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终于还是承受不住了，她对郑存道了谢，跑进运营部，拉着林焕的手一起进到程修言办公室里。
把玻璃墙的百叶帘都拉起来，施然抱住林焕，把脸埋进她颈窝里，沉闷的呜咽起来，泪水肆意流到林焕衣领里。
林焕心疼死了，紧紧抱着施然，不断拍抚她的后背。
施然从小不爱哭是有原因的，她不认为眼泪能够解决问题，而且她只要哭过，眼睛就会马上变得红肿，好几个小时都消不下去。
这次发泄过后，林焕陪她坐了许久，什么都不敢问，但她能感受到施然的痛苦，眼睛也不知不觉跟着施然红了好几次。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施然已经很难再把家当成家，她把手机解锁交给林焕。
林焕看了那些微信对话，气的猛锤沙发。
快到晚饭时间，程修言才和刘宇边低声商量着什么，边走回来。
进到办公室，他们看到施然眼睛一圈都是红的，对话戛然而止。
林焕着急的问：“老张怎么说啊？转个正非要搞的像渡劫一样吗？”
又是一番信息同步，过程简短带过，老张同意考虑给施然转正，提出的条件是，《英侠》必须把野外任务的体验都调优到老张满意的程度，而这件事得由施然负责。
说到底老张是个老板，他没必要和一个小策划作对，刘宇倔的像头驴，老张总想干预游戏开发，可每次提出的意见都被刘宇怼回去。
只要这次刘宇老老实实把游戏弄成老张设想的样子，施然转不转正又有什么关系呢？验证刘宇究竟是否可用才是老张的核心目的。
“你哭了？”刘宇等程修言说完，皱眉盯着施然，“就为了这个事儿？也至于？”
“哎哟不是的呀，你不要瞎嚷嚷，施然她那个后妈哦，简直了。”林焕从施然手里抢过手机，对着她的脸照了一下解锁，把微信聊天记录打开，将手机递过去。
程修言和刘宇脑袋凑在一起，看到的不只是柳敏那几句话。
还有八月份施然的转账，【学费还款：8000/24000】。
原来人生最大的苦难，真的有可能是由家人带来的。
程修言和刘宇没有过多去安慰施然，他们又商量了几句，包括林焕在内，都认为解决施然家里的事情才是眼下最紧迫，也是最重要的。
不然按施然家这样作妖的节奏，她就算转正，也根本没办法安下心工作，说不定哪天又会有男人找到公司来闹事，到时候老张再借题发挥，谁还能保得住施然？
得有一个人，一个男人，足够镇得住场面的男人，以施然男朋友的身份，杜绝柳敏再给她推荐其他男人的行为。
这需要付出一些成本，比如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份满足柳敏虚荣心的见面礼，一次与施然家庭的会面，以及后续可能存在的，偶尔要再去拜访这家人的时间付出。
施然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商量到这个地步，她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可程修言和刘宇都认为施然的工作表现，她全情投入时能够为项目做出的提升，其价值远大于他们帮她解决这件事，所需要耗费的精力成本。
“两个选择，一，借给你钱，你搬出来，我找人去吓唬你继母，让她不敢再胡作非为。”程修言等待施然的判断。
施然摇头，施建宁性格说白了就是弄堂滚地龙，柳敏在外面受芝麻大的委屈都会引发施建宁失去理智的暴怒，不计后果的报复。对付柳敏或许不难，施然不想把施建宁也扯进来。