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这句话似乎很难以啓齿,所以祝灯凤的表情越发的怪异起来:“确实,你是哥哥。”
时云景:“……”
什么情况?
看他这么水嫩嫩小鲜肉的样子,怎么可能比祝灯凤还要年长?
因为在时家他是最小的弟弟,所以刚オ下意识的便觉得自己跟祝灯凤是兄长关系。
见时云景一脸震惊,祝灯凤瞧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刚才提醒了我,其实我母妃死的早,后来那个宫又被父皇封了,所以我对母妃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了。”
时云景的脸色也随着祝灯凤的话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但是母妃并不是朱雀国的人,而是你们玄武国的人,父皇年轻的时候在玄武国娶了母妃。”
祝灯凤的出生是在朱雀国里面,如果当时父皇和母妃还在甜蜜期,那么弄出来个男娃娃并不是毫无可能。
更何况祝清那时候还不是皇弟,也不是太子,所以在玄武国一呆,可是呆了足足三年。
三年的时间,别说生一个男孩了,生两个都绰绰有馀了。
时云景猛地“砰”的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如火似得直勾勾的盯着祝灯凤:“我要去你母妃的宫里去。”
“那里是禁地。”
然而时云景斩钉截铁:“我要去。”
祝灯凤定定的看了他好几秒,最终只能妥协道:“等到晚上吧!”
“好。”
因为有了这个想法,能到祝灯凤离开之后,时云景便下意识的开始打听祝灯凤的这位母亲来。
祝灯凤的母亲可谓是宫中的禁忌,宫里的好多人都闭口不谈,时云景没有法子,只好拿出了若是不说的话就砍掉你们的脑袋这样的话,才终于套出了一些信息出来。
祝灯凤的母亲,也就是丽妃可谓是风一样的女子,在当时的轰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祝清对这位丽妃的宠爱甚至达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地步,被当时好多人上奏本本,认为这是一个祸国妖妃。
然而祝清一意孤行,对丽妃仍然宠爱有加,这份盛宠在丽妃怀了孩子后更是达到了前所未及的状态。
在三个月的时候,祝清从御医那里知道了丽妃怀里的是个男孩后,便高兴的将祝灯凤直接封为了太子。
直接向丽妃允诺:“若是这孩子平安生下,便是我朱省国的太子。”
这等风光可谓是让人不得不眼红,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在丽妃快要生産的时候,腹部突然绞痛,便堪堪生下了一个孩子,也就是祝灯凤。
所以祝灯凤是一个早産儿,早産儿给丽妃也带来了痛苦,则是让丽妃的人生更早的歪了铁轨。
丽妃生下祝灯凤后身子便染上了疾病时日无多,重病缠身,已然是苟延残喘了。
他的身体变得赢弱,从前春天都要去花园里捕捉蝴蝶,那年的春天却是一吹风,就头疼发热,前前后后要闹上一周才能有所好转。
这样的病正正折磨丽妃了一年,终于在第二年的冬天,丽妃撒手人寰了。
死在了他最爱的雪地里面。
也是从那时起,丽妃相关的所有事物成为了祝清不可碰触的伤痛,而丽妃的宫殿,也成了不得任何人踏足的地方。
至于祝灯凤,也不知是因为长得太像丽杞,让皇上见了心痛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第二年的春季,便被剥夺了太子之位,变成了二皇子,将皇后生的孩子,擡为了太子。
直至今日,再也没有变过了。
时云景在殿下府里想了良久,想到最后觉得脑袋疼,便干脆不想了。
反正到时候进了丽妃的宫里,看到关于他的画像,一切也都明了了。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时云景提前吃完了晚饭,便以自己身体不适打算休息,早早的躺在床上了。
等到殿里的那些宫女们都走出了房间,等到和祝灯凤约定的时间后,时云景悄咪味的从窗户爬了出来,赶到了两人约定的地点。
祝灯凤坐在轮椅上,似乎是因为已经暴露了,所以他也不再将人藏着掖着,直接让金逸推着他走。
因为金逸的内力强劲,所以推着这么一个轮椅,也不会再地上发出任何声响。
时云景见到金逸并没有任何异议,他不知道丽妃的位置在哪里,所以便跟在两人的身后。
因为这里的宫殿并不大,所以宫中的巡逻侍卫并没有多少,他们一路上只遇到了一队巡逻的人,也在金逸的带领下,巧妙的躲开了。
等到了熟悉的街角的时候,时云景便认出来这是当时祝邓菁带他路过的禁地。
因为这禁地是丽妃娘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又因为里面曾经闹过鬼,所以到了这晚上,宫里面一个驻守的人都没有,只有门口站着两个侍卫,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
他们三个人找了一条无人的小路直接进了宫里,没有惊扰门口的两个人。
宫里一团漆黑,时云景他们有备而来便点燃了一小截子蜡烛拿在手里。
因为时隔的年代久远,祝灯凤摸着这熟悉的一土一瓦,才慢慢和记忆的地方拼凑了起来。
“这里是我小时候的房间,你们跟我来吧。”
时云景原先以为这处禁地长期无人来往肯定许多小角落里生出了蜘蛛网,还有灰尘,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里似乎还保持着丽妃生前时的光景。
饶是祝灯凤摸着这熟悉的地方,也忍不住情绪复杂了起来。
宫里上下所有人都被禁止进入这处宫殿,他也不例外。
这还是自幼时被抱走后第一次踏入这里,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却和记忆中的没多大出路。
“我突然想起了坊间的传闻。”
祝灯凤突然开口道,但是临近话口了却还是觉得太过于无稽之谈。
见时云景好奇,祝灯凤便讲起之前听过的难以立住脚的一个版本。
他记得似乎是宫里的一个公公说过,皇上并非真的不宠爱他,而是越是宠爱才越要远离。
毕竟若是对他太过喜爱,引来其他人的不公,那祝灯凤遭到的伤害会越来越重祝灯凤说完,突然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时云景也想到了问题所在。
“也不是没可能,你腿疾大概是什么时候伤的。”
刚才祝灯凤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陷入了沉默。
这么想起来,虽然儿时的记忆比较模糊,但是却还是依稀的记得,祝清对他的转变就是从自己从马上摔断腿之后开始的。
也正是因此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觉得父皇之所以不爱他,是因为自己的腿落下了病症,他才会对自己是否有腿疾那么在意。
见祝灯凤继续保持安静,时云景心里便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脊背,无声的安慰着。
这丽妃的宫殿虽然成为了禁地,但明显长期有人打扫这个宫殿,所以基本的陈设都没有发生改变,上面也并没有落灰。
虽然摸到了祝灯凤小时的房间,但是屋里除了一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和包的襁褓之外,并没有什么多馀的东西了。
祝灯凤光是记着自己幼时玩耍的,宫殿都已经算是凭着着记忆的模糊感了,现在要让他记住宫殿的所有内设,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两人分头顺着墙摸了过去,黑暗中时云景摸到了一个卷成卷的画纸,推操着祝灯凤将蜡烛端了过来。
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烛灯发出的光芒偏向于暖黄色,为了防止操作失误将蜡烛拿的离远了些。
近距离只能范围性看清楚画卷的内容但是将蜡烛拿远了,虽然亮度变暗,但是却可以看清楚全貌了。
等到看清楚画卷上人物的五官后,两个人望着画卷中少年的眉眼,瞬间呆在了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
时云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这外貌长相算得上是美人胚子了,至少不会是那种大众脸。
但是现在看着画卷中那个跟自己有八成像的少年,时云景不禁感慨世界的渺小。
之前他被卢珂易容的时候,外貌便跟秦遥有九成相似。
现在被祝灯凤易容,居然外貌还能跟画卷里的少年有九成的相似。
不过论起来,时云景的原貌和这画中的少年只有八成像,而改变了眼睛的样子,反而有九成像了。
但是卢珂易容的改变算是比较大的,但是他是按照秦遥的样子画出来的,相似还是情有可原。
但是现在只是在他五官上稍加改变就能跟画像的人这么相似,如果不是主人公是他,说出去他也不信没有血缘关系。
时云景直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画像,垂死挣扎的问:“难不成帅哥都是张一个样子的?”
祝灯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直到对方心里的答案。
一想到自己差点喜欢上的人居然可能是自己的亲姐姐,祝灯凤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他先前便对时云景有种莫名的亲近感,生出喜欢自然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但是若是并非爱情而是亲情,属实有些让人难过了些。
时云景之前坚定的觉得自己是时家的孩子,毕竟他想过了,关于自己儿时的记忆他几乎都有。
但是现在看到这个跟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人,时云景坚定不移的想法也发生了动摇。
“似乎有人进来了。”
还没等时云景整理自己如麻似得情绪,祝灯凤听到外面的响声,连忙拉着时云景藏了起来。
两人安静后,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大了些,这声音其实并不细微,但是时云景刚才沉浸在自己的身世里,所以一时竟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
这宫殿虽然有人打扫,但是几乎都是白天打扫,晚上几乎没有人过来,所以并没有准备蜡烛,这也方便了两人藏起来。
因为祝灯凤的轮椅,所以他们根本藏不进任何狭小的空间里,只能站在墙角,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时云景能够感觉到有人走近了这个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站在了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上,似乎是在观察那幅画。
时云景万分庆幸自己刚才的应激反应算得上迅速,将刚才被铺开的画像一惊重新卷好放在了原位。
只可惜烛火已经被灭了,这里也没有窗户可以透出月光下来,所以纵使在一个房间里,他们两个人却看不清那人的长相手指摩挲着画像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男人发出了一声叹气声,旋即响起了画卷被卷起来的声音。
“已经看过这画卷了?”
男人平静的声音让时云景紧绷的神经顿时崩成了一条直线。
不仅是因为这话像是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
还因为这声音听起来,是皇上祝清。
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毕竟他们走之前听闻祝清还在批改奏折,但这废宫,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能有能力并且感兴趣来这里的,就只有祝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