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哭着要给我守寡怎么办》全本免费阅读
江若绥已经自认冷血,在许多事情上也一切以工作为先,但此时毕竟事关人命,江若绥几乎没有犹豫一秒,便立刻让助理定好回国的飞机,而他则立刻赶往机场,没有片刻停留。
在飞机上,他身体已经疲倦到了极致,但神经依然紧绷着,躺在座椅上的时候,他甚至能察觉到自己的手腕在不自觉地颤抖,而面前眩晕,心脏跳动的巨大声响鼓噪着耳膜,血液翻滚,一起涌上胸膛,坠成沉沉的石头,重重压在心上,不容他喘息丝毫。
云月安现在怎么样了?
他从天台上跳下去了吗?
江临雾有帮他报警吗?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江若绥不想去细思,但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飞速运转大脑,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毕竟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丢的,如果因此刺激了本就患有精神疾病的云月安跳楼,造成了云月安的死亡,那他江若绥便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江若绥不敢再想,闭上双眼,强忍着眩晕,时不时低头频繁看着手表,简直堪称度日如年。
下了飞机后,江若绥直接打了计程车,赶往云月安所住的小区。
中间他还在车上打了一次江临雾的电话,可惜江临雾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上了飞机,手机一直关机,只有一条两小时前的消息:
“已报警。”
这三个字虽然简洁,但却给了江若绥莫大的精神支撑力。
他急促的呼吸因此平缓下来,但未完全恢复正常,只是换做用力攥紧手机。
湿滑的冷汗淌下,干了又湿,江若绥只觉自己现在从未如此狼狈过。
到了小区之后,江若绥发现楼下已经聚了一些围观的群众和消防员了。
江若绥赶紧坐着电梯上去。
他本想直上天台,可惜天台口已经被人封住了,任何无关人员都不可进入,江若绥看着神情严肃的消防员,来不及解释自己为何会闯入此处,只道:
“天台上那个要跳楼的是我老婆。”
参与救援的消防员一懵:
“你老婆?”
“对。”江若绥将出差的东西丢到地上,腾出手来,解开喉结处的扣子,只觉空气闷热异常,让人心生烦躁:
“麻烦您让我进去,我会让他下来的。”
“.......”消防员谨慎地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又扭头去汇报现场的领导了。
江若绥在原地等了近五分钟,才有人走了过来,和他了解了相关情况。
在江若绥解释云月安可能患有精神上的疾病时,领导一脸了然。
她沉思片刻,随即侧过身,让江若绥进去:
“他刚刚就一直坐在天台上,谁叫他都反应很大,一直说要找老公。”
她看了江若绥一眼:“你进去吧,会有人在旁边协助你的。”
“谢谢您,警官。”江若绥道了谢,随即将西装外套丢到地上,想也不想地走了进去。
天台不大,现场还有晒衣架,再加上几个劝导的消防员和警察,就已经基本不剩多少空间了。
云月安坐在天台上,双目无神,黑发拂过他没有光亮的瞳仁,细白的掌心撑在只有两掌多宽的平台边缘上,纤细的身体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只要他想,轻轻往后一倒,就能直接坠下楼去,摔得头破血流。
所有人都不敢贸然上前按住他。
云月安也没有动作,就这样茫然地扫视着周围的人,像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后背微绷,像是被惹恼的猫,眼珠转动,显出十足的警惕。
安静的对峙里,还有风声,没有人说话,只有愈发凝滞与冰冷的气氛。
在这样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氛围里,江若绥缓步上前,站在了云月安面前。
云月安原本还一脸警惕,在见到江若绥的那一刻,登时眼睛一亮。
他像是陡然被注入了活力一般,整个人从死气沉沉的人偶变成了鲜活的画,撑在天台边缘的手登时抬起来,用力朝江若绥招了招手,整个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产生了极大幅度的晃动:
“老公!”
他身体登时失去了双臂的支撑,随着风左右摇摆,江若绥差点被他这个动作吓死:
“别动!”
他的声音被风扯碎,但还是能听清颤抖的痕迹:
“云月安,坐在那边别动,等着我过去。”
“哦........”云月安本想自己爬下来,但听见江若绥让他坐着别动,他只能乖乖坐在台子上,看着江若绥朝他靠近。
他是踩在废弃的铁架子上爬上去的,双腿离地面起码有一米多,晃晃悠悠的,身体有大半部分都悬空在外。
江若绥走到云月安面前,朝云月安伸出手:
“把手给我。”
云月安低头,看着江若绥。
他向来听话,此刻却双眼泛红,委屈道:
“老公没有接我的电话。”
他说:“我很想你,可是又找不到你。”
云月安和江若绥对视,指尖抠在一起,试探性道:
“老公,如果我不这样做,今天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你今天这样做,让我很生气。”江若绥努力平静地和他对视:
“乖乖听话,照我的话做,否则我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的。”
云月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睑。
他没有说话,破天荒地没有动作,嘴唇嗫嚅着,片刻后道:
“老公生气了.........那还会原谅我吗?”
“把手给我。”江若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云月安,我只说这最后一次。”
云月安坐在天台上,看着江若绥黑沉的脸,许久没有动作。
江若绥的手臂僵在空中,举久了就酸麻一片。
他舟车劳顿,身体已经疲乏到极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难耐,但却一直很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云月安的反应。
最终,云月安还是抵抗不了骨子里遵从江若绥的本能,像是小猫挠爪一般,悄悄伸出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江若绥的指尖。
他本是只想求和示好,但这转瞬即逝的触碰,却让江若绥抓到机会,反手猛地拉住云月安的手,将他拉下天台。
这个情况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民警和消防登时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快快快!按住他!”
在江若绥拉下云月安的时候,云月安就因为力气不够而被迫摔下高台,江若绥用力抱紧他,两个人惯性在地上滚了一圈,片刻后,云月安才迟来的在江若绥的怀里意识到江若绥将他拉了下去。
云月安虽然看上去身量纤细,也很瘦,但毕竟是一个成年人,还是有点重的,江若绥被他带倒在地上,手臂已经被擦破了,混着沙泥的伤口渗出鲜红色的血,染湿了皮肤。
但江若绥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赶紧坐起来去查看云月安,见云月安完好无损,一寸表皮都没有伤到,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刚放下心,眼前就倏然一黑,只觉天旋地转。
江若绥奔波了一天,近二十个小时没有进食,只喝了咖啡,早就濒临体力的极限,营救时又花了大力气,导致他此刻有些低血糖,坐在地上,好久没有缓过来。
云月安被警察强制拉走看护起来,江若绥一个人坐在地上,捂着脑袋,被身边的民警递了一块巧克力,才晃晃悠悠地站起。
云月安被好几个民警团团围在中间,也不知道是在拍照取证还是在看护,反正被看管的严严实实。
人身上总归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像是炸毛的猫,只用眼睛咕噜噜地盯着他看,不肯分给丝毫的眼神给旁人。
江若绥看他无事,用尽力气想要勾唇一笑,准备抬脚过去安抚他,却被潮水般的疲惫击倒,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地。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周围的消毒水味很重,抬头时昏暗的白炽灯光,江若绥眼皮微沉,尝试着强迫自己清醒,努力试了几次后,才缓缓睁开眼。
直到理智恢复,江若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手上扎着留置针,因为扎针的时间过长,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头顶的架子上挂着葡萄糖,正一点一点地沿着透明的管子输入自己的身体。
江若绥微微动了动指尖,想要起身,却发现被子很重。
他垂下眼睛,果然在手边发现一个睡着的人。
云月安趴在他的病床边,漆黑微长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