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这女生在私下生活确实是不太上得了台面，也绝不会像是人设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干净无害。
“如果那李诺欢不是私下里太过那啥，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出来撕她，估计也是太看不下去了，就连我们柔柔那么温柔的人都忍不了了。”
李诺欢就是那个女生，也就是这个一夜之间被顾柔害得名声尽毁的小idol。
“这基本上不就是实锤了嘛，圈内人知道得肯定多一些，尤其是顾柔和她还是同一个公司的。”
“啧啧，还好我粉的是我家柔柔，乖巧温柔从不塌房，有时候甚至感觉我这粉的完全就是个天使！”
“也就是我家柔柔这么好了，冒着被公司处罚的风险来提醒你们，趁早清醒些吧，换个人品好些的粉，别被带歪了。”
“……”
一大片的恶评淹没整个屏幕。
里面有女生原本的粉丝，有披着皮的其他人的粉丝，也有些被带了节奏跟着跑的路人网友。
偶尔有一两个清醒些的网友提出质疑，“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些突然爆出来的事情都很蹊跷吗，而且总感觉和“手滑”点赞的人有关系，这看着就像是在吸引热度，误导不知情的网友啊。”
清醒的人毕竟只在少数，这条评论根本没溅起半点水花，很快就被“正义执言”的网友评论给压了下去。
还有些跟风的营销号和网友，根本没有意识到顾柔的点赞有什么问题，还认为是吃到了实瓜。
至于当时顾柔取消点赞后，反而更加验实了那句顾柔是在冒着风险提醒她们的话。
那个时候的女生都不怎么敢把手机开机，因为一开机就是某博下满屏的谩骂诅咒，还有快要被打爆的电话和充斥着上百条辱骂短息的界面。
但最让女生印象深刻的还是顾柔点赞下的那几条，当初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印象深到女生到现在都还能一条条背出来。
那几乎暗无天日的几天，对女生而言就是无休止的折磨，唯一支撑着她的就是等着经纪公司那边的消息。
公司会做好公关。
这是她们团队的经纪人和她上一次聊天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那时的女生的最后希望。
可指尖的时间过得飞快，网上的骂声越来越难听，还有的说要直接撕过来，可公司那边却没有半点消息……
李诺欢的心里说不着急也是不可能的，可最后让她对向往的舞台失去期望的却是公司的雪藏消息。
公司没有给她澄清……
甚至还拖了她几天时间，让这件事情彻彻底底的“实锤”下来，让她有口难辩，有理说不清。
账号的控制权也还在公司手上。
她该怎么解释，又怎么解释得清。
毁掉一个女孩最简单的不过就是清白二字，一旦被沾染上墨迹，不管是不是真的，终归是再难洗清。
网友眼中的那个曾经在小舞台上熠熠发光、全身上下都闪着自信和美丽的李诺欢，从被套上这个圈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只能说顾柔太清楚要怎样去毁掉一个女生，要怎样让她失望。
“你……”顾柔张了张口，“你这是报复！”
李诺欢精致的小脸垂着，捏过顾柔的下巴，脸上突然扬起笑。
不似开始时的那种几乎注意不到的浅笑，女生笑得极为张扬，没有半点掩饰。
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顾柔，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
确切来说，是看到顾柔不快她的心情就突然好了起来。
“是啊。”
李诺欢甚至连反驳敷衍一句都没有，轻声开口，连个正眼都没给顾柔。
“你说是就是了，在你设计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风水轮流转这一天。”
李诺欢手指不自觉的缩紧，顾柔被女生的力道捏得下巴生疼，表情都有些僵硬。
“至于报复……”
李诺欢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睥睨着伤着的顾柔，“这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我只是帮忙收拾个烂摊子，你也要庆幸，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对你动手……”
说完抽过一张纸，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女生的注意力全落在自己身上，再没有和顾柔说半句话，可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告诉顾柔——碰过她的手，嫌脏！
没有再理会留在客厅的顾柔，女生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板那半个月都在出差，也根本没有心思管她们这群人。
生活还是如同往日一样，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和顾柔受伤前几乎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在于那些一开始组团欺负顾柔的人稍微收敛了些。
可能是因为顾柔脸上伤口的事情还没有过，不想触霉头，顾柔也因此过了段时间的清闲日子。
直到半个月后金主回来。
顾柔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基本上是在愈合阶段，只是那结了痂的伤口黑红黑红，像是狰狞着巨口的深渊，比起受伤时看起来更为瘆人。
从嘴角处一路蜿蜒到耳边，一指多宽的伤口。
老板想不注意到都难。
可当李诺欢站出来说明了事情，并把大部分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之后，老板瞬间默然。
没有想象中的重罚，只是象征性的扣了点李诺欢的零花钱，可扣掉的那些和金主送的那些珠宝首饰比起来无疑是九牛一毛。
基本上算不得什么。
这也再次证实了那女生在老板眼里的重要性，绝非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兴许是因为愧疚，那几天老板派了好些医生过来辅助治疗，各种祛疤的药膏流水似的送过来。
但老板的喜恶也总是表现得很明显，自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碰过顾柔一次。
对顾柔唯一的施舍可能就是送进来的昂贵药膏。
但众人哪个心里不和明镜似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用的药膏，顾柔那疤痕又极深，不留痕简直是天方夜谭。
原本老板那边看上的就只是她们这些人的脸，而现在的顾柔就是丧失了唯一值得骄傲的资本。
原本几天其他人还谨慎着，不敢有什么大的动静。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老板对顾柔这边的反应愈加冷淡，像是成了边缘人——
顾柔也终于渐渐沦为了和禾灿其他人一样，老板腻味了的存在。
在压抑的环境下待着，顾柔心底那抹不甘又开始生根发芽……
直到不久后高考成绩公布的消息压榜，就连禾灿公寓里，向来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的一群人都意外的聊了起来。
“听说了没，今年的状元出在京城一中。”
“是嘛，我弟弟好像就在这读，不过他小一届，还在读高二，我也听说了一些，说是什么近十多年又出了个满分卷。”
“不止呢，听说那状元两个弟弟也参加了高考……一家子包揽前三，a大h大都抢着要人……”
“害，这不就是我小时候最想成为的人嘛，要是以前成绩好点也不至于现在混成这样，多多少少能上个大学正常上班。”
“……不得不说也是真的厉害，往年的状元可都没这个待遇，她家这基因也是真的好啊，一家子都这么聪明，要放在我家，我爸妈不得乐死……”
“我也看看……诶！这状元叫顾辞，顾家的人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角落呆坐着的顾柔身上。
顾柔木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自从她受伤后整个人都一振不振的，无趣得很。
有人说了句，“算了算了，问她她也不知道，这一看也不像是她家能有的基因，天下姓顾的那么多……”
众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转过头继续聊着，也正好错过了顾柔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与不甘。
过了好一会儿，顾柔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左脸，快一个月了的伤口还没掉痂，摸上去凹凸不平。
顾柔也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都不敢照镜子了，回想起方才那几人谈到的人。
顾辞……
高考状元……
为什么自己过得和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她还能过得那么光鲜亮丽？
明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她开始的。
既然不是顾家的人为什么要回京城？
为什么要把她的家搞得一团糟？
……
时间回到陆安刚走进来不久。
顾柔这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在哪里。
禾灿公寓虽然说的确是个不太光彩不太合法的地方，但有钱有权总能有些特权。
一般的警员什么的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力，什么都不说就能冲进来直接就把她人给带走。
禾灿外面也是安排有老板那边的保镖的，不可能说会毫无反应的看着她被带走。
即便是寡不敌众，但怎么也得出来阻拦制止。
从始至终都没有出面就只有几种可能，其中最最合理的一种就是——来的人就连老板也惹不起。
所以保镖和其他工作人员才会识趣的没什么动作，任由她被带走。
顾柔试图静下心来，认真回想她被带走的时候发生的细节。
还真给她想起来了点什么，就在她人被带出禾灿大门的时候，她好像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商量着什么沈氏、没有办法、和老板联系之类的词。
当时的顾柔心头正是慌乱得急，也就没怎么注意，加上隔的距离也比较远，根本听不清完整的对话，只隐隐约约听得清几个字词。
当时顾柔正是没收到收买的人的消息，内心焦急得很，根本没把听到的这几个词放心上。
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估计是禾灿里老板安排的保镖得知了来抓人的是沈氏的人，自己做不了决定只能先和老板沟通联系。
所以……
抓她的人是沈氏的。
顾柔看向对面乖乖巧巧找了把椅子坐在顾辞和那个男的旁边的陆安。
想起陆安进来的时候冲着顾辞身边坐着的那个男人的称呼。
沈哥？姓沈？
姓沈，又能让陆安叫哥的……
顾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终于知道了什么。
所以眼前这个视线一直落下顾辞身上的男人就是沈氏那位二十多岁就领着沈氏重回辉煌的总裁？
少年英才，俊美突出的五官，优秀的身材比例，有钱有权，几近完美的择偶人选。
不正是京城成千上万的女孩们最想要嫁的人？
要不是都知道他不近女色，就连身边的助理也全换成了同姓，加上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怕是身边早就美女如云了。
顾柔眸色暗了暗，最开始其实她也是有打过沈司翰的主意的，毕竟有钱有权又年轻，光是这三点就已经完胜不少人了。
可惜还没等顾柔去找相关的资料，她的经纪人就把现在这位老板的事和她说好了。
与其去试图讨好一个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的人，当时的顾柔已经没什么时间可以浪费了，现在的老板就是她最最好的选择。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顾柔目光落到了上方男人的身上。
确实，年轻、帅气、多金又洁身自好，可以说在顾柔一开始所有的备选里，沈氏的这位年轻总裁就是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可惜事不如人意，最佳的往往不在自己的选择范围内。
顾柔没有时间去耗在一个传言中根本不近女色的人身上，不能确保自己不是那个唯一能让他破例的人。
同样的，也不能确保自己就是那个能让他唯一破例的人。
顾柔没有时间去赌，赌输的概率太大，代价也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所以后来顾柔在老板的书房看到陆安的资料时才会好奇多看了眼。
顾柔脑子里已经完全混乱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会和沈氏搭上边。
当时进来时也是注意到了顾辞旁边坐着的男人的，但由于先入为主的思想占据了主导，自顾自的就认为那男的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很有权势的人，所以基本上没把人放在眼里。
谁能想到，堂堂身价千亿的沈氏总裁，放着办公室里一堆待处理文件不查阅，跑来这小破警署里旁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