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避而不见

《只有我知道他是皇帝》全本免费阅读

曹昆琦做首领太监已有整整四个年头,在圣上刚入主东宫的时候,现今的太后娘娘,也就是从前的皇后娘娘精挑细选将他给选出来了,一是念着太子身边还得有个掌事的人,二是看中他一向妥帖,事事想在主子前头,就连主子清一清嗓子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杯清露绿雪茶奉上,温温凉凉的,浅浅一口划入咽喉,立刻解了燥火,得了清润。

如今谁人见了他不得叫一声曹爷。后宫的嫔妃们指望他多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其他宫人更是仰仗他多加提携。他也自诩整个皇宫没人比他更了解圣上。但是近来,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往日圣上不说天天去毓秀宫吧,每隔一日去一次也是有的,可近来,毓秀宫那位恩宠渐衰,这还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是,整个后宫竟无一人补上这空缺。前些时日,圣上似乎对一位默默无闻的小贵人颇有青睐,那个小贵人被砖瓦砸了脑袋,圣上连续去看了几次,可惜这小贵人没福气,没有在圣上厌倦之前醒来,就没下文了。

除了这些,喜什么茶水,餐食,似乎都有点变化,曹昆琦也只得默默记在心里,只是年纪有些大了,有时候会出岔子,所幸圣上宽和,未曾怪罪。这也提醒他,要培养接班人了。曹昆琦这样想着,突然耸了耸肩,一边的小太监倒是眼光灵,连忙上前来给他捏肩。

“叫什么名啊?”曹昆琦嘴也不张,这些字似乎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曹爷,小的子安。”那小太监本已弓下的腰更弯了几分。

“子安,就是那个惯常给圣上抬轿凳的?”

“承蒙曹爷记得。”

“行,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子安听罢,往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地跟曹昆琦磕了三个头,曹昆琦嘴一咧,眯着眼似笑非笑地哼起了小调。

子安移到曹昆琦身后继续给他捏肩,曹昆琦挑了挑眉,想要提点他一二。

“子安呐,你可知现在这后宫的风向变了?”

“小的不知,还请曹爷提点。”

“原先后宫皇后不争不抢,众妃嫔皆以许贵妃马首是瞻,可今儿退朝后,你可发现什么异常了?”曹昆琦的手一把搭上了子安的手,越捏越紧。子安一惊,连忙跪地,猛地磕头,硬是将面前那桐油金砖砸出了血印。

“哟,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是干什么啊。”曹昆琦俯下身来,拉尖了声音道:“莫非你藏了什么心虚之事?”

“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自己捏疼了曹爷,罪该万死。”

“你若是如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曹昆琦立的什么官威呢,连半分不满意都受不得呢。”曹昆琦笑道。

“曹爷治下有方。”

“得了,我是说啊。今日退朝时,圣上为何途径樱桂园而不入啊?”曹昆琦示意他继续为自己捏肩。

“这当真稀奇,往日圣上都会去樱桂园那琼华亭下坐一坐,唯独今日,圣上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未曾靠近便回养心殿了。”

“呵,”曹昆琦得意笑道,一副窥探天机的模样,“因为圣上远远一看,那琼华亭下有一位倩影。”

“哦?小的未曾留意,可是哪位娘娘?”

“不管是谁,那是个有前途的主子,远远地看不清模样,倒看着了一水儿的心思。”曹昆琦眼睛一眯,伸出手指朝那空气中一点,“不过,这后宫里可不缺心思多的人,缺的是那心思用对地方的人。”

子安不用看便知道,那是莫应缇,因为前一晚莫应缇暗中交代过他,要将皇上的行踪通通报给她。他一开始还犹豫要不要从,可后来见“顾太医”似与这个贵人交情不浅,便知无不言了。

“既然圣上未曾靠近,就证明圣上对这位娘娘并无兴趣。”子安道。

曹昆琦那空中的手指往后一拐,便点到了子安的脑门儿上,“你当然看不透这些,离那么远,我都不曾认出那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可圣上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说明什么?”

“可曹爷,您怎么知道圣上认出来了呢?”

“哎哟,你傻啊,圣上也是人也有好奇心,或是问我或是上前看看都是有可能的,但他什么也没做,扭头便回宫了。”

“也有可能圣上厌恶这种刻意争宠的行为,故意视而不见。”

“视而不见不是圣上的脾性,圣上向来赏罚分明。”

“还是曹爷洞察圣心。”子安恰到好处地恭维道,“那圣上这样避着那位娘娘是为何呢?”

“事出反常必有...”曹昆琦及时止住了话柄,意味深长的朝子安看了一眼,“我伺候圣上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圣上这样,你呀,可得学着呢!”

舒景聿已然在黄宅住了几日,起初几夜,黄芪不分昼夜地守着他,始终没有刺客出现,黄芪便住进了离内院最近的西厢房。起初舒景聿以为黄芪这样做是奉莫应缇之命窥探他,可他未曾发现西厢房那边有过任何异动,便放下心来。黄芪也并非对他亦步亦趋,反而是事事保持距离,甚至有几天两人没有碰过面。舒景聿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婢女有一股傲气,有时候冷若冰霜,有时候又忠心耿耿,和莫应缇一样,让人猜不透。

又过了几天,一切都太过平静,舒景聿几乎要不耐烦了,他拦住正要去洗簌的黄芪,“喂,就这样了?”

黄芪不慌不忙地放下木盆,微微行礼,:“陛下。”

“莫应缇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子没发话,让您先休养生息。”

“顾时章就要出征颍州,她让我就这样等着?”

“主子还没见到皇上,况且我们住进此处并无刺客,很明显皇上并不知道此处,他是顾时章的可能性并不大,”黄芪又拿起木桶,往前走去。

“可、可,先前莫应缇答应过我的事,现在还算数吗?”舒景聿追上黄芪。

“如果陛下是指借钱之事,”黄芪停下,“主子正在想办法。”

“难道她要等下个月的份例,才肯把钱给我吗?”舒景聿不满。

“我倒忘了,陛下是从未体会过手头紧张的时候,您的银子向来来得理所当然,”黄芪抬头凝视他,那目光竟让他有些害怕,“你可知,主子为了你要的银子,可是要冒着杀生之祸去...”

“去干嘛?”

黄芪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但舒景聿不依他快步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腕,抓得她生疼。

“她要去干嘛?”

黄芪竟然从他眼中看出了半分担忧,她冷笑一声:“我们主子进宫后,陛下可曾一次亲临过雪阳宫,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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