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笑盈盈的见礼,“见过二夫人,二少爷三少爷,四小姐。前边来了客人,老夫人让几位夫人和小姐们去待客。”
杨氏笑道:“这次来是哪家?”
喜鹊笑道:“是老夫人的娘家嫂子和宋家老太太,都是多年没来往的老亲戚。”
喜鹊一提起这两家,杨氏就心里有数了,笑着道:“好,我这就过去。”
喜鹊行了礼,“那奴婢先走了,还要去三夫人和四夫人哪里。”
喜鹊走后,董乐安、董乐邦就告辞离开了。乐瑶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次来的是祖母的娘家,怎么我听喜鹊姐姐的话音,多年不来往了。”
杨氏叹了口气,“这些话说来话长,等回来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乐瑶也知道现在不是说长话的时候,总之今天来的客人都是面子情就是了,两人刚出了门,就碰见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各自领着自己的女儿。
董慕灵见到乐瑶,趁着人不注意,狠狠的瞪了乐瑶一眼,那表情恨不得吃了乐瑶,手中的帕子也捏的皱巴巴的。
二房一家昨天才回来,晚上母亲就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今天早晨父亲还训斥了自己,凭什么人人都把董乐瑶当个宝,把她当个草。
董慕灵的恶意,乐瑶哪里感觉不到,微微皱了皱眉,算了,反正她又不是银子,哪里能人人都喜欢,既然合不来,以后少来往就是了。
见乐瑶愣神,董语蓉笑着道:“四妹妹,怎么了?”
乐瑶一笑,“没什么,就是想着今天来的客人。”
董慕灵道:“这有什么好想的,一会就见着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荣安堂,乐瑶他们到的时候,就见两个老太太正和明氏在堂屋里说话。
他们旁边还分别站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显然是他们各自的孙女。
乐瑶他们一进去,明氏就笑着介绍人,“这几个是我的儿媳妇。”
说完指着左手边的老太太道:“这个是明家老夫人,也是我娘家嫂子,多年不来往,所以你们才不认得。”
明氏这么一说,明家老夫人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妯娌四个像是没看见一样,齐齐行了礼。
明氏又指着右边的老太太道:“这位是宋家的老太太,当年宋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和我们家也是世交。”
妯娌四个再一次见了礼。介绍完后,明氏又对着两个老人道:“这几个是我的孙女。”
乐瑶他们也见了礼,等都见过礼后,杨氏他们各自坐下,乐瑶他们则分别站在各自母亲的身后。
明家老夫人笑着拉过她后头的女孩道:“这个是我的孙女,今年十四了,算起来,应该是表姐,云慧,去和你们表妹们玩。”
明云慧长的高挑,但容貌却不怎么出众,只是普通,自来熟的出来对明氏道:“姑祖母,云慧想让表妹们带着出去走走。”
一个小辈提出来要求了,明氏就算心里不待见明家,也不可能落了小辈的脸,再加上明云慧这长脸,她也硬不起心肠来。
于是笑着对董诗云道:“你们年轻女孩在一处也有话说,就出去玩吧。”
乐瑶几人齐齐应了声是,宋老太太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女孩,“玉婷,你也去玩吧。”
宋玉婷应了声,也走了出来,于是乐瑶他们小辈都出了荣安堂,董诗云身为长女,自然一马当先,带着大家去亭子里赏花。
乐瑶他们对明、宋两人的态度一致,既不亲近也不太疏远,都是标准的待客的态度,等大家差不多熟悉了,明云慧就看着乐瑶道:“四表妹医术了得,在雍州是人人称颂的神医。”
明云慧说这话也是刻意想要和乐瑶拉近关系,祖母来的时候就说了,董家最得势的是二房。
看着明云慧脸都笑成了朵花,眼里闪着精光的样子,乐瑶打心底厌恶,面上也淡淡的,“明小姐过奖了,我也只是懂得些医术,神医的称号万不敢当的。”
董慕灵看着乐瑶这样子,暗暗撇了撇嘴,不就是会个医术嘛,还拿起娇来了,“四妹妹这话可就不对了,昨天你给四婶治病的过程我们可都知道。”
“光是诊了个脉,就能说出病因,准确的开出方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董慕灵话音一落,宋玉婷惊呼道:“真的这么神奇,我听说太医院的太医都未必能做到这样子。”
宋玉婷的话里分明带着敌意,董诗云笑容淡淡的道:“我们家还没有请过太医,宋小姐,太医是不是都是医术很高超啊?”
董诗云话音一落,乐瑶嘴角就勾起了笑意,董语蓉皱着眉道:“大姐,我记得只有陨贵家族才有资格请太医吧。”
宋玉婷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宋家如今也是末流家族,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来董家了,怎么可能请的起太医。
见宋玉婷这样,董诗云解了气,也没有再补刀,毕竟对方是客人,若是做的太过就是他们失礼了。
于是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衣服首饰什么的废话,宋玉婷脸色这才好些。等用过午饭,才将人送走,乐瑶和杨氏去了归燕阁。
杨氏不用乐瑶问,就说起了今天来的两家,“今早你不是问明家的事情吗,你渐渐也大了,以后应酬少不了这些事,我也跟你说说。”
乐瑶瞬间八卦因子暴涨,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年你爷爷任吏部尚书的时候,董家在京里也是数的上号的人家,好多家族都和董家关系不错,明家、宋家、还有你大伯母的娘家兰家,杨家这几家关系最好,都是世交。”
“杨家?娘说的可是外祖家?”
杨氏点点头,“是你外祖家,等忙完这阵子,娘带你们兄妹回家看看你外祖母和你舅舅。”
乐瑶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舅舅,她打从记事起就没听娘亲提过娘家的事情。
“好了,我们先说这几家,当年你祖父意外身亡,董家这边本就根基薄弱,也就你祖父身居高位,你祖父这一走,董家就只剩下你祖母几个孤儿寡母的。”
“你祖父的政敌见董家无人可依,于是借机弹劾你祖父贪赃枉法,并弄了好些个人证物证,当时你祖母求到明家。”
“明家不想因为一个死人惹祸上身,你祖母求了几次不行,最后求到我们杨家,你外祖父暗中帮了不少忙,最后查明那些罪证都是伪证,也就没能定成你祖父的罪。”
“经过这件事,你祖母彻底和明家那边断绝了来往,一心拉扯着你爹几个,看着几个孩子成家立业。”
杨氏虽然说的简单,但是一个女人死了丈夫,又和娘家人断了来往,日子过的多么艰难可想而知,乐瑶对祖母明氏又多了一层敬佩。祖母吃了那么多苦,她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祖母。
“那宋家呢?当年宋家没有帮忙吗?”
杨氏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自从我嫁过来就没有见宋家和我们家来往过,宋家的情况我也不太熟悉。”
乐瑶大致知道了,宋家肯定和明家一样,知道他们家落没了,所以才不会和他们家来往。
杨氏接着道:“至于兰家,兰家大老爷在秘书省任秘书监,乃从三品,你大伯父这些年也幸亏有他的提拔,才官至从四品秘书少监。”
“兰家大老爷是大伯母的父亲吗?”
杨氏点头,“虽然兰家大老爷看着官职不低,但秘书省只是掌经籍图书的,并没有多少实权,所以兰家在京中也只是末流家族。”
乐瑶本想问她的外祖杨家是个什么情况,但想到刚才母亲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就没问。
“乐瑶,我们回来也有两天了,对你的伯母和婶娘,还有姐妹们你感觉怎么样?”
乐瑶道:“大姐很有长姐风范,三姐性子比较直些,五妹妹比较腼腆不爱说话,几位姐妹都对我很好。”
想到董慕灵,乐瑶皱了下眉,“至于二姐,她总是没事找事,和姐妹们相处的不大好。”
“那你几位婶娘和大伯母呢?”
乐瑶想了下,“大伯母端庄和善,三婶容貌艳丽,就是爱挑剔,说话也不中听,四婶身体不好,但看着像是感恩的。今早我给四婶送药过去的时候,她对我很感激。”
杨氏笑了下,“这些都是表面的,你大伯母是董家的长媳,掌管着中馈,这么多年来处事公允,凡是都不会落人话柄,很得你祖母倚重。”
“就拿昨天我们刚回来她分给我们的院子来说,我们二房离京多年,这归燕阁的布置和我们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里里外外都干净整洁。”
“至于下人,她也没有趁机往里安插自己的人,这里里外外如今都是我们自己的人。若是人手不够用,我自然会向她开口。
“到时候或是从外头买,或是从府邸里调派,都由娘做主,谁也挑不出个不字来,以后下人若是犯了什么事,也赖不到大房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