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探子收到消息后,送了一张小纸条出来。
“人已无碍,皇上身边有神医,昨晚闹了一晚上,今早又给人扎了几针,中午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事了。”
虽然其中的过程还是让人胆战心惊,但是看到上面的没事两字,祝邓菁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了起来。
不过看着前面的症状,他忍不住觉得纳闷。
之前并不了解催情欢,但是昨天闹出了乌龙后,他特地去了解了。
那催情欢虽说发药的时候药效极猛,但是持续时间并没有那么长,如果药性发作的话,顶多就是一晚上罢了。
第二天怎么又接着医治,还闹到了中午才没事?
虽然心存疑虑,但是想了想自家太子的尿性,再想到皇上身边的神医,便大概能串联在一起。
怕是太子给药又上了一份威力,所以神医第二天才将药性逼了回去。
他幻想中的神医医术高强,妙手回春,卢珂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
虽然公报私仇不对,但是谁让他缺德就是觉得莫名的爽快呢!
又抹了抹鼻子,声何美滋滋的去约文殊煎最苦的药。
等到文殊终于要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是要死不活的了。
不过支持他走到文府,还有一个念头。
给秦遥道歉。
昨晚他药效发作,那药猛烈的很,浑身就像有好多小虫子在噬咬他的身体,又像是有一团火在他心中燃烧一样。
虽然没经历过欢爱的事情,但身体的异常也让他明白,自己恐怕是中了什么不正当的药剂。
偏偏一转弯,正巧看到秦遥卷起袖子,正在地上无趣的画圈圈。
他本就已被体内的药物折磨的心智全无,又碰巧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蛋。
一时晕晕乎乎,被药物折磨的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便干出了越逾的行为。
好在那屋顶不知什么时候趴了一个人,一脚将他踹飞进了池塘里,他被冷水那么一泡,不清的神思也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只可惜,他并不懂水。
虽然被人踢进水里差点溺毙了,但是平心而论,文殊还是很感谢那临门一脚的。
不然若是真轻薄了秦遥公子,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虽然他们都是男人,但他并非不想负责,只是若是心中念着另一个公子却娶了秦遥,便是对秦遥的不公平。
对他自己,和那位心心念念的公子不公平。
秦遥一回宫,便吩咐府里的人分成两派,一边去寻找秦遥的下落,一边去找一些礼品来,等找到人的时候,赔礼道歉。
他大概在府里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外面的府人便带着线索回来了。
一行人马,又浩浩荡荡的向秦遥下榻的地方走去。
还没走到位置,就看到正在一楼吃饭的秦遥,他拿起了旁边下人准备的和田玉,缓步向里面走去。
秦遥没有什么胃口,点了两菜一汤后闷闷不乐的在座位上吃饭。
旁边座位的客人昨天也在这宿下,昨日便瞧见店里有一个漂亮的公子,这会见他又一个人吃饭,便忍不住搭讪。
“公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坐?”
秦遥对男人的劣根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又被人搭讪,越发的厌恶起来。
他将座位向旁边挪了一些,满脸的冷漠:“不必。”
然而那桌的男人显然对秦遥十分感兴趣,赔笑道:“我们这点了好多食物,也吃不完。”
又是一声冷漠的回应:“不必。”
那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今个是遇到冷面美人了。
要是放在从前他们也不会再多做纠缠,但谁让他们哥几个好久没有碰过女人,面前的人虽然是个少年,但长的国色天香,不馋都不行。
秦遥昨晚睡得不踏实,哭的眼睛有些红肿,再加上不知为何后半夜总觉得有人进了房间,但就是醒不过来,所以眼底也有一层黑眼圈。
方才被拒绝的男人打算三顾茅庐,于是主动出击坐到了秦遥的对面。
“我见你心情不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们哥几个都经历过太多事情了,你兴许说出来能好受一点,我们也能给你参谋一二。”
见秦遥这次没有拒绝,那男人心知地被自己说服,顿时一喜,连忙将自己桌前的饭菜端了两个过来。
等美人的视线一瞧过来,顿时解释道:“你的菜还没上齐,先吃先吃。”
秦遥虽然怀着芥蒂,但是也被对方的热情打动,便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多疑,慢慢打消了疑虑。
聊了一两句,那些人越发的察觉出来秦遥的不情世事。
为了让秦遥更加相信自己,便对他小孩子似的疑虑做出了分析。
“曾经很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会这样?”
那男人干笑两声:“那就是外面有人了?”
秦遥想了想,当皇上的暗卫,不算是外面有人了。
见秦遥的表情,那男人又贼贼的笑了笑:“恕我冒昧一下,这玩伴,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男的。”
“以前对你不好的话,那八成就是厌倦你了。”
刚听到这个结果,秦遥便立马否认以前玩的极好的。
那男人又呵呵笑了两下,眼神中带了几分暧昧:“我还没说完啊,这种情况的话,八成是察觉到自己喜欢你,又不敢表白,所以便消失了。”
他的手差点搭到秦遥的手背上,还没来得及揩油,听到他这层分析后的秦遥,顿时恼羞成怒的站起身来:“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毒死你。”
文殊刚进来时就看到这幅画面,下意识的认为秦遥受了欺负,连忙带上身后的家丁冲了进去。
“秦遥,你没事吧?”
秦遥本就被刚才男人的话吓得一惊,心慌意乱,现在再见到文殊,更是心底里的抗拒。
不过少年突然拍案起身的动作和贸然闯进来的一帮子人,也的的确确吓到了那桌上的三个人。
店里的人仿佛分成了两派,三个人是一组的,文殊和他的家丁是一组的。
只有秦遥一个人孤立无援,来到这陌生的京城。
左看看三人,右看看这一帮子的主人主仆,泰瑶咬着手,顿时提起衣摆就冲了出去。
文殊连忙想要追上,那男人见少年凭空跑了,桌上的饭菜还因为秦遥刚才反常的举动洒了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你们两个人是一夥的,现在把我的饭都弄得吃不了了,你说怎么赔?”
文殊心中急着跑出去的秦遥,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些钱财,放下去之后带着家仆紧追出去。
秦遥初来乍到,京城的路肯定比不过来了一段时间的文殊。
两人你追我赶,秦遥很快就迷了路,文殊趁机乘胜追击,一把将人拉住。
秦遥体力不支,被拉住后也就站在那里不跑了,转过身怒斥道:“你还追我做什么?”
文殊之前的体力不济,不然也不会当初被时云景拽着跑的时候累的气喘吁吁。
不过自那天之后他就勤于锻炼,现在看着秦遥喘息,自己倒也没有太大感觉。
“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的。”
秦遥没说话,一双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他。
文殊只好接着解释:“我昨晚中了催情欢,有点神志不清,所以才会唐突了你。”
见秦遥还是神色没变,一双眼睛吓人的可怕,文殊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反驳都苍白无力的像是为自己狡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昨日虽然中了催情欢,也的确药性发作的猛烈。
但是在见到秦遥的时候,他其实尚且存在一丝的意志,所以也知道面前的少年是秦遥。
只是自己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所以……
在来之前文殊为自己的罪名开脱过了,也做好了见面的准备,但是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和澄澈的目光时,他便觉得自己的内心极为肮脏。
他干巴巴的看着秦遥,不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什么。
只好接着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的,我能帮到你的,我都会帮你的,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格外的真诚。
要争论起来,秦遥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损伤,毕竟当时文殊被卢同一脚踹飞了。
而且虽然当时他受了惊吓,但是常年和药草打交道,他还是发觉了文殊的不对劲。
秦遥万万没想到,自己昨日在朝堂上给皇上说的话,今日这个毛头小子又跟自己说了一遍。
不过想到自己那离山出走的师兄,秦遥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文殊,最后只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走吧!”
文殊默默的望着他,他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和秦遥的相处,都这么的尴尬,但是此刻,也只能点点头,回应一声:“好。”
他是来请求原谅的,若是对方不愿意,他还死皮不要脸地赖着,多少有点无耻了。
文殊回到府上,一进去,入目的便是一张少年笑颜如花的画像。
这画是皇后娘娘帮他画的,只是画中的人,再也寻觅无果了。
他拿起那画像看了许久,最近的事情错综复杂的交错在他的脑海里,当初和画中少年的初见,却慢慢淡出了印记。
“来福。”
一声喊,门口顿时出现了家丁。
文殊将画像丢给了他:“拿出去烧了吧。”
这画像别人可能还会不清楚,但是来福是文殊高中之前的书童,和他最为亲近自然知道他对这画像的重视程度。
见手中丢过来的画像正是那少年,来福顿时一惊,诧异道:“公子?”
文殊只留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声音多了几分清冷和决绝,“拿去烧了吧。”
虽然这画像中的人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今生今世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但是为这么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家住何方的人惦念了这么久,文殊知道自己该清醒了。
为宫中为自己担忧的妹妹,也为自己昨日差点伤了这个少年的心。
这段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便断了念想吧。
文殊之前经常将自己锁在书房里看画像,但是现在画像没有了,便只能坐在那里发呆了,要么就偶尔拿出自己中举之前的书来看。
等到天几乎要黑下来,他脱了衣服要上床休息的时候,门口的家丁连忙进来汇报。
“公子,今日-你找的那位公子在外面求见。”
文殊一惊,连忙将身边的外套拿了过来,飞快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了出去。
刚一出门,外面的寒风便阵阵地吹,他连忙跑到门口,和那双清澈的眸子对视上时,顿时一惊。
“秦公子。”
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