猿听到踆乌提到主人,牠顾不上踆乌说牠是黑疙瘩,看了看夷希炜和狗鼠。
“你个乌鸦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主人?你的黑爪子是怎么被套住的?是这个小孩,还是嗅灵兽?要么两个都是?”
“老乌啊,你的问题怎么那么多,他叫夷希炜,就是本鸟主人,要收拾你,你敢不敢应战?”
乌猿听到这里,又仔细打量夷希炜,牠前面只顾着同踆乌逗乐,甚至没有看到夷希炜和狗鼠。
“小孩,你是不是长眉尊者的徒儿?”
乌猿看了一会夷希炜,觉得他面熟,像是长眉尊者的徒儿,但年龄又差得远,只好开口试问。
夷希炜听到乌猿叫踆乌“乌鸦嘴”,他吃了一惊,他还以为阿修罗大陆只有他一个叫过“乌鸦嘴”。他同乌猿在豌豆荚比试了三个多月,可乌猿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虽然看的真切,也不敢确定牠就是豌豆荚中的乌猿。
“乌猿,不,玲珑,你还记得我?我就是长眉师父的徒儿!”
夷希炜见乌猿开口问话,才断定眼前的乌猿就是当年豌豆荚中的乌猿,算起来已经六、七年了,现在遇到古人他十分高兴。
“你就是长眉尊者的徒儿?怎么越来越小了,当年跟我学刀法时,差不多有二十岁了?!”
听到夷希炜承认就是长眉尊者的徒儿,乌猿有点不相信,这年龄太出格了。
夷希炜也听的愣住了,什么,向牠学刀法,当年自己只是用木棍同牠对打、比试,从来没有向牠学刀法,难道师父还有一个徒儿?
“我是长眉师父的徒儿!我也搞不清楚,似乎当时我已经很大了,只是跟你比试,没有学过刀法啊!”
夷希炜点点头、摇摇头,他当时没有照过镜子,对自己确实不甚清楚。
乌猿也一脸懵懂,当时牠在梦中,长眉尊者对牠说,请牠教自己的徒儿刀法,若不尽力教,一百万年也晋不了级。牠当时很生气,你是尊者,我尊重你,可你也不能以势压人啊,所以,第二天长眉尊者带徒儿来,牠也不管是长眉尊者,还是牠的徒儿,牠只用刀砍杀,一直砍了三个月,他们师徒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原来,乌猿还不知道牠去了豌豆荚,牠只是睡梦中须臾间的事情,可豌豆荚已是三个月。他现在见夷希炜年龄不对,又不承认跟牠学刀法,内中肯定有蹊跷,牠拧过头狠狠瞪着踆乌,牠以为这是踆乌搞的什么鬼。
“乌鸦嘴,你搞的什么名堂?”
“老乌啊,自己搞不懂,请教本鸟可以,但请教别人总不能是这一付恶狠狠的鬼样子吧?”
踆乌有点幸灾乐祸的嘲笑着牠的老朋友。
“踆乌,这到底是咋回事?“
乌猿似乎也感到自己不妥,略带不情愿的缓和口气又问。
“玲珑,此事说起来话长,着急也说不清楚,俗语说,一口吃不了热馒头,不是说你老乌口小,只因馒头太烫!依本鸟之见,你们何不干起来,干中见分晓。只是怕你老乌不是本鸟主人的对手,不过,本鸟可有言在先,一位是本鸟的老朋友,一位是本鸟的主人,发生任何不测,本鸟见死不救,两不相帮!“
“救你个头,帮你个头,你个乌猿嘴,站到一边去!“
乌猿转头向夷希炜:“小孩,你叫夷希炜?夷希炜,乌鸦嘴没有说错,我们既然都对当年的事情有错觉,何不较量一番,说不定就会明白长眉尊者的用意,你可愿意赐我玲珑几招?“
“玲珑大王,客随主便,我愿意奉陪!“
夷希炜想到,他当年已经琢磨到了能够制胜乌猿的一招,长眉师父突然告诉他,再不去乌猿那里了,原来长眉师父早就知道绿叶仙子师父要把自己掳走,自己琢磨到这一招始终没有机会用,今天正好试试。
“取本大王晃月屠毗刀来!“
乌猿一声大吼,震得山川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