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未开灵者，你觉得本姑娘这一身怎么样，凭你这还算一个男人的眼光！”
若不是徐歆是面对自己说话的，他一时间还以为她在跟别人说话，虽然他还是没有明确称呼自己名字，但这“未开灵者”总比那个废物来得好听。
徐歆拿着的是一件以翠绿色为主底色，外加一些殷桃色点缀的刺绣花裙，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却也没有什么瑕疵，中规中矩的一件衣服。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打算把心里想法说出来。
“挺不错的，小巧玲珑，很适合你。”
“哼！你每次都这样说，你是不是在敷衍本姑娘？！真是的！早知道就再找个会说话的书生出门了，你这家伙每一回的说辞都一个味，根本都不带变的！”
听她这样埋怨，宋策苦笑地回道。
“徐姑娘这就有些难为在下了，我本来也不是个文化人，自然吐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词句来。”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可是你总分辨得出是好是坏吧？所有我挑选的衣服你都说好看，适合我！你还说不是在敷衍我？！”
“原来如此，徐姑娘的意思是，想听我说实话，不隐瞒于你？”
宋策微微眯起双眼。
“没错！与其说些好话来恭维我，不如诚恳地来评价一下！就算要昧着良心说好话，你也要表现得足够诚恳！”
说好话不能敷衍，说实话要好听，真是个十分不讲道理的要求啊，宋策心想。
“......好吧。既然这是徐姑娘你想要的，那就别怪宋某说话难听了。”宋策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开口道。
“首先，就你手上的这一件，问题就很大，徐姑娘本身就是个胸无果脯，股无桃园之人，这种显衬身材的服饰显然不适合你，然后就是这颜色方面，这身翠色花裙显人清雅，比较适合一些安静淡雅的姑娘穿，与徐姑娘这种比较.....火爆的性子显然不是太搭，再者——”
徐歆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像只被抢食的兔子一般马上扑上去，伸出双手试图掐住他的脖子。
“你还说！你还说！我掐死你！我掐死你这个狗奴才！！”
宋策哪能被她这种身手抓住，一个侧身安阳无恙地躲了过去。
“你怎么还突然动起手来了？这不正是徐姑娘你所想所盼的吗？”
他一脸迷茫，不是太能理解对方的突然暴动。这顺她意又不行，逆她也不行，那对方到底想自己怎么做才好。
“你之前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感情所有夸我的话都是假的？？！你个狗奴才！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宋策摇摇头，诚实地说道：“自然不是，有些话是真的，比如说徐姑娘你本人长得确实漂亮，只是所挑选的服饰都不太搭而已。”
“你这话说的，就是指本姑娘的审美很差咯？毕竟所有衣服都是我来挑选的。”
宋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太妥当，只好保持沉默。
“既然你说都不太搭，那你便给本姑娘挑选一件！我倒要看看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宋策撅了撅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一想到这样或许能尽早结束这种折磨人的买衣服，他也只好答案。
毕竟他们已经把湖井这一带的衣服铺都逛过一遍了，但却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买下，再走下去，宋策感觉自己的双腿就要走废了。
他就原地环顾了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件赤色花纹白底的马面裙和淡粉色的一件灯笼袖衫子。
“我认为，这一套就很不错。”
宋策吩咐了一声服饰店的掌柜，让他把两米高挂着的那一件马面裙和衫子取下来。
“这件？这件能行吗？”
徐歆虽然脸上有些怀疑，但还是很不情愿地接过那些衣物。拿在手上，她如同碧玉一般的的青色眼睛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打量着，瞳孔中时不时闪过一抹光泽。
“嗯，马马虎虎吧。这一套的话，待会等我试穿一下，若是不好看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抛下这句话后，徐歆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像一只雀跃的小麻雀般蹦进了一旁的穿衣间。
虽然她说得不情不愿的，但看得出来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之前那些能让她有兴趣试穿一下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因为宋策以前经常同人逛游园会，如今便也在赏衣服上面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见到徐歆终于进去了穿衣间，宋策轻轻叹了口气，想着找个地方歇息却是无从坐起。这湖井一带的服饰店，大多数都没有供人歇息的地方，只有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服饰的四面墙和一处拿来付账的柜台。
他觉得若是店主选择一块来造几张木凳，生意一定蒸蒸日上。
似乎是见徐歆暂时离开了，一直在附近旁观的那位掌柜畏畏缩缩地走过来搭话。
“呃，这位......狗奴才公子。”
“我叫宋策，不叫什么狗奴才。”
宋策翻了翻白眼，很是无奈地澄清道。
顺带一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向别人澄清了，那徐歆不是喊他为开灵者，就是废物，狗奴才，或者干脆喂，却是从来不会喊他的名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宋公子，是小人冒犯了，冒犯了......”
“无妨。”宋策摆摆手，“你想问什么？若是问这徐姑娘是哪里来的大户人家，徐家，若是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能离开，那我也不知道，大概还要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吧，若是问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的，没有关系。”
有了先前的经验，宋策把对方打算问的都擅自说了出来。
“呃，公子所说的那些，其实都不是我想问的。”掌柜脸色有些为难啊地摇了摇头，从柜台内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件乍看下青色系的男性服饰，“这是徐姑娘让我给你的，她说一定要等到她试穿衣服的时候才能给你拿过来，不然就一把火把小人这店给烧了。”
掌柜说的畏畏缩缩的，显然以为对方是什么来路不明的杀人强盗了。这与宋策印象中的那些瞧不起人的掌柜格格不入。
看来这些人也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主罢了。
不过这并不是此时重点。
宋策看着掌柜手中那一件显然不便宜的青色长衫。心中好奇她是什么时候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挑选的，最重要的是，这是那个说话不留情，骂人不眨眼的任性女人？为他挑选的衣服？
如果是刚开始买衣服的时候，他还会认为这种想法天方夜谭。
但此时细想一下的话，也许对方只是为了待会去见一面那所谓的寻天哥哥时，想着自己作为她的陪衬，穿得这样简陋难免会有失颜面，于是便给自己也选了一件。
这样想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不过既然是不花钱的新衣服，宋策自然是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