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郭氏三叔公在内的股东们,仿佛听到了荒谬绝伦的笑话,当即哄笑成一团。
“赶我们走就凭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
“喂,小丫头,你这个小白脸,敢情还是逗比啊”
“是觉得最近仁英集团的气氛太压抑,所以就来逗大家开心的,哈哈哈”
三叔公也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宋澈,道:“虽然按照股份,吴碧君持有的份额是最多的,但还远不足以让她一言堂了,只要我们其他股东联手,压过半数,就能直接让你们卷铺盖走人”
“等等,老不死的,你这话有些前后矛盾啊。”宋澈道。
“什么矛盾注意你的称呼,臭小子”
三叔公恨不得直接将宋澈从窗口扔下楼去
“我刚刚进来时,还听你说找了一个财团融资,还要拿集团旗下的那些医院诊所当质押。”宋澈沉吟道:“那我敢问一句,这个提案,是否需要全体股东的点头同意”
“不需要,这丫头虽然是大股东,但原本属于郭常纲的一票否决权已经失效,现在只要手里有超过五成股权的股东同意,集团的决策就能实施”三叔公道。
宋澈笑道:“那就对了,等资金融进来,大家手里的股份都会相应的稀释掉,那么问题就来了,到那时候,你确定你们这次乱臣贼子手里的股权,还能超过五成”
三叔公一怔,随即又讥笑不已,道:“我找的融资机构,该站在哪一边那还用说吗”
“融资机构能不能进来都未必,你高兴得太早了,老不死”宋澈也讥笑道。
见三叔公还是不以为然,他就环顾着会议桌上的每个人,道:“刚刚你们是表决撤换董事长人选,那现在要不再举手表决一下,有多少人同意你的融资计划不对,应该是割地贱卖计划”
“你又胡扯什么”三叔公的眼中弥漫起阴霾。
“别把大家的智商都想当然的跟你一个档次。”宋澈道:“谁都知道,现在仁英集团就是一艘眼瞅着快沉没的大船,这时候还有人肯投资入股,用屁股想,都知道人家图的不是仁英集团的未来,而是现在的资产”
“医院诊所,就是仁英集团的核心,我猜测,你融资的时候,肯定会率领大家跟对方签订对赌协议,一旦业绩增长不达标,就会继续贱价出让剩余的股份,直到把整个仁英集团都拱手送给对方,算盘打得哗哗响,你这老不死的,简直就是卖友贼”
最后一句卖友贼,犹如石头砸进湖水,顷刻间掀起了一层巨浪
有不少股东已经变脸色了,质问道:
“三叔公,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准备跟人签对赌协议”
“我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医院是家底,家底都抵押给别人了,等于在我们的脖子上架刀子”
“别怪我想得太黑,三叔公,你是不是跟人家里应外合,准备反水吃掉我们”
“八九不离十了,否则他这次怎么会急匆匆的想赶走吴碧君,自己当家做主。”
“连医院都卖了,这仁英集团也差不多玩完了,三叔公,你够狠的啊”
面对此起彼伏的质疑和抨击,三叔公又心虚又心塞,辩解道:“你们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就是想离间我们”
“离间谁啊,你们还用得着离间,都一盘散沙了,不过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货色罢了。”宋澈打岔道:“除非你敢现在白纸黑字写起来,保证自己不会签对赌协议,确保大家的利益。”
三叔公不说话了,只是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宋澈。
“眼睛都瞪成死鱼眼啦,老不死。”宋澈继续施展神补刀技能:“里应外合、卖主求荣、谋逆造反,这不都是你擅长的绝招嘛,这一点大家都没意见吧”
“”
股东们无言以对。
想想郭常纲等人的前车之鉴,他们可不愿意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好了,题外话说完了,现在重归正题,有多少人支持融资计划的”宋澈再次发问。
这一次,大家面面相觑,几乎都在迟疑。
三叔公一看情势不对劲,一咬牙,道:“大家且再听我说几句没错,在融资计划中,我确实有一些私心,可初衷都是为了集团为了大家啊,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如果再没资金进来,就靠现在这一大堆烂摊子,这艘船还能撑多久”
这话倒是说到大家的心坎上了。
民营医疗本来就是一个烧钱的行当,尤其这些年为了急于上市,在郭常纲的主导下,仁英集团的扩张很猛烈,摊子铺得也很大。
现在遭遇一连串的负面打击,别说回本止血了,就是要甩掉手头的烂摊子,都无异于往身上割肉断腕
至于三叔公的贱卖计划,无非是让死期暂时延后了
说白了。
坐着是死。
等着,也是死
三叔公一看游说奏效,赶紧趁热打铁:“我知道,大家都是能分辨利害的聪明人,再说你们手里除了仁英集团这些小股份,基本都还有自己的事业,何必耗在这艘快沉的船上,把自己的身家都搭进去,趁着现在集团旗下还有一些值钱的资产,临走前,能捞多少是多少吧。”
“仁英集团,早就毁在了郭常纲、许步前这些人的手上,无论我们怎么补救,都回天乏术了,大家一开始都是奔着上市的目标才抱团加入的,但就眼下的困境,哪怕能熬过去,你们觉得谁会批准上市计划呢”
宋澈懂这些人。
三叔公更懂这些人。
不止趋炎附势,还深谙明哲保身。
他们对仁英集团的死活压根没有半点在意,他们只在意自己银行账户里的数字
一看大家动摇的神情,三叔公高悬的心又软着陆了,接着便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宋澈,仿佛找回了年轻时的壮志豪情。
结果,宋澈忽然凑上去,当三叔公警惕的要闪避,宋澈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句:“谢谢你的神助攻。”
没等三叔公反应过来,会议室的门又又又被霍然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器宇轩昂、英气勃发的年轻人,可不正是陈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