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坐下说话吧!”陈天麟看了一眼两个人,说道。
“爸,要不您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陈铭顺有些不放心。
“不碍事,有了宋医生的针灸,我现在感觉很不错,等下还有事情要忙。”陈天麟说道。
陈铭顺也只能点了点击头,一抬头,就看见了躲得远远的陈铭文,皱眉道:“铭文,还是你去医院看看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陈铭文现在有苦难说出,讪讪道:“堂哥,我刚刚也是太担心大伯的安慰了,这个小子……”
“你闭嘴吧!还嫌脸丢得不够!”陈铭顺沉声道。
“怎么一回事?”
陈天麟敏感察觉到异状。
“没什么,刚刚情况紧急,我在给陈先生抢救的时候,差点遭了这位仁兄的暗算,还好反应快,否则这会连我也得进医院了。”宋澈冷笑道。
陈铭顺也凑到父亲的耳畔,快速低语了几句。
陈天麟一听之下,脸庞怒色显现,看了眼落在地毯上的烟灰缸,气咻咻道:“这笔账,我后面再跟你算,现在给我滚出去!”
陈铭文面色如土,揣着羞愤和惶恐,夹着屁股灰溜溜的转身出门了。
“宋医生,让您受委屈了,这小子从小不学好,您放心,后面我会好好惩治他的。”陈天麟致歉道。
宋澈却转口道:“陈先生,你的病症虽然已经暂时稳定了,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少动怒吧,否则下一次,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华云峰听出了弦外之意,就道:“这位……小宋医生,既然你能用针灸将陈总救醒,想必对陈总的病也有不少见解吧?不如咱们把这病情论证清楚,省得陈总接下来再遭病痛袭扰。”
他一向自诩医术无双,更由于这些年的御医身份,心态早已膨胀开了,甚至像陈天麟这样的商业巨擘,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以至于这次诊断,他都不免有些怠慢的情绪,快速的下了诊断、开了方子,就觉得可以了结了。
但是,目睹了宋澈神乎其技的针灸术,华云峰在震惊错愕之余,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不过,华云峰的心态还是摆得很正的,明白是由于自己看走眼才导致了自取其辱。
有些领域的强者就是这样,别看总是高高在上,但如果意识到技不如人,又会谦虚的承认。
更何况作为顶尖中医学者,华云峰很清楚陈睿的这一手针灸术,有多么的珍贵和罕见!
就是华云峰自己,苦心研究了大半辈子,也只是学到了点皮毛,根本不敢胡乱用在病人的身上。
如今他能亲眼见识到针灸术的精髓和奇妙,已经很庆幸的,哪还敢再得罪这神秘莫测的年轻人。
“其实,华前辈先前已经说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我相信,您当初说的话,陈先生应该是听了无数遍才对。”宋澈笑着说道,目光看向陈天麟。
陈天麟没回答,陈铭顺苦笑道:“没错,前面也有不少的医生说过相同的话,但是,父亲的病,却没有什么好转……”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莫非是药方子不对……”华云峰迟疑道。
“药方也没错,像这种胃病,所谓的辅助治疗无外乎慢慢调养,急是急不来的。”宋澈道。
“宋医生,那依你看,除了配合华大夫的药方,还有什么辅助的治疗方法么?比如你刚刚的针灸。”陈铭顺到底年轻些,加上担忧父亲的病,就沉不住气继续问了。
宋澈摇头道:“那一手针灸术,大约只能在危急关头派上用场,我想几位应该不希望再次用在陈先生的身上吧?”
陈铭顺就闭嘴了,他可不希望父亲再经历一次刚刚的危险!
“相信能来到这里给陈先生看病的人,都不会是庸碌之辈,自然也能够看出来陈先生的病情,但是,到现在没有治愈,只能说明一件事。”宋澈笑了笑,“他们看得不准!”
华云峰的脸上满是疑惑:“不准?你刚才不是说……”
“这个不准,不是说病不准,而是没有看到真正的病因所在。”宋澈笑了笑,“也就是说,按照您之前的方子,还有其他的医生开的方子,治标不治本!”
听到这话,陈天麟也跟着点了点头,但是,现在是两个医生的交流,他很明智的选择了倾听。
“那你认为病因是什么?”华云峰问道。
宋澈沉吟道:“其实刚刚华老已经把病症说到点上了,引起陈先生不适的主要问题,就是胃里的浊气上逆、清气受抑,只是,我观察陈先生的气色,体内积蓄的浊气似乎不轻,另外铭顺说您这病已经持续了半年多了,照常理说,即便没有经过治疗,普通的胃溃疡和胃胀气也不该持续这么久才是。”
闻言,华云峰差点要拍自己的脑门了,竟然疏忽了这么关键的细节!
试想,若真是普通的脾胃湿热,怎么也不应该持续了这么久,况且陈天麟先前肯定看了不少名医,都没这病根除掉,如此看来,很可能这病根是出在其他地方了!
陈天麟连连颔首道:“宋医生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自从发现身体每况愈下,我看了几个医生后,其实已经很注意调理了,但病症依然时好时坏,甚至偶尔还会更严重,比如刚刚那样。另外,我全身检查都做遍了,也没发现有其他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从陈天麟的裤袋里突兀的响起。
陈天麟看了眼来电,眉头顿时一皱,但还是接起来了。
“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这事迟点再谈吧……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陈天麟不耐烦的说了几句,显然电话那头的人让他很烦躁。
这一刻,宋澈眯眼打量了一下陈天麟的气色,眼神陡然一闪。
而陈天麟挂了电话之后,胃里的那股不适又出现了,忍不住捂住了肚子。
“爸,您没事吧?”陈铭顺又紧张了起来。
陈天麟刚摆摆手,就听宋澈用极为笃定的口吻说道:“陈先生,这就是你的病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