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捂嘴笑了笑,“你们就不要再笑话人家了,人家顾大小姐也不愿意变成这样的,谁知道这坏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大家毕竟也是同校过的校友,要是能想个办法给顾同学捐点钱也好啊。”
“是呀是呀,张同学说得也没错,怎么说也是咱们曾经的同学,怎么能看着她去上大学没有能入眼一点的衣服穿呢,我建议,要不我们在网上搞一个什么募捐活动给筹一点钱。”
“我同意,大学可不像是高中这样,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要是连上学穿的衣服都没有,那还上什么大学,估计连生存下来都难吧。”
“是啊,我也同意,张同学要不这事你来组织,然后可以转发在各类加的群里,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能给予些帮助,或者我们这些作为同学的,多多少少也要尽点心意。怎么说在场这么同学在,多了不说,怎么也得能拿出来个上万块作为入学后的生活费。”
那女孩的话一出纷纷就有不少人上赶着上上去附和讨好。
反正现在顾家落寞,顾辞的事又在各个名门之间传了个遍,谁都知道了眼前这位不过是因为顾家查的资料出了问题才带回来的。
根本不是顾家真正的孩子,所以顾辞在京城就是非亲非故,基本上没什么威胁。
而这个女孩所处的张家,虽然只是暴发户出身吧,但如今张家的发展还不错。
如今财权就是评判一个人身份的最适合的方式,基本不需要去比较,得罪顾辞一个孤女,和得罪一个如今发展蒸蒸日上的集团老总的孩子。
但凡是不傻的人都知道对自己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肯定是跟着那个女孩一起更为妥当,而顾辞不过就是她们的一只垫脚石。
反正跟着羞辱了不会亏,但是没有和那女孩一个阵营的话,可见女孩的这些招数就要用在她们身上的。
......
“但是你们真的不觉得顾辞身上这件衣服很是眼熟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
人群里一开始那个指出来的人还是没有控制住,又问了一遍。
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其他人自动忽略了还是怎么样,这回的根本没有人搭理。
都在说着那个女孩提出的募捐事件,现场气氛热闹得很。
可正当女孩那边得意极了的时候,原本待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却开了口。
“这件不是真的。”
女生音色淡漠,丝毫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即便是在这样被人羞辱的情况下,顾辞还和个没事人一样,微微抬起的眸子,里面透着不在意。
好像在一群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感觉。
那种睥睨的眼神,像是从始至终都没把人放在眼里过的样子。
“什么?”那个女孩还没听清,等反应过来是说的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的时候才脸色不愉。
“你怕是连壹禾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还来当鉴真假的小警察,识货吗你?”
“不懂就别说话,我可不像你,能穿得了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那个女孩怒意很是明显,显然是很生气,没有料到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辞会突然开口就把问题引到自己身上。
说她的衣服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你瞎说什么,怕不说被我们说中了就狗急跳墙吧?这件衣服刚刚可是证明给你们看过了的,保真的logo,除了是货真价实以外的哪个能做到?不要以为有张嘴就可以乱说。”
一旁的小跟班见状连忙维护。
“你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假的?”小跟班质问。
“是啊,怎么说也是证明过了的,顾辞是不是急糊涂了。”
“刚刚才打光看过的,按道理不会就忘了啊。”
“难道顾辞是不清楚壹禾衣服的辨别方式吗?”
“这倒是有点可能......毕竟好像也没见她穿过什么贵的衣服,可能还保持着在农村时的那种“淳朴”,不太在乎这种形象外在上的东西吧。”
这人说着,语气却怪怪的,还刻意加重了淳朴二字。
中间那女孩闻言哼了一声,看着倒是没那么不高兴了,只是眼神不屑落在顾辞身上。
什么淳朴,这分明就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点都不知道。
真是给顾家丢脸,要她是顾家的人,无论这顾辞和顾家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她肯定都不愿意把人接回来,省得丢人现眼。
“有本事你就说出你所谓的证据,别只是什么自我感觉就冲上来在这说。”那女孩道。
众人都觉得是顾辞着急了乱说,也没想着等顾辞的“证据”,反正事不关己,都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
“搭配不合理的配色,粗糙的针脚,烂大街的设计......单凭一个logo的事情说明不了什么。”
女生清冽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周围人的耳朵里。
这些问题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但是因为对品牌的刻板影响,觉得只要是名牌的,那这么设计自然有他的道理。
于是也都忽略了这一点。
“何况logo造假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没有技术,但是如果这logo本来就是真的呢?”
原本听得还有些茫然的众人这下更是一头雾水了。
什么真的假的,造假不可能,所以它是真的?
那为什么顾辞之前又说这衣服是假的,先说衣服是假的,后面又承认是真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那个女孩也不知作何反应,这顾辞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说着说着又承认她衣服是真的了。
虽然她衣服本来就是真的,但是这顾辞绝不会这么好心,难道是在憋什么大招?
或者是清楚了单靠她一个人根本得罪不起她们家,所以想要来讨好?
那女孩想着,得意的笑笑。
她就说吧,高考状元又怎么样,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光有这些可没什么用,还不是得为了以后的生存来求她。
“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就好......”先道个歉,然后她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
只是那女孩话音未落,顾辞那边却没按着她想法里的来。
“研究一个没有相关技术不可能能复刻出来的logo确实难,但是如果只是把logo这块布料裁剪填到新的衣料上面呢?”
顾辞偏了偏头,目光所及正是方才那女孩给展示的logo所在处。
没有丝毫破绽,的确是下了功夫的。
要不是经过她手设计出来的东西她基本上都不会忘,而这件所谓的她专门设计给眼前这个女孩的衣服却丝毫没有半点印象......
那估计这锅就真的要扣在壹禾和她身上了。
这么丑的设计,顾辞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对一个设计师而言最大的痛苦不是要被催交稿,而是眼前的设计太过丑陋,而且还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悠。
“裁剪...填上新面料...意思是!”
“是说这衣服其实只有这logo是真的!所以如果这个猜想是正确的,照这个思路下去这个logo应该是在其他壹禾的专定上裁剪下来的。”
“而且还必须是相同的颜色!”
周围的人阵营转换得极快,虽然还有大部分人都是选择相信那个女孩那边,但是经不住有少部分觉得有道理。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刚推测就有人提供了线索。
“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些印象了,专定里面好像确实是有那唯一一件墨绿色的礼服。”
“诶诶,我也记得,好像是那位江家小公主的成人礼上穿的那件就是。我记得当时我还去参加了她的成人宴,当时江家小公主穿着的就是件墨绿色的,只是设计上可碾压这件太多了。”
说话的人边说着,一边在手机相册里翻找,“我记得是有留影的,真的绝美。”
人群中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有不少那时候参加了宴会的人。
只需提一嘴也都全想起来了。
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当初江家那一场成人宴过得实属浩大,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她们江家有多宝贵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娃子。
包下了滕德居接近一大半的厨师,要不是滕德居那边的主要负责人不同意,估计这江家即便是花多少钱也都是要把整个酒楼的厨子都给搬回家的。
打扮得极具震撼力的超长花海主题的大厅了。
江家是真的宠女儿,不仅为江姜的升学宴准备了这么声势浩大的主题和设定,还有主角出场时的惊艳。
江姜一席墨绿色长裙亮相,因为本来底子就很好的原因,化妆师省了不少功夫,基本是打个底,然后随手化了个日常的妆容。
绿色的主色调,要不是江姜这个人本身的底子好,又白又好看,根本压不住这样的款式和设计。
偏偏又好像是专为她而设计的,如果放在她人身上都是雷点,但穿在江姜身上就很合适,扬长避短,把江姜腿长的优势完美的展露了出来。
“我找到了,看!就是这张,颜色对比上就是一模一样。”
众人朝着说话的男生手机上的图片看过去。
不得不说,颜色是真的像,但是......
“这件衣服就是专门找壹禾的那位主设计师大佬设计的,听说排了好久的队才排上的号,我听江姜和我说过。”
像是知道了后面有人要问什么,巧得很,围着吃瓜的人里正好有位三班的,而且还是和江家的江姜平日里比较熟识的。
众人怀疑的目光都落在方才那个小logo上,确实,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怎么一看,确实是个很大的疑点。
“如果真的是从那个什么江家大小姐衣服上裁剪下来的那不就直接毁了一件衣服,即便是江家,这种专定也不舍得嚯嚯吧,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
“就是,要是能在那件衣服上拿到logo,那还不如直接就穿那件衣服了,为什么会有后续的操作,长点脑子好不好?”
“而且这都是基于她们有这件衣服的情况下,但是正常情况下,专定可就这么一件,没了就没了,而为此耗费巨资的江家又怎么会让自己砸了钱的东西流出去便宜了别人。”
“......”
不少人还在一股脑的支持着那个女孩。
直言眼前的女孩根本没那个本事拿到江姜的衣服,更何况是裁剪下logo,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壹禾的专定每个款式都是根据客户而设计的,是独一无二,要是连这点都没搞清楚就不要来瞎误导人了。”
不满的声音是对着那个积极举着手机给其他人的男生,也是透过这个男生把矛头指在顾辞身上。
仍旧是认为都是眼前人在搞鬼。
既然衣服是在江家人手里,又怎么会流落出来,这本身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是有那种只穿过几回的衣服可以二手卖出去的办法。
但是江家可不会是那种差钱的人家,把衣服转卖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尤其这件礼服作为成人礼上穿的,意义还挺重大。
“难道你是觉得江家把壹禾的衣服又给转手卖了出去吗?”
这种得罪人的话,问话的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略过其他的点,单单挑出和江家有关系的地方,问的问题也十分刻薄,明明这件事情是针对于那个女孩身上的衣服真假。
偏生要将事情上升到江家的行为身上,让人进退两难。
应了的话又是可能会得罪江家,不应又是说明了她前面说的都不可信。
正当周围人看好戏之际,外围传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从老远上楼梯就听到了,这怎么又扯上了我们江家。”
众人闻声转头看过去,只见是一男一女走近,是一班的沈言和刚才话题里正好被提及的江姜。
江姜一下就注意到了角落不远处的顾辞,直接略过那些想和她打招呼的人,又想到刚刚这群人对她辞姐说的那些话,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一个了。
哼,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